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妃難求:王爺不是人
“靈山靈主,是這人世之間,最尊貴的人,你如此辱沒於本靈主,難道就不怕你寒食即刻便會亡國麼?”靈兮冷聲問。
上清師太想上前幫玄德皇帝一把,可靈兮只看了她一眼,她便不能動彈。
玄德皇帝冷汗津津的看着靈兮,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今日,我會當做沒發生過這件事情,但是日後我們在外面爲你們拼殺時,你們還是這般忘恩負義,那我們便撒手不管,到時候作爲亡國之君,我倒是想看看,您這位皇帝陛下,要如何去面對先祖。”
短暫的沉默之後,靈兮對暗處招手,“十四皇子,出來吧?”
“嫂嫂……”方纔十一歲的少年,怯生生的看着靈兮。
靈兮微笑着招手對他說:“你過來!”
十四皇子不知爲什麼,自己尊貴無比的父皇會跪在嫂嫂的面前,但是從他們的言談之中,他知道,父皇在算計七哥。
“你可知道,我與你父皇現在在說什麼?”靈兮問。
十四皇子說:“嫂嫂說的,我差不多都懂了,父皇是不是想殺七哥了?”
要不然,他不可能扶植自己起來的。
“他殺不了你七哥,你要記得你七哥對你說的每一句話,那是你統一其他四國的先決條件,看到你父皇沒有?”靈兮問。
十四乖巧的點頭。
靈兮冷聲說:“當初他處心積慮想殺我,我救了他,他卻流放了我,很多時候,你七哥爲寒食的國運奔走,他卻在後面算計,怎麼怎麼要我的命,怎麼怎麼要你七哥的命,治國不是這樣的,仁心仁政,方爲上策,你只要記得,不要以他爲榜樣,任人唯賢,那你就會在弱冠之年坐擁整個天下,可懂?”
十四雖然知道,靈兮說得句句在理,可是當着玄德皇帝的面,他沒敢開口。
靈兮知道,他已經懂了,便蹲下來,柔聲說:“那你心中可有個度量,在如今四品以上的大員,誰最正直不阿誰日後可依仗?”
“臣弟以爲,刑部尚書葛崇飛最是剛正不阿,他愛民如子,不懼強權,當是國之棟樑之才……”十四侃侃而談,說了一大堆官員的名字,分析了他們的性格,與穆寒清與靈兮說的出入不大。
靈兮淡淡的笑着擡頭看了一眼已經氣得渾身顫抖並說不出來話的玄德皇帝,淡聲說:“你應該感到慶幸,你至少還有一個好兒子。”
“你……你……你……”玄德皇帝你了半天,那口憋在胸口的血,終於忍不住噴了出來。
靈兮淡淡的掃了他一眼,淡聲對十四皇子說:“你先出去,我還有幾句話,同我的師父說。”
“諾!”十四躬身退下。
靈兮淡淡的看着上清師太,柔聲說:“師父這一世深情,付給了這個男人,爲了他甘願放棄靈女身份,爲了他甘願與靈主爲敵,我很敬佩師父,如今你既然已經背離靈山,我便要收回你的靈力,靈力潰散之後,你會變成一個普通人,就當是我報答你的教養之恩,給你留下與他廝守的時間。”
“多謝靈主!”上清師太終於心甘情願的跪在靈兮面前。
靈兮自然不敢受她跪拜,當即回禮道:“師父不怪靈兮,靈兮便已經知足了。”
“這一生能與他廝守,哪怕一天,我也值了!”上清師太說。
聽了上清師太的話,靈兮心裡一酸,即便知道玄德皇帝是怎樣的人,上清依舊愛他,這樣的癡情,唯有成全。
靈兮將上清的靈力收回,便沒在看他們,轉身退出大殿。
“等等……”
上清師太叫住靈兮,淒涼的問:“他還有多久?”
“若是不再算計人,可活到明年春節。”靈兮說。
上清師太忽然跪着行至靈兮面前,揪着她的裙襬說:“靈主,求您再賜他五年陽壽,我只要五年。”
靈兮沒有說話。
“只要靈主賜他五年陽壽,明日他便在朝堂上宣佈,將傳位給十四皇子,只要戰亂平息,他就可以登基。”上清說。
玄德皇帝咬牙,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上清,你敢!”
