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珠知道得這麼詳細,正是因爲夏哲翰送去的淡泊志和定國論。李長耕對那兩副書法愛不釋手,李雪珠作爲李長耕最疼愛孫女,自然知道甚多。
顧幽利用祖父的路子得了一份當時夏靜月抄寫的詩句,對夏靜月的楷書印象甚深,點頭說道:“她的字的確不錯,連我祖父也說創出此字之人必然是剛正不阿、傲骨仁心之人。即使此字不是她所創,但能寫得這麼好,鑽研得這麼透徹,可見她悟性不錯。”
郭詠珊倒是滿不在意說:“不過是練了別人的字,拜了個好師傅而已,有什麼了不起的。”
顧幽卻不如方纔那麼淡定了,她站了起來,說道:“我們過去看看。”
秦婉兒一愣:“顧幽小姐,您親自過去,豈不是給她漲臉面了?”
顧幽只淡然一笑,便披上披風下樓了。
秦婉兒不解顧幽之意,連忙拉住李雪珠,說道:“雪珠姐姐,你告訴我顧幽小姐這是什麼意思?”
李雪珠看到其他社員也投來疑惑的眼神,給她們解釋說:“如果夏靜月的才氣比顧幽更高,咱們過去自然是給她漲了臉面。但是,如果遠遠不如顧幽呢?”
衆社員頓時瞭然。
這世上還有女子能比顧幽小姐的才氣更高嗎?
顯然是不可能的。
那麼,當才華橫溢的顧幽小姐出現在望江樓,必然能把夏靜月殺回原形,變成一個笑話。
與其讓那邊奪盡風頭,不如直接過去殺她威風,如此不僅挽回了秋霽社的名譽,又能令顧幽小姐再次名震京城。
簡直是一箭雙鵰。
又叫以攻爲守。
在絕對的實力下,所有的跳樑小醜都會被打回原形。
衆社員紛紛披上披風,去給顧幽助威,並想好了到時怎麼來奚落夏靜月那個跳樑小醜。
妄想在顧幽小姐的頭上出風頭,不知死活!
望江樓內,看着一羣勤奮的人埋頭苦算,夏靜月非常有成就感,也非常有親切感。
這一場面,嘖嘖,和老師佈置了作業沒區別嘛。
孟圓圓幫着趙琳韻計算着,兩人面前放了一疊厚厚的紙張。
不僅孟圓圓與趙琳韻,酒樓之中,凡是識字的會算術的,都埋頭苦算起來,一個個還算得不亦樂乎。
這就是羣衆心理了。
如果這題換了一個人獨自來算,算術差一點估計把筆一扔,懶得算了。
但是,要換了一羣人在算,大家的算術都差不多的話,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有暗中在比較,想以最快的速度算出來以顯示自己是最聰明的;也有努力想算出來,以顯示自己不是最笨的;當然,也有看到別人做什麼,他也好玩跟着別人做什麼。
整個望江樓,出奇的和諧。
那些不會算數的,不識字的,也在竊竊私語猜測着答案。
“殿下,您算出來了嗎?”費引寫下一個答案後,笑問道。
韓瀟看到題目時,心中便有了答案,取筆寫了出來。看了眼費引的答案,脣邊泛起一絲輕笑:“看來咱們的答案相同。”
正當望江樓內衆賓客在埋頭埋頭苦算時,一道響亮的女聲突然從樓下傳來。
“一共是六十天!”
衆人望去——
望江樓大門不知何時圍了密密麻麻的人羣,一圈又一圈,黑呼呼的全是人頭,也不知道圍了多少人。樓中衆多賓客都匪夷所思:望江樓外什麼時候聚焦了這麼多人?
一下子想到這些人定是爲了第一時間能得到題目的,還有專門從遠處趕來答題的人。
望江樓內的人一個個頓時感到臉上有光起來。
他們可是坐在望江樓的,是最早知道題目的人,也是親眼見證了歷史的,跟他們那些道聽途說纔過來的人是不一樣的。
那些消息落後的人,哼,就只配在外面等着盼着羨慕着吧。
而他們只需坐着,吃着,喝着,還能最近距離,最快速度得到題目,參與解題。
咱們運氣好,你們羨慕不來。
黑壓壓的人羣被分開出一條空道,二十四名身披披風,氣質優雅的少女嫋嫋娜娜地走來。
望江樓的李掌櫃眼尖,認了出來,叫道:“這是秋霽社的人!”
秋霽社!
不管是樓內,還是樓外都沸騰了。
秋霽社內的成員,是京城才氣最高的少女,據說,京城最美的小姐都在秋霽社中。
許多人伸長了脖子,踮高了腳尖,欲一觀秋霽社的美人兒。
可惜這些美人兒的臉都被披風上兜帽遮住了大半,另小半臉又被兩邊清路的奴僕擋住了,使得他們只能看到秋霽社少女美麗的倩影。
即便如此,那些平民百姓也大呼今天來得值了。
二十四名美麗的少女魚貫走進望江樓後,使得樓內也一陣沸騰。
顧幽走進來後,放下兜帽,露出絕美的面容,令第一次見到顧幽真面目的人倒呼一口氣:果然美!美得跟天仙似的!更別說那一身的氣派,猶如天宮的仙娥,令人自慚形穢,愧不敢攀。
秋霽社的少女一個個也取下了兜帽,一個個都美貌動人,一個個都氣質出衆,頓時使得望江樓內彷彿有光在發亮似的,全部人都投注去驚豔的目光。
秦婉兒走出一步,高聲說道:“顧幽小姐算出來了,一共是六十天。”
郭詠珊也走了出來,把顧幽的算法給大衆解出來:“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算爲五天;在一百天中,共有二十個五天;二十乘以打魚的三天,便得出答案是六十。”
衆人一聽,頓時如醍醐灌頂。
原來是這樣算的!
竟然這麼簡單就算出來了。
不愧爲京城第一才女!
樓內樓外,紛紛讚歎不已,再次爲顧幽小姐的才華所傾倒。
秋霽社少女們聽到衆人的讚歎,與有榮焉。
更令她們驕傲的是,顧幽小姐一亮相,就把失去的風頭奪了回來,重新成爲所有人的焦點。
秦婉兒與郭詠珊相視而笑,臉上驕傲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