“好了,你安心準備吧,我一會在來看你。”用手指戳了戳蘋果似的面頰,百里嵐便帶着歐芝蘭去了坤寧宮。
看着百里嵐的背影,長安公主握緊了小拳頭,信誓旦旦地說道,“將來,我也要成爲皇嫂那樣的女人!”
聽長安公主如此說,秋子瑤不禁奇怪問道,“你爲什麼要變成郡主?你自己也很好啊。”
“你不懂啦。”長安公主一副教導後來晚輩的模樣,說道,“琛王妃現在已經成爲京城裡的傳奇了!你沒聽說過嗎?”見秋子瑤完全一副迷茫的樣子,長安公主無奈地搖搖頭,而後說道,“這幾日,京城裡都傳瘋了,說琛王妃怒言拒絕官宦婦人的巴結奉承,大義凌然之姿,令丈夫都汗顏!想想以往的祖宗皇室裡,女人往往只是配角,只要相夫教子就好了。可是三嫂不同,活的瀟灑又恣意。想不在王府呆着,知會三哥一聲,就搬出王府去住。看不慣你慘遭不幸,便進宮向太后請命。覺得那些趨炎附勢的婦人們煩,乾脆以蛇嚇之,令其不敢登門。你看看,天下間那個王妃能像三嫂一般灑脫?利落得如同一個丈夫!等我長大了,也要成爲這樣與衆不同的公主,令人敬仰!”
秋子瑤只是大概上聽懂長安公主的話,不過有人誇讚百里嵐,她比誰都高興,在聽到長安還想成爲百里嵐那樣的女人時,她更是開心。
宮中有喜事要辦,又是深得自己喜歡的秋子瑤,太后自然喜上眉梢。雖然時間還早,但是她早早就準備好儀容,等待大典的開始。
“太后,琛王妃喝歐側妃來看您了呢。”
等待的過程總是無聊的,正好蘇嬤嬤進來,稟告說百里嵐和歐芝蘭過來請安了,太后便笑着讓蘇嬤嬤將她二人帶來。
“你這丫頭最近在忙什麼呢,可好些日子沒進宮看望哀家了。”待百里嵐一進入宮殿,太后便笑招手,讓百里嵐坐在她的身邊。
“嵐兒有什麼可忙的,不過是王府最近瑣事多,要一件件去安排。在者,子瑤好歹也是從琛王府出去的,一份厚禮也是要準備的。”
“你呀,就是勞碌的命,事情那麼多,你自己做不完的話,就交給側妃去做。”說着,太后看向歐芝蘭,說道,“哀家聽說歐側妃的身子好了很多,那也該替嵐兒多分擔點。你病着的那段日子,嵐兒沒少關照你,現在身子好利索了,也該承擔起責任了吧。”
看着歐芝蘭,太后就會想到瑾貴妃,兩個人雖然是表親,長相卻有些許的相似。那個囂張跋扈的女人,太后是怎麼看都不順眼,即便是瑾貴妃現在低調了許多,但在太后看來,還是太張揚。因爲摻雜着這樣的因素,太后對歐芝蘭的態度也不算友善,且目光也只落在百里嵐身上。
百里嵐向歐芝蘭用了個眼色,後者暗暗點頭,而後柔順地俯身說道,“前些日子是臣妾身子不好,連累了姐姐,也讓太后擔憂了。爲表歉意,今日芝蘭特意準備一份薄禮,希望太后笑納。”
太后剛想開口,歐芝蘭已經將盒子遞到蘇嬤嬤的手中,笑道,“芝蘭聽說太后喜茶,便託人收購了這份明前龍井。要說這龍井茶,還屬大昌爲最,且晨露採摘,味道最爲清香。芝蘭想着,要送給太后的東西,一定要最好,便託人採摘到大昌晨露摘得的明前龍井。”
聞言,太后收回即將說出的拒絕之言,向蘇嬤嬤點了點頭。收到太后的訊息,蘇嬤嬤笑着將禮物轉交給身後的小宮女,說道,“歐側妃有心了,太后最近正想喝些味道清淡的茶呢。”
“好啦,你也過來坐吧。”太后看着歐芝蘭,雖然依舊沒什麼笑容,但好歹也算正眼看向她了。
心中暗喜,歐芝蘭坐在百里嵐旁邊,但面容沉靜。
***“什麼,歐芝蘭和琛王妃一起去見太后了?”瑾貴妃正在自己的宮殿中,精心描繪着額心金花,聽到身邊宮女如此稟告着,美目一橫,怒斥道,“那個吃裡扒外的東西,不知道誰纔是本家的嗎?我看她發瘋連帶着腦子也變傻了!”
“主子您消消氣。”瑾貴妃身子一動,描繪金花的靜荷險些落錯了筆。驚出一身冷汗之後,忙陪着笑安撫道,“歐側妃爲人謹慎,定然是心中做好了萬全打算纔會與琛王妃一道,去面見太后。不如一會趁沒人的時候,將歐側妃叫來詳談,看她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哼,她能打什麼主意,肯定是這段日子我沒工夫搭理她,就找到百里嵐做靠山。真是可笑,一個連地位都保不住的女人,還指望她能顧得了別人?早晚有歐芝蘭後悔的一天!”