“如今情況緊急,貿然讓十四繼位,會影響戰局,他願意,便讓他坐在龍椅上吧?”靈兮說罷,轉身便走了出去。
大殿的門關上的瞬間,靈兮聽見上清壓抑的哭聲。
靈兮看着滿天的風雪,淡聲說:“離開前,我會替他續命五年。”
“多謝靈主!”上清師太跪在殿上,對着靈兮離開的方向磕頭。
從勤政殿走出來後,靈兮覺得心情很沉重很壓抑,她站在殿前,看着這偌大的皇城,心裡無比的煩悶,這世間的人,爲何獨獨愛這沉重的權勢呢?
“嫂嫂,您會殺了父皇麼?”
十四站在靈兮身後,用渴望的眼神看着她。
靈兮搖頭走到他身邊說:“不會。”
“多謝嫂嫂!”十四躬身道謝。
“你要一直保持仁愛之心,只要你愛民如子,這天下便沒有任何一個國家能打贏你。”靈兮在手指尖凝結一點靈力,用手指放在十四的額頭上,將她的靈力灌注到十四腦子裡面後,她說:“君若大舟民如水,水能載舟亦能覆之,只要你愛天下所有的子民,那天下自然是你的。”
“多謝嫂嫂指點!”十四躬身告退。
靈兮看着他遠走的背影,柔柔的笑了。
靈兮安然回到太子府,心月沒有驚訝,也沒有覺得奇怪,她只是淡淡的看着靈兮說:“你回來了。”
“嗯,有勞姑娘關心了。”靈兮說。
心月也不知怎麼回事,忽然不願與靈兮虛以委蛇,她將繡樣丟在桌案上,冷聲說:“葉靈兮,你能不虛僞麼?”
“姑娘同我虛僞,我便同姑娘虛僞,姑娘若是耿直,我便也會耿直。”靈兮淡淡的將手放在桌案上,冷冷的看着心月。
心月說:“你明明嫉妒我跟寒清的過去,爲什麼不發火,爲什麼不打我一頓?”
“姑娘想捱打啊?”靈兮做恍然大悟狀,輕飄飄的便甩了心月一耳光:“既然你這麼想捱打,那我就成全你吧?”
“你……”心月怒氣衝衝的看着靈兮,原本她是想將靈兮激怒的,沒想到靈兮沒怒,她自己倒是怒了。
靈兮嘆了一聲說:“說實話,看在寒清的面子上,我並不願與你爲難,不過你若是一再的滋生是非,那我也就不會在饒過你。”
哼!
心月冷冷的看着靈兮說:“怎麼,寒清不在這裡,你也不在僞善了?”
“我不是僞善,我是懂的藏拙,若說僞善,心月姑娘纔是真的僞善吧,畢竟你差點就騙過他,讓他以爲你真的是爲了他被封印,爲了救你,他可以捨棄我的命,你騙人的技術,纔是這世間最當之無愧的僞善。”
靈兮徐徐道來,依舊沒有一點激動的情緒。
“葉靈兮,你等着,我會讓他回到我身邊的,我也會殺了你的。”心月說完,將面前的東西全部掃到地上,惡狠狠的看着靈兮。
靈兮冷冷的看着她說:“不會,你若是殺了我,你永遠也得不到寒清。”
“你憑什麼這樣認爲?他會從我這裡移情愛上你,也一樣會從你那裡移情愛上別人!”心月冷聲說。
靈兮淡淡的笑了。
她的笑容,激起了心月的怒火,她起身便朝着靈兮的肚子撞去。
靈兮冷冷的看着她說:“你這樣一點意義都沒有。”
言落靈兮足尖輕點,飛身而起掠過心月的頭頂,穩穩的落在她身後,涼聲說:“我若是死了,他也不會獨活,他一定會先殺了你,然後自殺,追隨我而去。”
哈哈哈哈哈!
“葉靈兮,你這是在說給你自己聽吧?”心月揚天長笑一會兒後,忽然恢復正常,用冷靜異常的聲音說:“既然如此,我還是獨自休息去吧?”
說罷,心月便走進內室去了。
靈兮冷冷的看着心月離去,過了一會兒後,魅姬悄然落在靈兮身邊。
靈兮用茶水在桌案上寫:“怎麼樣?”
