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來,就算是把杜月茹身上的血抽乾,只要能夠抑制這場天花的漫延她也算是死得其所。
白欣悅對此沒有一點的同情心,她設計這一場天花用無數人的性命來爲她的前程鋪路時就註定了今日的一切。
這個秘密被曝光,她就再也沒有了主動權。由不得她說願不願意。發現這個“藥引”的人是她白欣悅,不是杜月如,因此聖上就算是下旨褒獎也和杜月如沒有任何的關係。
杜月如現在就是一個藥引,能夠就人命的藥引。她就算是不願意,聖上也會爲了黎民百姓的性命強制取血,杜大將軍府也阻止不了。
“大人,藥已經好了,奴婢要端進來嗎?”門外傳來一聲小心翼翼的問詢。
“進來吧,服侍姨娘喝下。”院正話音剛落,那個丫鬟就端着盤子走了進來。
白欣悅側身站在一旁,“姨娘不用擔心,上次聖上賞賜了我一些齊藥,待會我全部讓人送過來給姨娘補補,你現在的模樣要是被大姐看到了,指不定要怎麼傷心呢。”
白欣悅一臉的關懷,聲音柔軟的就好像時三月的風。院正點了點頭,他果然沒有看錯這個女娃子。
對於一個姨娘也這般柔和,是個有教養的。
丫鬟跪在牀邊,一勺一勺的喂着杜月茹把藥喝完。
“我也會通知宮裡的人多送一些不補血的藥材過來。”
白欣悅聽到與院正這話一出,立馬回頭去看杜月茹,只見她一臉的錯愕,完全被他的話給怔住了。
“老夫還要去研製藥方,就不陪着三小姐了,三小姐自便,不要在這裡待太久。”
“知道了。”白欣悅笑着頷首,就看到院正一邊小心的捧着那個小瓶子,一邊快步走了出去。低聲嘟囔了一句,“哎,看來要好多補血的藥材了,可別半路死了。”
說完,人影消失無蹤。
最後的一句話傳到二人的耳中,又換來一陣的輕笑。
白欣悅自然是心情愉悅,杜月茹可一點高興不起來,任憑誰被人當做是藥引且沒有自主選擇的權利都是抓狂的吧。
“好好服侍着,你的責任重大,那些染了天花的人可都靠着我姨娘救命呢。”
這個屋子裡已經沒有讓她待下去的價值,該做的事情都做了,接下來就交給御醫了。
那個丫鬟誠惶誠恐的點了點頭,再三的保證她一定會好好的守着杜姨娘,寸步不離的照顧着,白欣悅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白妙芙能夠知道這個消息不顧一切的去了北苑,怕是不僅僅因爲白子曦的算計,她擔心在這府中,除了皇家的影衛和楚蕭寒派來保護她的人,還有一些來歷不明的。
杜大將軍府交友甚廣,和一些江湖門派也淵源頗深,難保他們不會請了其他人來保護大夫人。
照顧杜月茹起居的丫鬟是固定的,她要是寸步不離的守着杜月茹,任憑他們有通天的本事,消息也傳不出去。
在這個時候,只要有一點的風吹草動,都瞞不過宮裡的耳目。他們必然不會冒着這個險。
杜月茹也明白她的算計,但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個丫鬟在她的面前不停的晃悠。
她,又再一次的和外界斷絕了聯繫!
“公子,公子你不能進去啊。相爺要是知道,會扒了奴才的皮的。容奴才去請示三小姐可好?”
“滾開,難不成本公子出去了幾日,這丞相府就成了白欣悅的了?連進自己家門都要問過她的意見?”
白飛揚狠狠的將一個家丁甩開,怒斥道。
“相爺那日就說了,公子要是跟着杜老夫人離開了,就再也別踏進丞相府的大門,公子既然那麼選擇了,又何必跑回來添堵。”
府裡因爲天花的事情已經忙成一團了,他實在沒有心力再去應付白飛揚的胡攪蠻纏。
杜姨娘什麼都沒有教會這一雙兒女,唯一就是把她的蠻橫霸道學了個十足十。
“你一個奴才,有什麼資格教訓我。爹爹只是一時氣憤,怎麼就成了你們這些奴才爲虎作倀的筏子?我看你們就是被白欣悅那個賤人給迷惑了,才做出這種以下犯上的事情。”
白飛揚毫不留情的呵斥道。
“大哥好生威風啊,看來去了大將軍之後過的不錯啊。今日怎麼想起光臨丞相府,可是有何見教?”
再也沒有辦法當做他不存在,白欣悅慢條斯理的走出去,巧笑嫣然的看着她。
既然白飛揚這個兒子不爭氣,選擇了在這個時候來找麻煩,那她也就不用手下留情了。
養了兩個沒腦子的蠢貨,要是他乖乖的等着,好好的在白城的面前儘儘孝道,說不定還能用真情打動白城饒了他。
非要在這個時候來挑釁丞相府的威嚴,別人還以爲他是有了杜大將軍在背後撐腰就不把丞相府的人放在眼裡了呢。
“你個賤人,都是你在背後作祟,才讓父親對我們母子痛下殺手,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白飛揚朝着她衝了過來,管家連忙帶着幾個壯丁上前把他架住。白飛揚在外面鬼混了幾日。早就已經餓得手腳發軟,又聽說丞相府發生了鉅變,趕忙跑了回來。
平日裡的武功根本沒有派上用場,人就已經被管家他們制服了。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大哥可不要信口雌黃,你向來不喜歡,我也無力改變,你願意怎麼說就怎麼說。可父親對待杜姨娘和大哥向來都是格外寬宏的,什麼時候對你們痛下殺手。”
白欣悅受了驚嚇一樣的退了兩步,有些痛心疾首的說道。
府中下人也是議論紛紛,都是指責白飛揚是如何的沒有良心。這些年他們都是看在眼中的。相爺對小姐都是忽冷忽熱的,態度讓他們捉摸不清。
可對大小姐和公子他們卻是沒話說的,有什麼好東西都先想着他們院子,有什麼事情都護着他們。
不說其他,就這兩次的事情,實在是他們太過分傷了相爺的心,他纔會這樣不管不顧的。
“你,你別在這兒裝好人了,我可是都聽見了……”
白飛揚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看到一向在白城身邊服侍的大丫鬟走了過來,白欣悅對着她點了點頭,二人輕飄飄的打了個招呼。
“相爺有命,白飛揚德行有失,朽木難雕,無視家規,枉爲白家子嗣。今抹去族名,從白氏一族驅逐,永生不得踏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