“話雖如此,但您還是好好與歐側妃談談吧。自從小世子去世之後,您便再也沒有見過歐側妃。雖然沒保住小世子,本來就是歐側妃的不對,但她剛剛失去孩子,本家又無人安慰,心灰意冷之下,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依奴婢看,您還是見一見歐側妃爲好,最起碼,要知道她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是否還能爲家族所用?若是歐側妃真的生了異心,您也好及早做出準備來應對啊。”
聽靜荷如此說,瑾貴妃纔想到,當日歐芝蘭爲了報復琛王妃,不惜將琛貴妃與琛王爺的密談內容告訴自己。雖然這樣能制約百里嵐,但同時,也將夙亦琛出賣了。可見,當一個女人恨起來時,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在家族沒確定是否要放棄歐芝蘭時,還是留意下她爲好,以免在不知不覺間,被她反身咬上一口!
“一會準備好我的禮服,你就去坤寧宮外面侯着,看什麼時候歐芝蘭落單了,就讓她過來!”
“是!”
***與太后說了幾句之後,歐芝蘭藉口身子不適,想去外面吹吹風,便離開了坤寧宮,獨自一人在長廊流連。
靜荷見狀,忙尾隨其後,跟了上去。
“表小姐,許久不見,您清減了許多。”
聽到熟悉的聲音,歐芝蘭回身,看着靜荷面露淺笑,說道,“是啊,的確許久未見。最近王府事情太多,王妃又是個不理世事的性子,所以便操勞了一些。”
“怪不得啊。不過表小姐就算在忙,也要記得進宮來拜見貴妃啊,貴妃最近總是念叨着您,嗔怪爲何不來陪她說說話呢。既然今兒個碰巧遇到了,便去貴妃那坐坐吧。”
聽過靜荷所說的話,歐智力不由心中冷笑。
哼,不拜見嗎?她何嘗沒有遞上名帖要求拜見?可是瑾貴妃百般推辭,用各種藉口避開自己,如果不是今日聽從了王妃的話,大張旗鼓地面見太后,恐怕瑾貴妃還要繼續無視自己呢!
雖然心中含怨,但歐芝蘭面容上依舊沉靜,微微點頭說道,“如此甚好,我也很久沒見到瑾貴妃,心中甚是思念呢。”
轉身跟在靜荷身後,歐芝蘭慢慢收斂起笑意,心中盤算着一會要如何應對。還未進入瑾貴妃的宮殿,歐芝蘭就聽到瑾貴妃不耐的訓斥,聲音尖銳而刺耳。
“你們這羣笨蛋,難道沒長眼睛嗎?這麼難看的簪子也敢放在我的頭上!”
就聽“啪”的一聲,歐芝蘭的腳邊就多了一根碎裂的金簪。上面的蝴蝶翅膀已斷,就如同她自己一般,欲展翅飛出這片牢籠,卻已是身不由己。
“喲,這不是芝蘭嗎,什麼時候來的,也不吱一聲。”瑾貴妃像是剛剛發現歐芝蘭似的,忙站起身,過來拉住歐芝蘭的手,親切地說道,“前陣子就聽說你身子不好,本想派人去探望的。可皇上又無端奪了琛王爺的府令,若是趕在那個時候去,還怕別人亂嚼舌根。這一拖啊,就拖到今日,還好你能進宮,讓咱們姐妹相聚。”
“瑾貴妃說的哪裡話,本來就該是臣妾來探望您的。只是身子一直抱恙,怕病疾染給貴妃,才一直沒來的。要說也巧呢,臣妾正想着人進宮來通報一聲,就碰到了靜荷,連一刻都沒耽擱,就來貴妃這裡了。”
瑾貴妃說着漂亮的場面話,歐芝蘭也不遑多讓,兩個人親親熱熱的,好像從未發生過不愉快。
將歐芝蘭帶入內殿,兩個人屏退宮女,私下說起了女兒家的話。
“我也聽說了,前陣子你的狀況很不好,連派出去的御醫都未能將你治好。哎,當時我心裡着急的呀,恨不能離開出宮到你身邊,親自照顧。”歐芝蘭說着,滿面心疼的神色,“那後來,可是王爺爲你請到了名醫,將你醫治好的?”
“呵,如果王爺也算是名醫的話,那表姐說的也算是沒錯。”
“王爺?”
歐芝蘭羞怯地點頭說道,“正是。因爲失去小世子,我整個人都要崩潰了,性子大變,脾氣暴躁,連我自己都討厭那個時候的自己。可是王爺對我不離不棄,親自照顧,這才一點點將我從沉痛中拉扯回來,重新過上正常的日子。”
“喲,真看不出來,琛王爺表面上那麼深沉的人,對自己的女人可真是深情呢。”雖然表面上在順着歐芝蘭的話說下去,可瑾貴妃心中卻極是鄙夷。歐芝蘭當時過的什麼樣的日子她難道會不知道?但是既然兩個人都選擇掩蓋這段過去,那便繼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