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惹?寧輕顏不可置否,嘴角勾勒出一絲危險的笑容,仍裝作病弱的樣子來,咳嗽了幾聲,“沒想到是你使計害我……”
聽到她問出這一句,寧菀兒只覺得快意,“不是我,害你的人你絕對想不到!”
害她的人不是寧菀兒?
仔細想想也是,她沒什麼勢力,難不成是羽國夫人設計的?
寧輕顏攏了攏神色,咳嗽了幾聲,虛弱地說,“難不成……難不成是羽國夫人?”
看到她仍然被矇在鼓裡的樣子,寧菀兒便覺得暢快,她不是自詡聰明睿智、心狠手辣嗎?沒想到也是如此愚蠢!
寧菀兒也不願意和她兜圈子了,柔聲說道,“當日利用張府對付你的確是羽國夫人的主意,不過把你送進牢籠裡的卻是另有其人,我的好姐姐,可憐你還把人家當成朋友,最後還不是被人賣了!”
一幕幕在寧輕顏眼前劃過,從最開始的緊皺眉頭到後來的臉色大變,一個她最不願意提及的名字冒了出來。
“成君,難道你說是成君害了我?”
不可能的!成君是她身邊最親近的朋友,不可能會這麼對她的,這都是寧菀兒瞎編亂造,攻心之計!
“不可能!”
看到牢裡面的寧輕顏狀似瘋癲,頭髮凌亂,換身都是污血的樣子好不快活,不過她沒有忘記來這裡的目的。
寧菀兒看着自己的纖纖玉手,柔聲說道,“信不信隨你,不過說到底還是要感謝你,我的好姐姐。知道羽國夫人爲什麼救我嗎?還是因爲你搶走了她的男人,今日來我除了看看你這落湯狗的樣子,還是來和你做場交易的。”
交易,難不成羽國夫人想要找到晉元侯南懷決不成?
寧菀兒一襲瀲灩紅衣拖地,整個身材顯得越發地玲瓏,“羽國夫人自然是讓你交出南懷決,她說可以饒了你的性命,告訴你應對之策!”
她會有這麼好心?寧輕顏神色冷淡,自然是沒有回答,她仍然在思索張成君到底是不是害她之人,若是的話她……
寧輕顏凌然一笑,故意擺弄着身上的黑血,重重地咳嗽着,“多謝羽國夫人擡愛……咳咳咳……不過……我都是將死之人了,怕是沒什麼本事再翻幾個水花了,至於南懷決,他去哪裡我怎麼知道?”
好一張巧嘴!真是比石頭還硬!
寧菀兒本想狠狠地掌她的嘴,可是那羽國夫人偏偏讓她按兵不動,可算是急死她了!
不過看她渾身是血的樣子,估計也活不了多久了!
她不出手,自然會有張成君和羽國夫人看她不順眼,她又何必髒了自己的手!
寧菀兒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充滿恨意的眸子摻雜着細小的血絲,惡狠狠地盯着她,“你不必擔心,自然有你的好朋友想要弄死你,都輪不到我出手!你也算是個識時務的人,若是你再不說出南懷決的下落!就別怪我沒事找幾個獄卒陪陪你,或者是給你的飯菜下毒!”
面對寧菀兒的惡意譏諷,寧輕顏不爲所動,眼下她不過是羽國夫人的棋子罷了,沒有羽國夫人許諾她自然是翻不出多大的浪花!
不過,她爲什麼說是成君陷害她的?
寧輕顏緊咬着牙,攥着雙拳,指甲都快要將手心刺破了她才停下來,只是寒意深重,人心難測,她竟趕到如此地寒冷……
寧菀兒悠然說道,“你別這麼瞪着我,我已經買通了獄卒,自然有得是時間和你耗功夫,說出南懷決的下落有這麼難嗎?又不是你相好的,當初你對付榮王的時候我可是沒懷恨在心呢!”
寒夜深沉,寧輕顏只覺得刺骨地寒冷,瞥了一眼周遭熟睡的女囚,只覺得有時候麻木不仁倒是一件好事……
長時間沒有上藥,再加上昨日酗酒太厲害了一些,她已經感覺肩膀開始生膿了,粘住了衣服,稍稍一扯便痛入骨髓。
可是這疼有多厲害?有身邊人背叛來的厲害嗎?
寧輕顏眼眶微微泛紅,努力收回來,她不能坐以待斃,必須馬上逃脫出去,否則在天牢這種地方,更容易被人算計!
身後一道黑影掠過,她的心稍稍安定下來了。
想了想,她終於開口,對着那高高在上的寧菀兒說,“那南懷決的下落我倒是可以告訴你,不過你們有什麼辦法可以讓我出去呢?”
面色有些不屑的寧菀兒嗤笑,涼涼地說,“什麼時候了還敢談條件?你只要說出南懷決的下落,找到人之後自然會救你的!”
