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哲翰也說道:“我聽說顧幽小姐給了你一次再進的機會,你明兒早上趕緊去顧府求顧幽小姐,不管怎麼樣,也要混進去!”
夏靜月臉上涌上愁色,挽着老太太的手臂說:“奶奶,我不小心把秋霽社的人得罪光了,她們邀請我進去,其實是爲了報復我的。我要真去了,就會被當成猴子那樣戲耍取笑的,奶奶要我被人欺負嗎?”
“有這樣的事?那還是不要進去的好,嫁人的事,咱們另外想辦法。”老太太捨不得夏靜月被人欺負,又改口了。
望江樓的事,夏哲翰都打聽清楚了,又問過見歷事情發展的夏筱萱,對其中的事情可以說得上了如指掌。
他餘怒未減,“你個蠢丫頭,你當時就不會起個簡單的題目讓顧幽小姐答嗎?弄出那麼難的題,你這是存心得罪人!”
夏靜月無辜地說道:“可世人都說她是京城第一才女,我以爲她是很聰明很聰明很聰明的,誰知道她會這麼笨,答不出來。”
老太太聽了,心裡樂開了花,摟着夏靜月樂呵呵地說道:“這說明,這京城第一才女還沒有我家月兒聰明。”
夏靜月見老太太高興,便哄着老太太說:“是呀,她還沒有我聰明呢,所以咱們不稀罕進秋霽社。”
“不要臉!”夏哲翰氣得不行,“你一鄉下丫頭憑什麼和人家顧幽小姐相提並論?顧幽小姐從小就是顧太傅手把手教出來的,琴棋書畫,無一不通。人家顧太傅是什麼人?曾經教過皇上的,是帝師!是你這鄉下丫頭能比的嗎?”
夏靜月困了,只想睡覺,不想跟夏哲翰吵。但夏哲翰氣得要暴走,又要發飆,夏靜月頭疼了,便輕飄飄的一記馬屁過去。“她從小就有太傅精心教育,結果還沒有我一個從鄉下來的人懂得的多。這說明還是父親更聰明,才能生出更聰明的女兒。”
言下之意,夏哲翰比顧太傅聰明多了,厲害多了,所以生的孩子自然就比顧太傅家的孩子聰明。
這話夏哲翰聽着受用極了,但臉上,還是怒色不減地斥道:“恬不知恥!”
喲!她恬不知恥,那他嘴角都樂得翹起來了,還知道恥字是怎麼寫的嗎?
夏靜月懶得拆穿他。
此事,最終還是在老太太的護短下,夏靜月的軟硬不吃中,不了了之。
梅氏原以爲可以看到一場夏哲翰教訓夏靜月的好戲,誰知結果卻這樣不了了之,心中不甘。
正要出言挑拔一二,老太太眼睛一瞪,“你是不是還想跪祠堂?”
梅氏嚇得把到嘴的話都嚥了下去。
離開松鶴堂後,梅氏不死心地跟在夏哲翰身後,挑唆着:“老爺,這大小姐也真是的,連進秋霽社這麼好的事都不去,還得罪了顧幽小姐,這京中也找不到第二個這麼愚蠢的人了?”
夏哲翰黑着臉不說話。
梅氏偷偷瞄了夏哲翰一眼,又說:“老爺,您若是再不管一管,以後大小姐不知道會做出多少蠢事來……”
夏哲翰正滿肚子的火氣,聽了這話,火氣更大了。“你口口聲聲說她蠢,你又有多聰明?你要是聰明,怎麼不把萱兒和博兒都生得比她聰明?”
而且梅氏口口聲聲說夏靜月蠢,這不是明說他這個當爹的也蠢嗎?
所以夏哲翰能不生氣嗎?
梅氏之前被不甘衝暈了腦袋,這會兒終於後知後覺發現說錯話了,連忙改口說:“妾身還不是爲了老爺您着想,這秋霽社的成員中,有好多是您上官的女兒孫女或者侄女的。如果她們受了委屈,家中長輩要爲她們出頭的話,老爺您可怎麼辦?”
這也正是夏哲翰跑去把夏靜月罵一頓的原由,夏靜月得罪了上官的女兒及孫女,他以後怎麼在這些上官手中討飯吃?
其中一個尚書李大人的孫女就是秋霽社的主要成員,他好不容易藉着兩篇文章入了李尚書大人的眼,這下子完了,要是李大人記恨上他,他的前途全沒了。
梅氏酸溜溜地嘀咕說:“大小姐身在福中不知福,要換了萱兒,早就進去了。”
此話夏哲翰深以爲然:秋霽社邀請的要是萱兒該多好,以萱兒的機靈,如何會放過這天大的福緣?
“怎麼就不是萱兒呢?”夏哲翰深深嘆息着。
正月裡,天氣還非常的冷,時不時地又下一場雪,夏靜月窩在松鶴堂內,除了陪陪老太太就是在默書。
人的記憶會隨着時間慢慢地變淡,如果不常去溫習所學過的知識,過不了幾年就會逐漸地淡忘了。
爲防有這一天,夏靜月把曾經所學的家傳醫術,以及西醫術按照記憶默了出來。
只有寫成書,時時翻看,才能溫故知新。
元宵夜那天,夏靜月的名字被許多人所知,再重提到她的一手好字以及好畫的事,名聲更大了。便陸續地有人來邀請夏靜月去作客,相互談論詩詞之類的。
夏靜月懶得去應酬這些不熟悉的人,紛紛推了,只說在家守孝。
這是一個講究孝道的社會,夏靜月的這個藉口無懈可擊,慢慢地邀請函就少了。
緊接着京城出了一件大事,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也把夏靜月剛冒出頭的熱度給平息下去了。
原來,又是遙安世子搞出來的大事。
遙安世子得到夏靜月的各種數學公式後,埋頭研究了十餘日,學透了之後,喜歡出風頭的他怎麼能忍住?
不消多久,各種奇題異題橫空出世,震驚京城。
不得不說,遙安世子的確聰明,依着這些公式竟然弄出雞兔同籠的題型。
這一下子,把衆多才子、才女的目光都吸引住了。
以前君子社、秋霽社聚會時都是作詩、寫文章,如今全部都開始算題了。
夏靜月埋頭默書,對外界的事情一無所知,直到夏哲翰來找她,她才知道她竟成了遙安世子左清羽的徒弟了。
“遙安世子是你的師傅?你在望江樓出的題都是他教你的?”
夏哲翰風風火火地闖入松鶴堂,連頭上的官帽歪了都沒發覺,見夏靜月劈頭就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