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輕顏剛打算推開門,身後便被一隻小手拉着了,成君忍了忍臉上的神色,笑了笑便說,“什麼時候能幫我把這些字弄掉?”
如畫一把把她拉開了,心中滿是氣憤,“你別碰我們家小姐,當初害小姐的時候沒想到現在這種情形吧!”
巨大的推力讓她連連後退明明,臉色突然變得難看起來了,頓了段,嘆了口氣。
寧輕顏回眸睥睨着她,身上有些發寒,頓時感覺身上有些壓抑,“明日,明日便給你將身上的字洗去,你自然不必擔心!”
張成君臉色微微有些難看,只是點了點頭,暗自答應着,心裡面卻是無限感慨着。
寧輕顏面色冷淡,不帶一絲感情,轉身便走了,心中仍然是淡然,每走一步都覺得艱難,還帶着暢快的感覺。
門外的一羣人趕緊湊了過來,緊巴巴地看着寧輕顏,爲首的張母更是格外地急切,“成君,成君到底怎麼樣了?”
寧輕顏面色淡然,眼中有些放空,柔聲道,“你們去看看便知道了。”
話已經說完,不帶任何感情便離開了,心中那一份沉甸甸的壓迫感也瞬間消失了。
主僕二人坐上了馬車,隨即便趕快地離開了,馬車顛簸着,寧輕顏坐在車廂裡面忍不住冷笑起來了。
那馬伕回頭便說,“小姐,回寧國府嗎?”
寧輕顏略微思索了一下,隨即便說,“不,去東大街的第三個小巷中,要快!”
馬伕點了點頭,立即調轉了方向,甩着手中的馬鞭,飛速地跑着,奔向了東大街。
不過一會兒,那馬車便牢牢地停了下來,對着裡面的人便說,“小姐,到了。”
如畫先跳了下來,在下面接着寧輕顏。
寧輕顏彎彎的眉眼閃爍着,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許久未到這裡來了,真是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腳步移動着,輕輕地躍下,看着眼前古樸的小巷子,青石板鋪成的小路,有幾株剛發芽的野菜,綠油油地冒着生機。
寧輕顏柔聲對着如畫說,“咱們走。”
輕移蓮步,寧輕顏往前走着,走了約十來步便看見了一方乾淨的院落,院落中收拾地整整齊齊的,臺子上還放着新鮮的菜,應該是用來做菜乾的。
吱呀一聲,門打開了,是木禾。
木禾微微一愣,隨即便笑道,“三小姐這是從牢裡面出來了?”
寧輕顏淡雅如蘭,眉眼間皆是伶俐,柔聲道,“你弟弟好多了嗎?上次給你的藥丸都用完了嗎?”
木禾放下手中的活計,面色有些擔憂,“十日前便用完了,本想去找你,只可惜後來你被抓到天牢裡去了,這藥也就斷了。三小姐,裡面請坐吧。”
句句都是關切,人間的真情流露也不過如此。
寧輕顏眸中生出一抹羨豔,化作無數的星火,轉眼便熄滅了,帶着如畫便走上前去了。
當日固倫長公主一事雖然形勢危急,沒想到卻結實了木禾,後來幫他診治弟弟,發現他中了螻蟻腥的毒,只能去塞北和西晉的交界處尋找,眼下塞北瘟疫爆發,她需要帶個合適的人去。
輕盈地腳步落在了地上,耳邊便是重重地喘息聲,寧輕顏側臉便看見他的弟弟躺在了牀上,呼吸急促。
寧輕顏面色一緊,趕緊跑了過去,探了探脈搏,從綬帶中拿出銀針來,開始扎針,不還不急地說,“他快不行了,我先爲他施針,必須儘快找到解藥!”
木禾雙拳緊握,看着弟弟受苦,心中自然是像被刀割一樣難受,“三小姐,眼下能去坤水峰嗎?我想盡快找到解藥!”
寧輕顏垂眸,不一會兒便扎完針,看着牀上那個面容憔悴的少年,心中也被牽動了,彷彿看見了毒發的秦涼逸一樣。
也不知道他現在是死是活……
寧輕顏似乎是嘆了口氣,轉眼便莞爾一笑,對着那木禾說,“我可以隨你一起去坤水峰找解藥,給你弟弟治病,只是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去坤水峰算是她一個執念,她和他每每提起他都一笑而過,若是他毒發自然會去坤水峰找到解藥的,說不定……
看着寧輕顏愁眉緊鎖,深怕她後悔,認真地說,“你說吧,無論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只要你能治好我弟弟!”
這輩子兄弟只有一個,長兄爲父,他不忍心看弟弟整日受苦。
躺在病牀上的男子虛弱地說,“哥哥,你不要再爲了受累了……”
寧輕顏嘴角微微勾勒起一絲笑容來,“我要你給我殺一個人,人我自然會引出來的,到時候只需要你的幫助罷了。”
殺人?木禾微微挑起眉毛,冷酷地笑了笑,“就這麼簡單?三小姐要殺誰?”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哥哥你不要殺人,會坐牢的,我不能再連累你了!”牀上的男子說完便劇烈地咳嗽起來了,臉色漲紅。
看到他這個樣子,寧輕顏自然是不敢再繼續刺激了,這小子還指不定幹出什麼事來。
寧輕顏拍了拍他的胸口,幫他順氣,直言到,“你放心就好了,這件事情你自然不用操心,那個人是犯法的,我會奏請皇上的,你的哥哥不會有性命之憂的。”
那男子半信半疑,仍舊不敢相信的樣子。
爐子上的茶水燒開了,冒着滾燙的熱氣,木禾趕緊走了過去,將壺拿了下來,趕緊將桌子上的茶碗端正了,倒了一杯熱水。
“三小姐喝杯熱水吧。”
寧輕顏自然是看得出他的良苦用心,淡然一笑,便起身過去了,只是並未喝水,反而審視着眼前冷毅的男人。
木禾臉色微微有些泛紅,很快便緩過來了,以極小的聲音說,“三小姐讓我殺誰?”
殺誰?怎麼殺?
這麼直接殺掉好像並不解恨,寧輕顏神色孤冷,看着茶碗中漂浮打轉的茶沫兒,“殺晉元侯,敢嗎?”
晉元侯?
木禾一愣,神色有些嚴肅,直言到,“人人都說那晉元侯府戒備森嚴,機關重重,就連固倫長公主當初也對他敬畏三分,以我一人之力,怕是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