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來借我的字,必然是有所圖。這個所圖與我毫無壞處,反而,我若使得好,說不定可以藉藉他的勢。雙贏的事,何樂而不爲呢。”
“借老爺的勢?”初雪琢磨不透其中之意。
“是借他的手去借其他人的勢。”夏靜月微微一嘆,說:“我們在京城的根基太差,雖然暗中有一個睿王府相助,但卻不能拿到明面上來用的。如果遇到麻煩事,少不得要另想法子解決,多一個可以借的勢,咱們就多幾條路走,可以選擇我們想走的路,而不受人挾制。”
初雪似乎明白了。
夏靜月又笑道:“當然了,事實上也是你家小姐我不喜歡將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
還是那句老話,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靠自己最好。
睿王府再強,可她也不願只跟他們綁在一起,要是那位王爺殿下再絕一次情,她哭都沒有地方哭去了。
這次跟夏哲翰的合作也不是沒有好處,瞧,只抄寫兩篇文章,他就送來兩百兩的零花錢。
看來,以後還可以繼續友好地合作下去。
夏靜月目光轉向初晴,問道:“方纔你急急忙忙地衝進來,是出什麼事了?”
初雪這才把藏在衣袖內的帖子拿出來,“小姐,是王總管送來的帖子,他正在府後門的馬車內等着呢。”
夏靜月詫異極了,“他怎麼會給我下帖子,還親自過來了?”
初晴回道:“聽說是睿王殿下生病了,王總管着急得不行,才親自來請小姐的。”
初雪聽到,臉立即拉了下來,說道:“王爺殿下病了就請太醫唄,京城這麼多大夫,睿王府有錢有勢力,還怕請不到看病的人嗎?”
初晴小聲地說道:“王爺應該病得挺重的,否則王總管也不會這麼焦急地求上門來。”
“他焦急我們小姐就得過去嗎?”初雪還在生氣上次華羽山莊讓夏靜月走回來的事,氣呼呼地說:“需要我們小姐時,就各種客氣,各種真誠。一旦不需要了,就傲慢無禮,狗眼看人低,他們把我們小姐當成什麼?是他們睿王府招之即來,呼之即去的奴僕嗎?”
“還有,外面路上在融雪,到處是積水爛泥,路上冰又多,極易打滑,馬車這時候都不出門。如今要小姐大老遠地跑去,萬一路上有個閃失,他們睿王府自然不會心疼小姐,可是我心疼我們小姐。”
初晴被初雪的話說得無法反駁,“那,我把帖子還回去吧,請王總管另請高明。”
夏靜月沉默了一會兒,叫住要出去的初晴,“王總管說了是什麼病嗎?”
初晴搖頭,說:“並不曾,只是說王爺病得厲害,要請小姐過去。”
初雪見夏靜月猶豫的神情,着急了:“小姐,您不會真的要過去吧?若是平時還好,可這雪天路滑的,路上太危險了,常有這樣的天氣出行而導致馬翻人傷的,若是出了事可如何是好。”
夏靜月站了起來,說道:“王總管這人我瞭解,最講究皇家的架勢,如果不是王爺病得厲害,那麼講架勢的人不會親自上門來請的。王爺的病是我專門負責的,我必須得去看一看。”
“老太太那裡怎麼說?”初雪問。
夏靜月沉吟片刻後,說:“老太太這時候都在睡午覺,別去打攪了,跟香梅說一聲,讓她轉告就是。”
等老太太醒來,她都走遠了。
初雪見夏靜月主意已定,只好去收拾藥箱。
夏靜月順便把畫好的手術工具畫放到藥箱裡,收拾了幾樣家常衣服後,便帶着兩個丫鬟出發了。
路上遇到夏哲翰的小廝送紙墨和銀票過來,夏靜月乾脆收了一起帶走。
夏府後門,王總管正等得焦急不安,要不是怕人認了出來,他早就親自進去找夏靜月了。
終於等到夏靜月出來了,王總管立即掀開車簾,催促說道:“快快快,趕緊的上馬車!”
夏靜月上了馬車,還沒坐定,王總管就命令車伕趕緊趕路。
“到底出什麼事了,瞧把你急的?”夏靜月見王總管心急火燎的,出口問道。
“王爺病了!”王總管紅着眼睛說。
夏靜月放好藥箱後,問:“什麼病?”
王總管把事情都交待了一遍:“前兩夜的萬壽節後,王爺不知道去哪兒逛了一夜,直到天亮纔回山莊。回來後沒多久王爺就病了,當時咱家就喚了莊內的大夫去看病,可大夫說王爺只是受了風寒,並無大礙,只開了幾副祛寒的藥方。”
“可誰想到王爺吃了藥後,不僅病沒好,反而發起高燒來了。”王總管恨恨地說道:“那個庸醫咱家當時就讓人拉出去砍了!”
“王爺是什麼時候開始發燒的?”
“是早上的時候,那時還不嚴重,只吃了那庸醫開的藥。結果不到一個時辰,王爺身上就越來越熱,熱得跟一個火爐似的,可把咱家嚇壞了。”
“有出汗嗎?”
王總管哭着臉說:“就是隻發燒不出汗才把莊裡的大夫嚇壞了,養的幾個大夫沒一個敢再下藥的。要不是王爺身邊離不開懂醫的人,咱家氣得差點把他們也砍了!”
夏靜月聽後,事態比她想象中更糟糕,掀開車簾,對車伕說:“加快速度!”
王總管也連忙叫道:“對對對!再快一點!有多快駛多高——”
“你也別太着急了,着急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夏靜月又問道:“你過來時,王爺還清醒嗎?能跟你說話嗎?”
“能。咱家那會兒說讓人來請姑娘你的,王爺聽到了,還說讓咱家親自來請。”王總管說這話,有點心虛,當時他原話說叫王府侍衛去夏府請人,如果不來,就直接綁了捆了帶來。
結果被韓瀟聽到,命令他親自去請,還必須態度恭敬,不得失禮,並不能驚動任何人。
這纔有王總管躲在夏府後門等待的一幕。
王總管惦記着華羽山莊內韓瀟的情況,一顆心總是七上八下的,靜不下心來,沒坐一會兒又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