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讓程隅覺得不適的就是入北淵必須得入鄉隨俗,穿着比較清亮的海域法衣。程隅從飛舟上下來,身上已經着了一件藍色窄衣及膝緊身裙,寬領大開,饒是她用如絲的烏散開遮擋,可還是會露出一截圓潤的肩頭和精緻是鎖骨。
這件法衣還是初次來北淵時購置的,沒想到程隅還能再儲物袋中尋的。
這些海域守衛森嚴,沒有因爲程隅是元嬰修士就讓其飛舟橫穿而過,唯一的優待就是程隅不需要入城辦理手續,就可通過城池繼續向下一個城池前行。
不過既然故地重遊,程隅便沒有那麼急着要走,而今日來到這滄溟城,倒是恰恰趕在了城中無比熱鬧的時候。處處都懸掛綵帶,好聽的海樂聲不絕於耳。女修們聞樂起舞,婀娜的身姿穿梭在城中各處。
程隅入城,引得如數的修士驚歎連連,可礙着程隅的修爲,那些修士望而卻步。
“今日滄溟城可是有什麼喜事?”程隅隨口向身邊一個低階修士問道。
那修士又驚又喜,有些緊張道:“前,前輩,今日是尤少的大喜日子。”
“不對,應該是城主小姐的大喜之日。”身邊有修士出聲指正。
“尤少和城主小姐的大喜?”程隅道。
兩人微楞,隨即點頭。
程隅記得尤少,還有他爹,那位本命法寶是鳳尾琴的高階修士。這般想着腳下已是像城主府行去。
城主府門大開,無數侍從迎着來自天楚各處前來道喜的修士。
程隅也從儲物袋中取過一個錦盒,裡面裝的是從七彩寶塔裡得來的萬年靈髓和一柄上品靈器,作爲賀禮再好不過了。
“這位前輩如何稱呼?”府門口的一個侍從畢恭畢敬的行禮。
“遂陽,古善,賀兩位攜手同心,共踏仙途。”程隅道。
侍從驚愕,接過錦盒,忙將程隅迎了進去,更揚聲道:“南境遂陽古善仙子來賀……”
聞言,原本熱鬧的大廳有一瞬間的寧靜,隨後衆人便朝外看去,這一眼,卻覺得如臨仙界,如夢似幻。
只城主和城主夫人微楞,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質疑,她怎麼來了。
因爲看到了程隅的臉,就頓時讓兩人想起了當年將程隅畫像冒充了自己女兒江仙兒,送去了霓洪城這件事情。對於此事,兩人本不放在心上,可後來也66續續聽到了有關遂陽這位仙子的很多傳聞,又是交好佛修大能大行其道,又是天魔女行事狠辣……如此一來,兩人倒是越擔心程隅知道當年的事情前來尋仇。
可沒成想多年過去,這女修都不曾再踏入滄溟城,卻在自己女兒大喜之日來到這裡。
程隅也注意到了兩人神色的變化,卻是不解,就算她是不請自來,可也不用像看到鬼一樣透着一絲恐懼吧。
“古善仙子大駕光臨,真是讓滄溟蓬蓽生輝啊。”最先反映過來的還是城主大人。
程隅點頭,道:“當年跟尤少有過一面之緣,得知他今日大喜,就前來祝賀,不請自來,城主不會介意吧。”
聞言,城主微楞,神色有些怪異,道:“怎麼會呢,尤少此刻就在內堂,來人啊,帶仙子過去。”
程隅點頭,進了內堂,很快就見到了尤少,依舊如記憶裡的樣子,舉着一把精緻的羽扇,翩翩佳公子。見到程隅尤少有些吃驚,忙上前道:“你是,程隅仙子?”
“尤道友,別來無恙,今日路過,正好是你和城主小姐的大喜,前來討杯水酒。恭喜!”程隅拱手道。
尤少笑着應和,又看了一眼程隅,道:“同喜,同喜。”
同喜?他難不成也聽說了她和莫之衍的傳聞?
“程隅!”一聲驚呼傳來,程隅轉身,就見劉綜仁快步行來,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句話給該是我來問你纔對。”程隅道。
“今日是童肅的大喜,我自然要來的。”劉綜仁道。
“怎麼……今日這麼喜事。”程隅側看向尤少,道:“今日你和江仙子大喜,那童肅又是和誰?”、
聞言,尤少和劉綜仁對視一眼,大笑出聲。
“程隅,你搞錯了!”劉綜仁笑得前俯後仰,道:“今日是霓洪城與滄溟城締結秦晉之好,是童肅和江仙兒的雙修大典。”
“那他是?”程隅指着尤少。
“我剛進階元嬰,元嬰大典也在今日舉行。”尤少笑着道。
程隅扶額,難怪一個個聽了她的話表情那麼怪異,多半是說不出不妥,又覺得聽着彆扭。
“原來如此。”程隅當下取出又一個錦盒,道:“恭喜。”
尤少笑着接過,隨即道:“來得早不如來得巧,等大典過後,我們不醉不歸。”
“我們還是想去外面吧,他們的雙修大典就快開始了。”劉綜仁道。
不多時,程隅在觀禮席上終是看到了傳言中那位江仙兒,如傳言一樣,是個清豔女修,眉宇間有一抹淡淡的清雅。
觀禮之間,劉綜仁也給程隅講述了有關江仙兒和童肅之間的事情。
早前有聽聞江仙兒甚少出現在修士面前,讓城中修士都以爲她是香消玉殞了,實則江仙兒孤身外出遊歷,在海域中遇到了當時同爲私自外出的童肅,兩人誰也沒有告訴對方真實身份。可幾番生死,讓兩人互生愛慕。
“原來童肅一直以來的心上人就是江仙兒?”程隅笑着說道,這修仙界還真是有那麼多巧合。
“沒錯,可他不知道她是滄溟城城主女兒。江仙兒也同樣不願意和素未謀面的霓洪城少主成爲雙修道侶,被城主軟禁在了滄溟。”劉綜仁笑着道:“他們兩人一直爲擺脫這門聯姻做抗爭,使得兩大城池一度關係緊張,兜兜轉轉,卻不成想到頭來還是送做了一堆。”
“這就是緣分天定。”程隅笑看着前頭的一對璧人,真覺得這世間緣分就是如此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