“假怒!”心月回了兩個字。
靈兮勾脣,她就知道,心月忽然發怒,一定有她自己的原因,那個女人確實太精明瞭。
她一再挑釁靈兮和塵鳶,希望他們發怒一定是有原因的。
“小心!”魅姬又寫了一行字。
靈兮點頭,表示自己會處理得很好。
魅姬這才放心離去。
離原大營。
顧星魂穿着一件黑色的狐裘從大營門外徐徐而來,雪花飄落在他眼前,衣領上,他卻不管不顧,只淡笑着一步步走進來。
見慣了他嬉皮笑臉的樣子,忽然這樣正經起來,還挺不適應的。
“你是何人,爲何進入我大營之中,如入無人之境?”有人大喊一聲問。
顧星魂站定,淡聲說:“師父,徒兒自己送上門來了,師父還不出來見一見徒兒麼?”
少時,一個黑衣男子從大營中走出來。
那男子走路的姿態也不像尋常男子,少了些陽剛,多了幾分柔美。
他的長相也十分妖嬈,漂亮的丹鳳眼上,畫着紅色的眼影,將那雙魅惑的眼眸顯得更加妖異。
他冷冷的眯着眸子看着顧星魂說:“你倒是捨得回來了?”
“是啊,徒兒躲了這麼久,也該出來與師父見一面了,要是師父在找不到徒兒,豈不是要急死了?”與顧離殤說話的時候,顧星魂又開始不正經了。
顧離殤冷哼一聲,眸色灼灼的看着顧星魂說:“你跟在他身邊,卻選在這個時候回來,是有什麼目的?”
“徒兒沒什麼目的,徒兒只是想與師父說說,當年師父與邪牙結盟的時候,與徒兒說過一句話,不知師父可還記得?”顧星魂冷聲問。
顧離殤眸子裡面迸發出一抹幽冷的殺氣,他冷冷的看着顧星魂說:“你胡說什麼,我何時與邪牙結盟過?”
躲在屋裡偷聽的大將軍和軍師,聽到顧離殤與邪牙結盟的消息後,都露出了耐人尋味的微笑。
“師父爲什麼趕我出師門,難道師父忘記了麼?去年師父與邪牙製造屍軍,企圖用毫無人性的屍軍控制整個天下,徒兒發現後,勸師父不要自取滅亡,師父不但不聽,還害怕徒兒將您的陰謀說出去,派人追殺徒兒,讓徒兒的妻子差點死在你們手裡,這些事情,只要離原的國主肯調查,就不愁查不出來吧?”
顧星魂的聲音不大不小,雖然不至於讓整個軍營的人都知道,可是要想讓大將軍聽見,卻不是什麼難事。
顧離殤冷笑着說:“哈哈哈,你以爲有人會信你的鬼話麼?誰不知道你與寒食的太子殿下是連襟,你供他驅使,前來離間我與國主之間的關係,簡直就是司馬昭之心。”
噗啦啦啦啦!
忽然,一隻鴿子從大將軍的營帳中飛了出去。
顧離殤見狀,連忙出手攻擊鴿子。
顧星魂沒動,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可是他丟出去的暗器,卻無一不被暗處的石頭打中落下來。
眼看着鴿子飛遠,顧離殤咬牙道:“顧星魂,我養你長大,讓你爲所欲爲,你卻要如此恩將仇報麼?”
“我很想報答師父,我也一直在努力的報答師父,我也確實與寒食太子交易了,但是我的前提是保住幽門,保住離原,對我而言,讓師父活着,纔是最大的孝順。”
顧星魂冷冷的說。
顧離殤看着那隻飛走的鴿子,厲聲喊了一聲:“寒清,你給我出來,堂堂蒼山妖王之王,躲在暗處暗算人,算什麼本事?”
嗷嗚!
顧離殤話音剛落,穆寒清化身的大灰狼便忽然從遠處的山上,以雷霆萬鈞的氣勢飛掠過來,穩穩的落在顧離殤面前。
離原的士兵也算是見多識廣的人,所以看到這麼大隻的狼,他們並沒有覺得驚奇,只是聽說着是蒼山妖王時,那些士兵的眼裡還是閃過了一絲懼意。
“哼,你別以爲比幻化出真身,我就拿你沒辦法!”言落,顧離殤便要出手教訓穆寒清。
穆寒清冷冷的掃了一下尾巴,他尾巴扇的風一下子就把顧離殤甩在地上。
顧離殤吐了一口鮮血,冷冷的看着顧星魂和穆寒清。
穆寒清用狼的真身同離原的士兵說:“本妖王能號令天下衆妖,只要你們敢攻打寒食,本妖王便敢調集衆妖與你們拼命,眼看着就要過年了,大家難道不想回去過年麼?”
