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一處密室,正有一鶴童顏的老者盤腿坐地,一道金光從天而降,擊入一面浮鏡,老者猛然睜開了雙眼,凝神望着眼前的一個鏡子,鏡子懸在半空,以玄龍爲,鳳翎爲末,泛着古樸幽深的氣息,他嘴裡輕聲呢喃着什麼,教人聽不真切。天 籟小說
而此時,又一個身着青衣斗篷的修士出現在密室內:“扶辰,何時如此着急?”
“洪荒鏡動了。”扶辰的聲音如蒼老的洪鐘,在大殿內響起。
聞言,來人猛然向懸在空中的洪荒鏡望去,眼中滿是震驚,又是充滿喜意:“這,怎麼會是金靈珠?究竟是何人?”
“哈,北冥,這千百年來,只除了你我二人,沒有想到還有能取出金靈珠的修士,真是世事難料啊。”扶辰伸手在洪荒鏡上打出一個法訣,洪荒鏡陡然大亮,隨後在鏡子出現了程隅的樣子,和手上那枚金色的靈珠。
“竟是個女修。”北冥修蹙眉。
“可惜,已至金丹,不然倒不如將其收入門下。”扶辰甚爲惋惜。
“你這老傢伙竟還有這麼急切的時候,連她那玄靈珠顯示的是什麼都還不清楚。”北冥修淡笑。
“那有何難?這女娃娃如今正在極地城,讓你徒兒去一探究竟便是。”扶辰習慣性的摩挲了一下盤起的雙腿。
“若不是你我所願,那當如何?”北冥修沉思片刻道。
“那總歸是有她的去處的。只是此事還不宜讓那兩位知道,否則平添事端。”扶辰再次說道。
“恐怕爲時晚矣……”
扶辰輕嘆:“若以邢者的性格,得不到的機緣寧可毀去。”
“此次恐怕由不得他!”北冥修轉身離去。
洪荒再次歸於平靜,維持着千百前來的靜默。
……
程隅跟着劉綜仁來到了極地城的‘任寶堂’。這次開的很是偏僻,轉過數條小巷纔看到一間不大的商鋪。且門上掛着厚重的簾帳,將裡面遮的嚴嚴實實。
這確定是開門做生意?
這懷疑的眼神引得劉綜仁一笑:“你看到那邊那棵枯樹沒有?”
程隅順着劉綜仁所指,望向了小巷的盡頭,那哪是能稱得上樹,手臂粗細的木條孤零零的豎立在那兒罷了。偏邊上還有一個粗壯的木樁,如此一來,倒顯得那根小木條有些滑稽。而程隅也注意到木樁的上方掛着一塊白條。不知何意?
劉綜仁此時又是對程隅傳音道:‘那後頭是極地城的黑市所在,是以我這處是他們必經之地。’
程隅恍然,這黑市是每座城池明面上嚴打,可私底下默許的,許多來路不明的東西往往都能在黑市中出手。
凡黑市皆有一條死律:離手錢貨兩清,妖魔莫問來處。
如此看來,劉綜仁這個商鋪竟是離的最近,黑市放開各有規定,那些早到的或者未能在黑市中未盡興的修士就可就近到劉綜仁的商鋪裡再尋一尋。
這倒是極好的去處,劉綜仁得意的笑看了程隅一眼。
說話間,劉綜仁已經挑開了簾子,程隅步入,劉綜仁才哈氣跺跺腳:“還是自己的地方暖和,這極地城要不是這護陣還有點用處,到了夜末,沒點本事的修士都得凍死在這裡。”
程隅身着冰髓纏衣,可臉還是露在外面的,在從城外進入極地城,也明顯感到了暖意。而步入此間,更是一股熱氣撲面而來。原來劉綜仁在店鋪的中央擺着一個爐鼎,也不知哪裡引來的地火熊熊的燃燒着,讓原本被遮的暗無天日的小店如同白晝。
這店鋪似麻雀,雖小可五臟俱全。
此時,店內只有一個小二在,見到劉綜仁當即迎了上來,輕聲道:“是少東家來了,祁掌櫃正在內堂和一位大主顧談生意。”隨後又向程隅行了一禮,就默默的站到一邊。
“從哪裡招來這麼乖巧懂事的小輩。”程隅笑道。那小二聞言靦腆一笑。
“他是啊生。現在這副樣子都是裝的,是個鬼機靈,在你面前不好放肆罷了。”劉綜仁毫不留情的拆穿,果然,啊生臉就垮了下來:“少東家,我可是跟你學的。”
劉綜仁作勢就要教訓他,就見啊生喊了句:“我去倒茶。”就一溜煙向一邊跑去。
“這裡只有祁掌櫃和啊生兩人,可都知道我的身份。”劉綜仁說着就指着一邊的茶几道:“你先隨意坐坐,我到裡面看看。”
程隅點頭,就見劉綜仁取出一個骨面戴在臉上,步入內室。
片刻時間,啊生就端着靈茶放在程隅面前:“前輩,您是第一次來北淵麼?”
“你怎麼知道?”程隅輕笑,有這麼明顯麼?
“因爲您這身服飾都是幾年前的款式了,如今這極地城女修可穿的都不是這樣的。想必您一定是在海域那些坊市中買來的。”啊生一面注意程隅的臉色,一面說道。
程隅自嘲,原來是因爲老土被人一眼就認出了。
“雖然我是與你少東家一道來的,但你可知道在女修面前說這樣的話,是很容易得罪人的。”程隅佯怒道。
“嘻嘻,仙子不會生氣,若是生氣早就出手了,哪裡還能跟啊生廢話。不過啊生可只在仙子面前才如此說,因爲像仙子這般天姿的女修,往往是不會在意這些的,瑕不掩瑜嘛。”啊生笑的眼彎彎。
果然如劉綜仁所說,不但是個機靈鬼,還是個馬屁精。
因着劉綜仁的關係,程隅看啊生自然也是親近幾分,問着這極地城的事蹟。
半盞茶之後,內室的簾子被打開,先出來的是一個留着短鬚的金丹修士,轉身以手搭住門簾。而後走出一個金丹初期的修士,長相很是普通,不苟言笑,連雙眼都有些呆滯。整個人給程隅的感覺就是木木的。
前者對程隅點了一下頭,就將那個木臉修士送了出去,不知是不是程隅的錯覺,她感覺木臉修士在經過她的時候瞥了她一眼。
隨後再出來的就是帶着鬼面的劉綜仁,看着兩個金丹修士都出了簾子,劉綜仁就取下了鬼面:“也不知是誰調教出來的手下,一句不多,一句不少,跟他說話能氣死人。”
還未等程隅說話,簾子再次一掀開,之前那個留着斷須的金丹修士就返身進入了,道:“那人可好歹也是一直以來的大主顧,少東家可別這麼說。”
劉綜仁點頭,就對程隅道:“這是祁掌櫃,這位是我同門程隅。”
“祁掌櫃。”
“程道友。”
兩人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