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也好,將軍也罷,起碼現在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等着這幾個喝的找不着北的傢伙酒醒了以後,千殺陌就拖着楚鳶走了出去。
楚鳶看着自己乾爹,沉吟片刻纔開口說話,“之前碎石村……乾爹,能不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千殺陌也點頭,他這次叫楚鳶出來,其實就是爲了這件事情。
之前的所謂的瘟疫,其實……是他千殺陌的蠱毒,只是機緣巧合之下落在了碎石村內,纔會有了後來奇怪的現象——村民們的四肢上,都出現了新長出來的,如同初生嬰孩一樣新的四肢。
楚鳶抿着嘴脣聽着千殺陌說話,眉頭一點點的皺了起來,十二年以前的那一場慘烈的事件,原來回首一看竟然是自己最信任的乾爹。
楚鳶的手指輕輕發抖,那時候千殺陌的身手和武功就已經算是登峰造極了,一些平平凡凡的村民怎麼可能比得過他……楚鳶只要是一閉上眼睛就可以看到,渾身上下都是血還有長着奇怪四肢的村民,被瘟疫折磨的欲生欲死,最後撞見了渾身是血如同地獄修羅一樣的千殺陌,那時候那些人,能有多絕望?
到底算是從戰場上下來的人,楚鳶手指雖然都在發抖,但是他整個人還是很快就從自己的思維中掙扎了出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隨後纔對着千殺陌開口,“那你……爲什麼,還要殺了那些手無寸鐵的村民!”
說到這裡,楚鳶已經隱隱約約有些激動,“還有安穆!安安現在把他做成傀儡留在身邊,你爲什麼要殺了它……”此時楚鳶說話已經開始有些語無倫次了,千殺陌就看着楚鳶對自己吼的歇斯底里的,許久之後才輕輕閉了一下眼睛,“鳶兒,我要是說我有不得不做的苦衷,你會相信麼?”
說完這句話以後,千殺陌就抿着嘴脣。
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樣和楚鳶解釋當年發生腦袋事情,同樣也不知道出演到底會不會相信,剛纔他在向着安安道歉的時候,安安眼神中那種牴觸和決絕的感覺看的他覺得難受,現在他擔心,自己會在楚鳶眼神中也會看到這種眼神,如果楚鳶真的會那樣對着他,千殺陌擔心自己會發瘋。
可是千殺陌不清楚,在楚鳶知道了自己當初在碎石山心心念念想要找出來那件事情的幕後黑手,後來得知了那個人就是千殺陌的時候,楚鳶就已經快要發瘋了。
她一時間只覺得自己的眼睛酸澀的很,許久之後才緩了過來,朝着千殺陌牽強的笑了一下,“我……”楚鳶的手指攥的死死的,她現在頭腦中還是被酒給充盈着,理智頭腦都幾乎相當於沒有,就在此時,她忽然感覺到了自己手腕上傳來了一個力量,然後立馬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楚鳶抿着嘴脣順着味道一點點回頭,然後就看見了自己身後的石逸琛。
石逸琛抓着楚鳶的手腕,抿着嘴脣最後將視線放在了千殺陌身上,“千大俠,”石逸琛還是清冷的聲線,“當年的錯誤已經造成了,別再來傷害鳶兒,謝謝。”說完之後就牽着楚鳶的手轉身離開。
楚鳶被他一路牽着,然後慢悠悠的走到了水邊。
“坐一會麼?”石逸琛率先坐在了水邊的草地,然後伸手拍了拍自己旁邊的地方讓她坐在自己身邊。
楚鳶就跟着石逸琛坐了下來,兩個人剛纔都喝的有些多了,第三媚的好酒又烈有香醇,幾個不要臉都傢伙湊在一起喝了個夠。
被河邊涼颼颼的風吹的太和煦太舒服,楚鳶就靠着石逸琛輕輕閉上了眼睛,石逸琛的手指就在她的臉側輕輕的滑過,只覺得現在的感覺很不錯,最心愛的人在身邊,陪着自己在這種山水如畫的邊疆坐着。
楚鳶許久之後纔開口說話,“逸琛……你說,我乾爹他,到底是爲了什麼呢……”說完之後就有些悵然和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石逸琛在她的太陽穴上輕輕的按摩着,眼神中帶着款款深情,許久之後才嘆氣開口說話,“別想了鳶兒,聽我的,別想了。”
在此之前,石逸琛是調查過的,兩年的事件,足夠紅葉山莊發展的更加恢弘,有了大盛皇族的幫助,怎麼可能還會有東西查不到?十二年以前的碎石山,因爲千殺陌的失誤,整個山都瀰漫了蠱毒,整個村子都被這種誤認爲瘟疫的蠱毒所禍害,有人心中起了疑心,千殺陌爲了防止事情敗露,便開始殺人,一人懷疑殺一人,兩人懷疑殺兩人,人月殺越多,罪孽越來越深重,千殺陌最後爲了防止被人看出來了端倪,索性直接就毀了整個村子,毀了村子不算,而且還封鎖了消息……
這件事情,楚鳶是不會願意知道答案的。
邊疆人民淳樸熱情,蠻夷與大盛大戰爭結束了就是結束了,沒必要牽扯到這些無辜的牧民身上,同樣的,牧民也與邊疆上的大盛人冰釋前嫌,相互之間相處的格外愉快。
第三媚也和這些村民處的好,當天晚上就拽着楚鳶這一行人直接竄到了他們祭拜長生天篝火宴中,圍着篝火又唱又跳,大家都手牽着手唱歌跳舞,一排歌舞昇平的樣子。
楚鳶享受這種感覺,石逸琛也牽着她一起在這裡玩,忽然就看見了獨自一人坐在一邊的安安,她面前還坐着一個穿着紅色衣服的傀儡,是安穆。
安安牽着安穆的手,有些不安心的樣子,同時也讓人看着覺得難受的厲害。
安穆無聲的看着她,就算做工再怎麼精緻,一個傀儡就是傀儡,怎麼可能會像是一個正常人一樣安慰說話?
楚鳶嘆氣,安穆是陪着安安長大的,在安安的眼中,安穆就是他最後的一個家。
楚鳶上前,手中拿着牧民烤的肉串,“安安?”她輕聲對着安安開口說話,“來,吃些肉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