寧輕顏面色淡然,對着眼前的女人便說,“過來,過來我就告訴你……”
這女人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寧菀兒皺眉,周圍腥臭的味道實在是太燻人了,厭惡地捏着鼻子慢慢地湊了過去。
距離越來越近,寧輕顏冷笑了一聲,“動手!”
只見那寧菀兒睜大了眸子,還未來得及說什麼,整個人便倒在地上了,掀起一陣陣的灰塵來。
“姐姐,看我武功是不是進步了?”詡芮一身獄卒衣服穿得並不合身,可是清秀的臉蛋,機靈的大眼睛卻是格外地喜人。
“是是是,你最厲害了!”
寧輕顏稍稍放下心來,冷臉看着這個前世她憎恨的女人,只覺得重活一世她居然這麼可憐。
明明有無數個機會可以活得好好的,卻偏偏往她手心裡鑽,往死裡撞!
事不宜遲,她必須馬上找到老夫人!眼下只有她才能夠儘快轉圜餘地,救自己出去!
她本可以和寧菀兒耗時間的,可是她一刻都等不及了,她真想知道這一切到底是不是成君做的,若是的話她到底有什麼目的!
詡芮踢了踢地上的寧菀兒,柔聲道,“姐姐,現在可怎麼辦?這女人昏倒了……”
寧輕顏面色冷清,對着他說,“有鑰匙嗎?現在就帶我出去!”
詡芮摸了摸腰間,俏皮地說,“從老王那裡偷來的,就知道有用!”
嘩啦嘩啦,就在詡芮要打開門的一霎那,寧輕顏身後一隻大手抓住了她的肩膀。
那生冷的聲音說,“現在可以兌現你的諾言嗎?”
寧輕顏回頭一看,是木姐……
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個女人倒是心機深沉,一早就守在這裡了,等着渾水摸魚,好一起出去。
寧輕顏目光銳利,和身後的木姐眼神一對,自然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了,冷然笑道,“急什麼,我出去了自然會把你救出去的!”
詡芮也冷冷的地看着木姐,轉過頭來對着寧輕顏說,“要不要我解決了她?”
解決?
又是一條人命!
寧輕顏擡手拂去木姐的小手,冷冷地說“跟我來!”
這個人日後自有利用價值,有智謀、有耐心,甚至一句威脅的話都沒說出,她就明白了這女人的意思。
若是她大吵大鬧的話勢必會將女囚們驚醒,到時候獄卒們一起衝進來,就算是能逃掉的話也會引起軒然大波,她要是逃跑的話就更加無望了。
所以,她果斷地選擇帶着她走,就算是明日他們發現少了個人也不足爲患。
詡芮將門輕輕地打開,寧輕顏起身,將躺在地上的寧菀兒拖進去,木姐有眼色,自然幫着拖了進去。
悉悉率率的聲音將阿蘭吵醒了,她揉着眼睜開眸子,一瞬間愣了。
“怎麼……”
話還沒說完木姐一腳狠狠地踢過去,阿蘭還不知道什麼事情便撞在牆上,暈了過去,她又來到寧菀兒身邊,將她身上的衣服扯下來,蓋住了一身的囚服。
寧輕顏眸中多了一抹欣賞的色彩,這個女人夠狠,的確是招人喜歡!
詡芮趕緊說道,“眼下就是防守最弱的時候,咱們快逃,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
一行人收拾好以後便打算逃離,三個人鬼鬼祟祟的,終於來到了門外,只可惜外面有兩個獄卒把守着,直接出去肯定是不行的。
詡芮湊上前去去,一個砍手便將其中一個獄卒給打到了,另外一個正在昏昏欲睡,沒聽見裡面的動靜。
三個人終於逃出了天牢,正打算通過大道回到寧國府的時候,轉角處卻冒出了一羣人來,看樣子像是等着什麼人一樣。
寧輕顏微微探出腦袋來,思索着,猜想這可能是那羽國夫人派來的人,心思一動,便想到了身上的毒粉。
曾經,他爲了救自己將毒粉點燃,形成了瘴氣。
雖然那個男人對不起自己,可是這毒粉她卻是留着了,沒想到今日竟然派上了用場,現在正好用上,對付那些人。
寧輕顏眼睛有些迷離,聲音微微哽咽地說,“這毒粉你拿着,放在門前點燃,便會形成瘴氣,咱們就可以快點逃出去了!”
又從袖子裡面拿出了一個小瓷瓶,倒出了三個藥丸來,分別遞給了詡芮和木姐,三個人紛紛吃了下去。
詡芮點頭,接過毒粉,放在轉角的門一側,掏出了火摺子,點燃了毒粉,不一會兒便形成了毒瘴,風吹動瘴氣飄到了那羣人的面前。
幾個人臉色突然大變,大喊着有毒,紛紛撤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