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了一炷香的時間,徐坤拖着被揍的跟豬頭一般的縣令,和對面來的一對人接頭,易一驚訝道:“公子,對面裡面有個人是衛軍裡的校尉。”易繁嗤笑道:“也不足爲奇,這裡是南北朝交界的地界,出來些叛徒很正常,只是不知道幕後的人是哪個?”商印道:“那咱們還把筱然跟許巍丟進去麼?弄死了後面可沒得玩了。”許稷感覺脖子一涼,小心翼翼的又向易繁靠近了兩步,易繁淡淡道:“丟進去打一場仗吧,先見一點紅再送去嶽麓,我親自教導。”許稷本就單薄的身體嚇得一哆嗦,委屈的拉着易繁的一隻袖角,易一道:“軍營裡還能過些好日子,跟着公子以後可沒什麼舒坦日子了。”商印瞟了一眼呆住的許稷,惡趣味的勾了勾嘴角,易繁安靜的看着遠處的笑罵殺戮,見着蕭肅領頭出來解救縣令,才淡然道:“走吧。”回城的路上大家都很沉默,進城門之前,易繁突然停下,看了一眼許稷道:“後面幾個月的時間內,你把營內和山賊勾結的找出來,這算你下山來的第一條任務吧。”許稷看着易繁冷清的面容在燈火的照亮下顯得格外的不容置疑,就乖乖應下。
城內,易竹拿着鞭子和仲懷行色匆匆的往城門口趕去,一片狼藉的火光燈光之下,遠遠見着一個小小少年一襲白衣臉色冷峻的走來,那一瞬間易竹積壓了許多天的委屈就像山洪爆發般傾瀉了下來,哇一聲甩了手中的鞭子,像一條脫了水的魚一般,朝着那白衣少年飛奔而去,許稷跟在後面倒是沒注意到是易竹,只覺得一個身影夾雜着刺耳的嚎叫衝向易繁,想也不想的一個閃身上前,一邊叫道:“公子小心”一個過肩摔就撂倒了一臉哀傷還沒反應過來的易竹,易竹躺在地上,呆愣了一瞬,看清了易繁的方向雙手伸將過去,又哇的一聲哭將出來,無比悽慘。
反應過來的許稷也呆了一呆,也朝着易繁的方向看着,易繁噗呲一笑,低低的咳嗽了好幾聲後笑罵道:“還不鬆手。”一邊又和走上前來的仲懷分開了他倆,還沒扶着易竹站起身來就被易竹一個反撲緊緊抱住,嚎的更加悽慘了些,許稷和仲懷被吵得不行,趕忙捂住耳朵,不遠處的易一商印,好笑的看着,商印感慨道:“真好,只有阿竹能讓公子有同齡孩子的無可奈何來。”易一也暢然的笑道:“是啊,這樣真好啊。”商印道:“我們接下來的幾年裡應該會好過一些吧。”易一笑道:“也許吧,但是無論好過或是不好過,像我們這種人好像還是跟着公子踏實些。”商印看着燈火下易繁薄弱的側身,剛毅又單薄的不真切,但還是微笑的點頭道:“是啊,公子就是我們的奇蹟。”
許稷呆立在一旁,看着易繁儘管被撲倒在地,白衣被塵土浸染也只是一邊低低的咳嗽,一邊微笑的拍着易竹的後背,輕聲安慰着,並沒有半分惱怒,這一刻許稷的內心十分的渴望,渴望能被易繁區別對待的人是自己,渴望自己擁有那一張淺淺的笑臉,內心的荒蕪在那一瞬好像有了期許。
被撲倒的易繁突然一怔,拍拍易竹的頭低低的說到:“阿竹,乖,別鬧,有兵過來了。”易竹瞬時停住抽噎聲,袖子一抹臉上掛着的眼淚,像兔子一般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易一等也感應到了城外遠遠傳來陣陣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及馬蹄聲,易一得了易繁一個眼神,鬼魅般遊爬上了城樓,趴着看了一會兒,回來稟報道:“公子,是衛軍營的。”易繁點了點頭拉起易竹的手走進暗沉的巷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