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東西這個東西,白欣悅心裡突然有一團火焰冒了出來,她腦子裡又浮現出谷雪衣曾經對她說過的一番話,冰蛭的毒乃是天生自帶,唯有它的天地冰晰可以剋制。
然而它們的生長條件一樣的惡劣,即便是極夜的寒冰洞內,也只有多年之前纔出現過一條冰蛭的蹤跡,更不要說後來不知是被誰帶得出去,從此之後之後再無下落。
至於冰晰……世上從無人見過他的模樣,一直以爲那是隻有傳說中才會出現的東西,墨月形容的模樣像極了醫書上關於冰晰的記載,他們苦苦搜尋沒有結果,誰想到會在這裡找到我蛛絲馬跡。
不管是不是,她都必須要前去看看,一旦錯過,再想要找到關於冰晰的消息可就麻煩了。
“王妃這是怎麼了?”墨月用力,想要將自己的胳膊從白欣悅的手裡抽出,奈何她一雙看起來纖細如玉的手,卻如同鐵鉗一樣鉗着她的胳膊,讓她無法動作。
她吃疼,低呼出聲,白欣悅這才發覺,趕忙鬆開了手,有些歉意的笑了笑:“抱歉,我失態了。”
“王妃,發現了什麼?”一旁的墨珏問道,王妃向來都是不喜形於色,甚少有這般,欣喜若狂難以自持的時候。
墨月搖了搖頭,揉着自己有些發紅的手腕,“屬下不礙事。”
“墨月口中所說的那個古怪的透明生物極有可能是我和雪衣一直尋找的冰蛭。”白欣悅至今還是難以壓抑自己內心的激動,若是她所料不錯,那個東西極有可能就是冰晰。
有了它之後,蕭寒就不必在忍受寒毒的侵蝕,多年以來被壓制的內力就像是被撕開了一個口子一般,他的武功定然也會猛的增加,這個東西會帶來的一切好處暫且不論,能夠讓他脫離苦海纔是最重要的。
“屬下不太明白。找到這個東西有什麼作用?”從來都沒有聽白欣悅提起過,他們自然是一頭霧水。
白欣悅笑了笑,這纔想起她和谷雪衣爲了不讓這些人空歡喜一場便沒有告訴他們關於冰晰的事情,畢竟誰也沒有親眼見過這東西,萬一只存在於傳說中,給了他們希望又讓他們失望,其中的落差實在有些難以忍受。
“這個東西是能夠讓蕭寒恢復正常人體質的關鍵。”他如此說道,簡潔明瞭,衆人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由得都有些激動。
王爺體內的寒毒,一直都是他們的心病!多年來,遍訪名醫始終沒有任何辦法剋制。每每到了寒冬,整個淨瀾軒即便炭火和地龍燒的讓他們熱到汗流浹背,王爺都冷的發抖、
大概連上天都看不過去了,這纔將王妃送到了王爺身邊,自從她出現以後。宸王府就喜事不斷。
“如果是真的,那屬下這就去取。”墨珏說着就站起身來,欲要離開,白欣悅連忙說道:“不急,它又跑不了。冰蛭保存的法子十分的嚴苛,必須要純玉的盒子裝着那寒潭水,再說,墨月也說了,寒潭之氣隔着三米都能夠感受清楚,要是活人下去,恐怕沒有多久便會凍成冰柱。”
“冰晰在水中速度極快,沒等你抓住它,你就先凍死了。”
墨珏聽得心頭一寒,哆嗦了一下連忙坐下了,誇張的表情惹得墨月嬌笑連連,“王妃話都沒有說完,你那麼着急做什麼。”
“我們先休息一晚,等明天一起去看看,真的要是冰晰,一定要想辦法把它帶回去。”
夜晚的森林太過危險,他們不能冒險趕路,只能等到白天,白欣悅說完之後,便躺在了一旁的乾草上,翻身面對着石壁,輕輕的合上了眼。
墨月和墨珏等人自發的守夜,琴兒則是抱着劍坐在火堆旁一言不發的添加柴火,一夜很快就過去了。
第二日,墨月根據昨日的記憶,七拐八拐的帶着白欣悅他們朝着寒潭的方向而去,走錯了兩三次之後,總算是感受到了那熟悉的冰寒之氣。
“到了,就在前面。”墨月有些興奮的說道。
她帶錯了路可沒少被他們幾個人嘲笑,誰都知道白欣悅急切的心情,他們又何嘗不是如此。
白欣悅冷的雙脣打顫,忍不住擡手環抱着自己的胳膊,腳下的土地已經不是沼澤邊緣的那種溼潤之感,而是堅硬的凍土,一腳踩下去會發出沙沙的響聲。
他們幾個人靜默着朝着寒潭靠近,離得越近,白欣悅的心就跳得越快,最終撥開了層層的白霧見到了寒潭的全貌,約莫二十米之外是一處高聳入雲的石壁,寒潭的範圍並不算大,一眼就能夠看得完全。
周圍光禿禿的沒有什麼草木,連蟲蟻都沒有,這般陰寒的環境根本就不符合植物生存的要求,除了這一汪深不見底的潭水之外,再沒有其他的東西。
水面雲霧繚繞,氤氳翻滾着。站在潭水邊都能夠感覺到自己渾身的血液像是要被凍僵了似的,連行動都變得遲鈍麻木了起來。
“你說的那個東西在哪裡?”墨珏哆嗦着問道,眉毛上已經凝聚了一層薄薄的寒霜。他探出半個身子在潭水中不停的尋找着,可是除了白霧什麼也找不到。
墨月也有些發愁,一雙美眸緊緊的盯着寒潭之中,她明明就見到過,怎麼現在沒有了呢?
白欣悅擡頭看了看天,這處幾乎沒有什麼林木,所以便能夠看到藍天,現在還沒有到正午,加上太陽被雲層遮擋,看不到什麼陽光。
“不要着急,等到正午的時候,陽光最好,便會驅散這寒潭上空的雲霧,那個時候我們就看的清楚了。”
墨月上次也是運氣好,正好在這個時辰過來,所以纔有緣見到那些個小東西。
原來是這樣,三人都點了點頭,琴兒有些擔憂的看着白欣悅,挑眉道:“冷?”
說着便要脫下自己的外袍給白欣悅披上,白欣悅連忙壓住他的手,搖了搖頭,“不用。”這裡的氣溫實在是太低了,他自己尚且冷的發抖再脫下外袍給她,恐怕要凍得生病了。
沒一會的功夫,便到了正午,果真如白欣悅所說,霧氣漸漸的散去,露出清澈的潭水來。
“看,就是這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