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仔細捉摸了下,便算是拍板了,讓大夫人隨着寧輕顏一起入宮一趟,看看這晉元侯是不是真的,千萬不要出什麼差錯纔好,隨後又命人關注着晉元侯府的動態,看看那晉元侯是否在府中。
寧輕顏淡然一笑,這羽國夫人行事緊密,向來是行蹤飄忽不定,以神秘著稱,更何況跟蹤的人還沒靠近府中顧及就被那些人給弄死了。
老夫人雖然懷疑寧輕顏前來的動機,但看着這地上的男人着實眼熟,很像那晉元侯,方纔一陣亂打倒是沒看清這男人的樣子,現在一瞧心裡面着實沉寂下來了,但是這王煥腹中的孩子確實要不得!
“不管這男人是不是晉元侯,這六姨娘腹中的孽子確實留不得!”老夫人雙眸陰鷙,吩咐張嬤嬤直接灌藥。
躺在地上的六姨娘正在昏迷之中,喜嬤嬤從外面拿了一瓢冷水,狠狠地澆在六姨娘的身上。
王煥打了個激靈,猛地醒了過來,渾身都是被鞭打的傷口,醒過來便趕緊看着那南懷決,“決哥哥,你有沒有什麼事?”
南懷決搖了搖頭,虛弱地說不出話來了,臉色泛白,看着瘦弱的煥兒於心不忍。
老夫人皺了皺眉,面色不悅,“給她灌藥!”
張嬤嬤點頭答應着,面色凌厲,一把端着濃稠的墮胎藥,一把捏住了王煥的下巴,便要灌下去!
寧輕顏面色陰沉,也尋思着老夫人的確是面子上掛不住,自然不敢多說什麼了,只是心裡面隱隱有些擔憂,就怕王煥熬不過去。
捏着下巴,一把灌了下去,王煥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自然是任人宰割了,沒過多久,王煥面色糾結起來,全身縮在了一起,像是特別痛苦的樣子。
寧輕顏趕緊走過去,柔聲說道,“還是讓輕顏扶着六姨娘下去吧,明日若是驗證了這男人確實是晉元侯,那咱們不妨將六姨娘休了便是!這兩人還是暫時放在喜樂軒中,人比較少。”
聽着這丫頭弄得這一出出的,沈老太太自然是捉摸出這丫頭的意思來了,冷笑着說,“既然你這麼貼心,聽你一次也無妨,但是這男人若不是晉元侯,那麼兩個人自然是殺了便是。”
說這話倒是雲淡風輕,寧輕顏趕緊答應着,對着詡芮使了使眼色,趕緊將地上的六姨娘和南懷決扶起來。
正要轉身走的時候,大夫人卻涼涼地說,“喜嬤嬤,張嬤嬤,你們兩個去看着這對狗男女,不能有半點閃失。”
寧輕顏面色坦然,扶着六姨娘趕緊便離開了,詡芮也拉扯着南懷決,一起來到了喜樂軒中。
卿明軒中,暗香浮動着,地上還殘留着淡淡的血跡。
大夫人嘴角勾起一絲壞笑來,“都是輕顏不懂事,惹下了這麼大的麻煩不說,又來惹這檔子事情!真是晦氣!”
沈老太太眼睛透露出一絲陰狠,“今日之事被三丫頭髮現了,我若是一意孤行,處決了賤女人,日後還指不定傳出什麼捕風捉影的事情來。反正那孽子也留不住,日後再慢慢折磨死那女人才是。”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大夫人哂笑了一聲,眼睛轉動着,心裡面卻思索起來了,“難不成這野男人真的是晉元侯?”
沈老太太眉峰凌厲,摸着手上的玉扳指,“三丫頭雖然鬼頭,可是這樣的事情她也知道分寸。你們孃家出了這樣醜事,連茹,你也該好好反思纔是!”
本想把寧輕顏拉下馬,沒想到自己惹了一身騷,大夫人笑了笑只能點頭答應着。
喜樂軒中,寧輕顏從綬帶中拿出了銀針,將六姨娘的穴位鎖住,隨即便施針,又讓如畫取了一些嘔吐的藥來,給王煥喂上。
趴在地上的喜嬤嬤和張嬤嬤被死死地牽制住,嘴巴里還塞着布條,急的滿頭大汗卻說不出話來。
詡芮用力,踩着兩個婆子來,讓她們動彈不得。
寧輕顏剛要下第二針的時候,卻被王煥拉住了,帶着哭腔說,“這個孩子我不要了,這根本不是決哥哥的孩子對嗎?”
一滴滴眼淚落在了寧輕顏的手背上,她收回了銀針,轉過頭來目光凌厲地看着一言不發的南懷決,眼神中帶着一絲憤恨。
南懷決走了過去,拉着王煥的小手,儒雅秀氣的面龐卻有些殘忍,直言到,“煥兒,咱們會有自己的孩子的……”
王煥忍痛點了點頭,淚水卻止不住地流出來,因爲時間耽擱太久了,寧輕顏就算是想用銀針保住孩子也是無能爲力了。
只能看着那牀榻上蔓延而出的血水,一滴一滴流在了牀榻上,帶着濃重的血腥味。
寧輕顏看着手中尚未紮下去的銀針,突然想,是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嗎?難道這個孩子能選擇所有的一切嗎?
但是她說不出什麼,嘴裡就像是被塞進去苦瓜一樣。王煥是很慘,先是被羽國夫人算計,被男人凌辱,晉元侯則被羽國夫人直接挑斷手筋腳筋,躺在密室裡被關了三年……
她沒有經歷一切,只能尊重她的選擇,只可惜這孩子,來的不是時候……
寧輕顏收住了所有的情緒,對着稍稍緩和南懷決問道,“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
南懷決坐在板凳上,細聲說道,“你被關進天牢時,我聽到那獄卒來到和善藥堂聽到你重病的消息,便趕緊來到寧國府找人幫忙,沒成想遇到了煥兒,此後幾日來找煥兒的時候發現被人跟蹤,沒成想便被人捉住了。”
寧輕顏冷然,“捉住你的人是誰?”
南懷決思索了片刻,“好像是你們府中的大夫人,還說什麼有什麼密信……”
密信?那肯定就是羽國夫人通風報信了,沒想到後招在這裡!
寧輕顏淡然一笑,乾脆說道,“這肯定是羽國夫人咬着你不放,現在正好有機會除掉那個女人,你願不願意?”
南懷決緊抿着薄脣,猛地點頭,果斷地說,“若是能除掉那個女人,再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