聽到穆寒清用狼身,卻說着人話,衆將都覺得稀奇,紛紛議論,爲何一個妖王會參與人世間的爭鬥。
“孤王參與人世戰爭,只是爲了一個女人。”穆寒清乾脆就開口了。
衆人一聽,這位傳說中神乎其神的妖王之王,竟只是因爲一個女人,就要保護寒食,皆不願意相信。
穆寒清冷冷的說:“你們大可以不信我,但是我確是真的只想跟她好好過一輩子,想來衆位都知道,在你們離原的一處森林中,一直流傳這靈族的傳說,傳說的靈族住在靈山之中,而我的妻子,正是靈山的靈主。”
說完,穆寒清就不在說話,讓他們自己去消化這個消息。
衆人都驚呆了,若是真是這樣,一個妖王一個靈主,他們若是想要保護寒食,他們還有什麼勝算?
“離原的大司馬將軍,我再給你一個機會,你可以飛鴿傳書給你的皇帝陛下,我若是走了,你可就要被顧離殤控制了。”穆寒清冷聲說。
那將軍聽了穆寒清的話,連忙寫了另外一封信,讓信鴿送了出去。
顧離殤看着穆寒清,冷幽幽的說“作爲妖王,你參與人世爭鬥,上天要是怪罪下來,你就不怕自己會死麼?”
“作爲妖物,你主動挑起人間爭鬥,罪名豈不更大,你都不怕,我有何懼?”穆寒清雲淡風輕的模樣,卻讓周圍的人驚駭莫名的退後一步。
“怎麼害怕了?”穆寒清冷聲問。
顧離殤笑着說:“當年你沒殺了我,後悔不?”
說罷,他揭開自己的面具,露出了一張陰柔年輕的臉。
“還行,我不殺你,是因爲我與你父親有情分,可這些年,你與心月一起將我的情分消耗殆盡,既然你們不講情分,我又何必跟你們講情分呢?”穆寒清冷冷的看着顧離殤。
顧離殤彷彿已經陷入一個癡迷的狀態,他幽冷的看着穆寒清說:“你若真的顧及與我父親的情分,就不會一而再的逼我,你把我逼到絕路,我能殺你,爲何不努力一把,我與心月說好了,她要妖界和靈山,我當人間的王,我們很快就會成功的。”
顧星魂這才知道,爲什麼幽門的人,有識別妖物的能力,原來他們的門主,自己就是個妖物。
“那你真是想多了!”穆寒清說。
顧離殤冷笑着說:“難道你覺得你告訴離原皇帝,就能阻止得了我麼,我幽居離原,不是在尋求庇護,而是離原在靈山一脈,裡面藏着大量來自靈山的神奇力量,哦,對了,我想不用我解釋,你都已經嘗試過了。”
當初穆寒清同顧星魂去幽門盜取千滴子的時候,確實受過傷,不過穆寒清倒是沒想到,那人竟有這樣的能力,能將這人的妖氣潛藏幾千年而不被他發現。
“狼王……”顧星魂擔憂的喊。
穆寒清淡聲說,“不必擔心,你別忘了,以醫術見長的靈主,是我的妻子。”
聽了穆寒清的話,顧離殤揚天冷笑:“哈哈哈哈哈,孤狼王啊孤狼王,你放心將你的靈主妻子放在心月這條毒蛇身邊,你覺得你回去,還能見到她麼?”
“師父,有件事情徒兒忘記告訴您了。”顧星魂痞裡痞氣的笑。
顧離殤幽冷的看着他問:“什麼事?”
“靈兮她懷了身孕,那個集蒼靈兩山最純正的真氣與靈力孕育出來的孩子,簡直天賦異稟,雖然還只是個胎兒,卻能破了心月的禁制術,她一擡手,心月就變成了一個普通人,身上全無半點妖氣。”顧星魂說的好似很遺憾似的。
顧離殤自然不信,他覺得,就算是寒清與靈兮生下來的孩子確實很厲害,不過一個完全沒有修煉過的胎兒,怎麼可能?
