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卿明知道危險也不拒絕,跟着丞相府的下人便往後院走去,白卿卿的到來就像是全羊宴上的一個插曲。
那隻母羊被救了下來,白敬道就用其他的羊肉代替,加上任姿八面玲瓏的應酬,宴會很快又恢復了賓主盡歡的氛圍。
而白卿卿則跟着白敬道來到後院的一個廂房,白敬道看見白卿卿倒是坦然又鎮定,心裡斷定即使她不是自己原來那個醜八怪庶女,也是個了不起的女子。
白卿卿看見廂房裡只有兩個丫鬟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的垂下頭,勾起一絲玩味的笑容:“相爺,你說要賞我,那賞賜呢?”
白敬道看了一眼那兩個丫鬟:“去把賞賜拿過來。”
兩個丫鬟會意從裡屋拿出一包東西遞給白卿卿,這是一個樸素的包裹,白卿卿也不客氣當着白敬道的面打開了包裹,發現包裹裡面全是一些舊物。
一件衣服還有一個木盒子,木盒子裡裝着一些首飾,不過那些首飾看起來並不值錢,但做的卻很精緻,有木釵素銀鐲子一類的東西。
細緻之處鑲了灰塵,看起來像是很久沒有人用的東西,白卿卿拿起那件衣服,聞到一股遙遠又熟悉的味道,頓時想起來了這些東西都是容染的舊物。
看見白卿卿卿盯着這些東西出了神,白敬道故弄玄虛的問:“怎麼樣姑娘?你對這些賞賜還滿意嗎?”
白卿卿放下手中的衣服:“相爺賞賜的東西還真是特別,全是一些多年前的舊物。”
“這麼說,姑娘對這些賞賜不滿意了?”
白敬道也不氣惱:“那再給姑娘挑一些新首飾過來。”
另一個丫鬟拿來了一個托盤,托盤裡全都是些華貴耀目的首飾,件件價值不菲,看樣子是白敬道早就準備好的?
白卿卿看見這麼些晃花人眼的東西並沒有感覺到驚訝,不過白敬道卻一直盯着白卿卿的神色:“如果姑娘收下了這些東西,那包裹裡的舊物就可以扔了。”
白卿卿沒有說話,白敬道已經揮了揮手像是要讓丫鬟把容染的舊物都處理掉。
就在丫鬟拿着那個包裹要踏出門檻的時候,白卿卿喊道:“等一下。”
“這位姑娘,你怎麼了?”
白敬道眼中似乎有一道亮光閃過,白卿卿走到丫鬟面前拿過包裹:“我還是喜歡這些舊物。”
白敬道走過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翻過白卿卿的手腕,見白卿卿雪白的手腕上有一顆紅痣:“白卿卿,果然是你。”
白卿卿面色瞬間像是明白了,語氣略帶嘲諷:“原來,相爺做了這麼多就是爲了引白卿卿出來?”
是啊,白卿卿因爲生母屬羊,所以從來見不得人殺羊,更何況是這麼些血淋淋又殘忍的場景。
又拿出了容染的舊物,白卿卿就算是鐵石心腸,看見自己母親的舊物肯定也不會眼睜睜看着白敬道把這些舊物丟棄,不愧是白敬道,真是一隻老狐狸。
“長者爲尊,你這是跟我說話的語氣嗎?”
白敬道對白卿卿的語氣很是不滿:“離開丞相府這麼久,連一聲爹也不會叫了?”
對不起,不會,白卿卿在心裡說了一句,口中卻什麼也沒有說。
白敬道突然緩和了語氣:“我知道你不願意認我這個爹,但是話說回來,當年如果不是你幹下了那種齷齪事,我也不會把你趕走,如今看來你倒是因禍得福了。”
現在的白卿卿和曾經的那個傻子白卿卿可是天差地別,臉上醜醜的胎記沒有了,人變得漂亮了很多甚至也變得清楚了。
我還真是謝謝您了,白卿卿心裡吐槽,要不是自己魂穿過來,就平原主那個傻子,在農莊能有什麼好果子吃?
一個被家裡趕出來長相又醜陋的傻子,被丟到農村裡就只有受欺負的份,如果是原主的話,說不定現在墳頭草都幾米高了,白敬道還好意思說這種話?
面對白卿卿變幻莫測的表情,白敬道輕咳了一聲說出自己的意圖:“既然現在你已經回來了,過去的一切我可以既往不咎。”
“你好好做你的相府小姐,別忘了,你骨子裡流的是白家的血。”
白卿卿纔不相信白敬道有這麼好心,過去的一切既往不咎?肯定是又發覺自己這個女兒身上有什麼利用價值吧。
剛好她還想找個機會回丞相府,白敬道自己往槍口上撞,那就別怪她了,白卿卿神色一閃,決定扮豬吃虎,瞬間氣場就變得弱了好幾分。
白卿卿揉了揉眼睛做出楚楚可憐的模樣,按照劇本,她應該跪下去的,可白卿卿實在是不想跪,白卿卿就蹲了下來,彷彿跪在白敬道面前。
“爹,從前的事都是女兒不好,女兒被趕到農莊後遇到一個雲遊的神醫把女兒的瘋病治好了,也除去了女兒臉上的胎記。”
“只是女兒做了那樣不堪的事,實在無顏回丞相府,就隨着神醫四處遊歷,沒想到竟然還有機會回丞相府,爹還能既往不咎。”
白敬道看白卿卿瞬間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瞭然,果然,白卿卿剛纔的樣子是強撐出來的。
白卿卿還是白卿卿,即使不傻不醜了也只是一個小小女子,果然給點甜頭就敗下陣來。
白敬道做出一副慈父的樣子拍了拍白卿卿的肩膀:“想必這麼多年你也誠心悔過了,今後就別離開丞相府了,我讓你娘過來安排一下你的住處。”
“謝謝爹。”
白卿卿一口一個爹叫得十分親熱,實際上她都快吐了,白敬道讓人看着白卿卿自己卻去了前院。
很快任姿就走了過來,像是十分親熱的拍了拍白卿卿的手背,又拉着白卿卿卿左看右看:“沒想到四小姐竟然有這樣的運氣。”
“你看這張臉出落得,我們白家又多了一個漂亮的千金,真是可喜可賀啊。”
十足一副歡喜的樣子,可是白卿卿又怎麼看不出來任姿眼底的算計呢?
“我帶你去見你的幾個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