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畫嘆了口氣,忍不住說,“那咱們這一趟豈不是白出去?現在可以說是毫無頭緒,這可怎麼辦?”
姜生眸中閃過一絲亮光,神秘地笑道,“倒也不是完全沒有頭緒。”
寧輕顏也贊同的點了點頭,此時倒覺得肚子有些餓了,便從桌子上隨手拿起了一塊香酥餅來吃了。
沒過一會兒,寧輕顏心裡面便頗多的不平靜,直接將那吃了一半的香酥餅扔在了盤子裡面。
“香蘭,咱們去找沈老太太!如畫,你繼續在這裡伺候姜生公子。”
姜生笑道,儒雅如同春風一般,“臣可不敢讓她伺候。”
正在一旁倒茶的如畫倒是覺得莫名其妙極了,微微地皺起了眉頭,“這話怎麼說的?”
姜生暗笑,說道,“如畫可是魑魅護衛的女人,朋友妻不可戲!”
如畫臉頓時漲紅,將那滾燙的茶杯猛地放在了桌子上面,熱水濺到了姜生修長的手上。
還沒過一會兒,寧輕顏搖了搖頭,目光寒光,直接沒有管她們,隨即便立刻出門去了。
走過長廊,穿過花園,步履匆匆,終於到了卿明軒的後院。
在門玄關處,正巧碰上了端着藥碗的張嬤嬤。
張嬤嬤頭上佈滿了淡淡的汗珠兒,尤其是那鬢角更是沾溼了,“娘娘來了……”
寧輕顏看她不便,便說道,“進屋再說。”
張嬤嬤趕緊點了點頭,隨即打開了門,將那藥碗送了進去。
半躺着的沈老太太微微咳嗽着,鐵青的臉有些發紅,有些顫抖的手拉了拉被子,喘息着粗氣。
張嬤嬤心疼極了,放下了藥碗,“哎呦,我的老夫人那,您怎麼蓋着這麼厚的被子,當心熱出汗了!”
沈老太太睜開了眸子,不緊不慢地說到,“我倒覺得冷得慌,可是腦袋又發悶,可是活不久了!”
寧輕顏心中觸動,慢慢地走了過來,坐在了牀板一側,柔聲說道,“老夫人您又何必這麼說,不過是中毒,施針吃藥之後便好了。”
她隨即撩起了她的袖子,年邁鬆弛的皮膚,有些暗黃,手中拿着銀針,輕輕地紮了上去,扎完後仔細揉搓着,生怕阻塞了。
沈老太太像是有些清醒了,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袖,便說道,“兇手,兇手找到了嗎?”
看到她如此緊張的模樣,倒真不像那時候咬牙切齒地喊她賤蹄子的時候了,想想也是覺得可笑。
沈老太太在意的是詡芮,還是那個她已經死去的孩子呢?
寧輕顏不想知道,不過她還是緩緩地開口了,“您就不想知道誰給您下的毒?”
沈老太太嘆了口氣,緊緊地抓着被子,“知道又如何?還不是府中那些不乾不淨的人做的!”
她轉念一想,烏亮的眸子閃爍着,“顏兒,你知道是誰?”
寧輕顏神色遲疑,一頓,說道,“寧衝。”
沈老太太眸色瞬間暗淡了,雙手垂落,喃喃低語,“衝兒……是衝兒啊……”
寧輕顏面色暗沉,看到沈老太太並未有太大的波動,自然沒說什麼,可是她這二哥居然敢毒害老夫人,真是滅了倫理了,她自然得好好治他一番!
張嬤嬤倒是氣得發抖,惡狠狠地說道,“難怪,難怪他對老夫人的藥這麼上心,還囑咐我還好幾次,真是狼子野心!我去稟告老爺!”
沈老太太咳嗽了幾聲,聲音極其虛弱,“不可。算了,重新給我配藥便是。”
她這番表現倒是在情理之中,畢竟還是嫡親的孫兒,還能怎麼辦呢?
沈老太太倒是一副虛無,“我這把老骨頭又能活多久呢?”
寧輕顏看出她一副想死的樣子,就怕她動了這個念頭,趕緊說道,“老夫人不可!顏兒發現或許詡芮並未死!”
她不得不說出這個猜測,算是讓她有個希望也行。
▪ ttκan▪ ¢〇 果不其然,沈老太太頓時精神起來,“當真?我說便是,前夜剛吩咐青兒去伺候他,好歹能將他留在府中,怎麼這麼巧就發生慘案,肯定是有人故意這麼做的!”
這話說來倒是沒有一點支撐點,寧輕顏搖了搖頭,感嘆這老夫人動情之至。
突然,她猛地驚醒,緊緊地抓着沈老太太的手。
“老夫人,您方纔說什麼?”
沈老太太用孱弱的聲音說道,“什麼?我說有人故意這麼做的?”
寧輕顏猛地搖了搖頭,“前一句!”
沈老太太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良久說道,“讓青兒伺候他,將他留在府中。”
寧輕顏點了點頭,忍不住說道,“青兒伺候了詡芮沒有?這可是您老人家吩咐青兒的?如何伺候?”
這件事倒是怪異了,爲何青兒一字一句都沒提過?
沈老太太點了點頭,幽幽地說到,“那是自然,我早前便吩咐張嬤嬤在詡芮的酒裡面下了合歡散,詡芮那傢伙害羞,在宴會上巧言說肚子疼,正巧我便派青兒過去了,想要用美色留下那小子來。”
原來詡芮肚子疼是因爲喝了合歡散……
合歡散可是縱情縱慾的藥物,必須經過巫山雲雨之情才能夠解開。
那青兒到底有沒有與詡芮結合?爲什麼一開始沒有提到這件事情呢?
寧輕顏心中泛起了疑惑,自然不好多說,便笑着說,“老夫人您早些休息,身體已經無大礙了。這根銀針嬤嬤您先收着,用膳的時候測一測便可。”
張嬤嬤點了點頭,“哎,嬤嬤記住了,多謝娘娘了!”
寧輕顏淡然一笑,囑咐老夫人早些休息便轉身離開了。
關上門那一刻,寧輕顏目露寒光。
隨即便對身旁的香蘭說道,“你先去將青兒給本宮尋來,再去問問管事的丫鬟們,前夜是否見到小公子出沒。”
香蘭點了點頭,“是,娘娘!”
寧輕顏覺得身子有些發酸,可是頭腦卻異常清醒,總算是有點眉目了,小小的喜悅又帶着無限的苦澀,讓人煎熬極了。
碎玉軒內,薰香冉冉。
寧輕顏帶着一身疲憊回到了房間,眼瞧着姜生坐在一側,看書入迷。
“看什麼的?”
姜生一愣,儒雅地笑了,“看來張將軍真是有人之心。”他將那本棋譜樹了起來。
“裡面的棋局可是咱們倆下得,張將軍還貼心的尋到了解決之法,寫在了右側。這字跡可真是俊秀,倒不像是一夜寫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