“若是師父不信的話,大可以聯繫一下,看看心月會不會理你。”顧星魂說。
穆寒清在一旁面無表情的站着,並未說話。
顧離殤暗自用意念呼喊心月,一連喊了三次,心月都沒有迴應。
“你幽門的毒,我卻會有所忌憚,但是你也知道,只要有靈兮在,你就傷不了我,再說現在孤王已經恢復真身,這蒼天之下,能奈我何的人,還真是屈指可數。”
言落,穆寒清主動發起攻擊。
顧離殤沒想到穆寒清一言不合就開打,嚇得連忙奮起反抗,他一邊躲避穆寒清的攻擊,一邊大喊:“給我放毒藥,毒死兩個混蛋!”
嘖嘖嘖!
顧星魂搖頭說:“師父,您還真是爲達目的不擇手段,您要是讓人放了毒藥,這離原數十萬大軍,可就都沒了。”
聽了顧星魂的話,那些人嚇得連忙捂住口鼻。
“不過呢,幽門的那羣酒囊飯袋已經被我解決了。”顧星魂壞笑着說。
聽說自己藏在暗處的人已經被解決了,顧離殤額頭不禁冒起冷汗,若真是這樣的話,他會死的很慘。
“不行,我絕不能死在這裡,籌劃了幾千年,怎麼能在這時候死?”顧離殤不甘心的想着,便伸手入懷中去掏自己隨身放着的毒藥。
可他的手還沒碰到毒藥,穆寒清手裡一道銀光閃過,便齊整整的將顧離殤的手臂從手肘處砍斷,鮮血噴涌而出,模糊了顧離殤的臉,殺紅了顧離殤的眼。
“孤狼王,我跟你拼了!”顧離殤不管不顧的將自己所有的真氣聚集起來,試圖用自爆的方式同歸於盡。
穆寒清冷聲說:“想同我拼命?你還不夠資格!”言落,他一掌拍在顧離殤頭頂上,顧離殤就像泄氣的皮球一樣,瞬間就蔫不拉幾的躺在地上。
穆寒清想也沒想,便在掌中凝結出一道銀光,對着顧離殤的心口推去。
顧離殤痛苦的扭動着身體,發出雷聲一樣的嘶吼,震得在場的人,無一不口吐鮮血。
穆寒清見顧星魂受不住,便淡聲說:“屏住呼吸,氣沉丹田。”
聽了穆寒清的提示,顧星魂連忙照做,這才勉強將氣血平順下來。
就在這時,顧離殤的身體忽然發生了奇怪的變化,他的雙腿變成一條長長的蛇尾,緊接着就是身體,最後是頭。
原來,這顧離殤竟是一條赤練蛇。
看到顧離殤在他們面前變成赤練蛇,離原的士兵全都嚇得跪在地上,再也不敢說話。
那大將軍與軍師也被這一連串的反轉弄得不知所措。
“寒食,你們還打麼?”穆寒清問。
兩人嚇得瑟瑟發抖,跪在地上說:“不打了不打了!”
“那就即刻啓程,滾回離原去!”穆寒清說罷,轉身對顧星魂說:“我們走!”
“那他呢?”顧星魂指着顧離殤的真身。
穆寒清擰眉,睨了顧離殤一眼,“他現在妖氣全無,已經是一條普通的赤練蛇,這冰天雪地的,他能活下來是他的造化,要是活不下來,他也只是一條普通的蛇,再也不能作惡了。”
“好!”顧星魂看了顧離殤一眼,跟着穆寒清一起離開。
遠遠的,他看見離原的大將軍,用他手裡的劍,狠狠的刺穿了顧離殤的身體,雪地裡只有下一片血紅。
寒食太子府。
穆寒清走進得月閣,就看見心月一個人坐在角落裡面繡花,而靈兮正捧着暖爐看書。
看到他回來,兩個女人,也是兩種反應。
靈兮見他,連忙站起來,接過他解下來的披風問:“這麼快就回來了?”
“怎麼,你希望你相公在外面待久一點?”穆寒清問。
靈兮笑:“沒有這回事,我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穆寒清好像沒看見心月一樣,淡聲說:“現在就差漠涼一處,不過看起來,他們應該也沒什麼選擇的餘地了。”
“你做了什麼?”心月終於耐不住了,站起來冷聲問。
穆寒清從靈兮手裡接過熱茶,輕輕的喝了一口,並未理會心月。
心月是真的着急了,她走過來,站在穆寒清身邊問:“你到底做了什麼?”
“沒什麼,只是讓其他三國退兵而已。”穆寒清不緊不慢的說。
心月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只是讓三國退兵而已。
“不過,赤練已經死了!”穆寒清說完,心月便踉蹌退了兩步。
穆寒清幽冷的看着她說:“怎麼,少了一個幫手,你就如此激動?你不是還有國師府的人麼?”
“寒清,我在爲你拼這個天下,可你卻在爲這個女人守住這個小小的寒食?”心月怒不可遏。
靈兮心想,果然還是穆寒清最能激發心月的怒氣。
“心月,你說的如此冠冕堂皇,又如此理直氣壯,你不覺得羞恥麼?”穆寒清說。
心月恨恨的看着穆寒清說:“你說我不知羞恥?你可知道,我從未想過要殺你,要不然在漠北王府,你早死在裡面了,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所以,你承認你是那位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華服公子了是麼?”穆寒清的神色越發的幽冷起來。
心月冷笑着說:“事到如此,我也不怕承認了。”
很好!
“我很好奇,那混蛋到底給你和青鸞什麼自信,讓你們竟敢與天地爲敵,想要獨佔這人間樂土。”這,也是穆寒清一直想不通的地方。
心月冷冷的看着穆寒清說:“我不會告訴你的,現在開始,但凡有機會,我一定會殺了你,一定會。”
“心月大人的機會,是不是就是藏在軍營的那些服用過五石散的士兵?”千城從外面走進來,落了一身的風雪。
心月神色一凜,靈兮與穆寒清卻相互對望。
“你查到什麼了?”穆寒清問。
“主上,屬下在軍營發現,那些服用過五石散,但是最後治癒的士兵,最近的行爲都十分古怪,便跟着他們一段時間,沒想到卻發現他們聚集在一起,商量着怎麼放邪牙的軍隊進入寒食軍隊,殺寒食一個措手不及。”
穆寒清饒有興致的挑眉問:“那你驚動他們沒有?”
“屬下不曾驚動他們,他們還沒有完全將計劃商議好,屬下想讓他們商量好了,再看看到底後續還有沒有其他的計劃。”
千城說完,穆寒清便笑着說;“你總算也長大了,做事很有條理。”
“屬下還有回去繼續監視他們,屬下告退!”千城很開心,這麼多年,穆寒清第一次這樣誇他。
千城走後,靈兮與穆寒清都看着心月。
心月冷笑着說:“是啊,你們可以嘲笑我了,我的計劃差不多都失敗了,爲了幫赤練完成這個任務,我倒是把自己搭進去了。”
“魅姬,將心月送到正房那邊去。”穆寒清不願在看見這個昔日故友。
心月的眼底積蓄着淚光點點,縱有不甘,她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已經輸了。
心月離開後,靈兮問穆寒清:“你打算怎麼處置她?”
“她作惡太多,上面那位不可能會饒過她的,到時候……”
穆寒清話沒說完,靈兮就把話茬結果去了,她問:“是不是到時候我們大家都要被那位審判?”
“沒有的事。”穆寒清說。
靈兮苦笑着握住穆寒清的手說:“心月都告訴我了,靈山與蒼山是不允許通婚的,就像人妖不能相戀一樣。”
“我會保護你和鳶鳶的。”穆寒清說。
“鳶鳶也會保護孃親!”鳶鳶奶聲奶氣的說。
穆寒清摸了摸靈兮的肚子說:“原來鳶鳶早醒來了呀?”
“哼!”鳶鳶生氣,“爹爹捨不得殺你的舊情人,留着她終歸是個禍患,到時候爹爹可別哭鼻子。”
“誰捨不得舊情人,誰要哭鼻子?”穆寒清作勢要彈鳶鳶的額頭。
鳶鳶在靈兮肚子裡面打滾:“不要啊不要啊,爹爹我錯了。”
“認錯倒是很快!”靈兮笑。
就在這時,整個太子府的大門忽然吱吱呀呀噼裡啪啦的來回開合,院子裡面已經枯萎的合歡樹也在開始瑟瑟發抖,再來整個太子府陷入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