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啓極少下雪,往年的時候,也就一年中最冷的那個月偶爾飄灑下一點點雪花。
但是今年卻下了很大的雪。時進年關,家家戶戶都在爲籌備年貨忙碌。
一場大雪灑下來,整個皇城的百姓都沸騰了。他們還沒見過這麼大的雪,整個世界都白花花的。
凌王府也被白色覆蓋,但是王府裡的人卻沒辦法像百姓那樣歡騰。
雖然下人們什麼都不知道,但是他們能感覺到王府壓抑的氣氛。管家早就把年貨都準備好了,可是整個王府不但沒有一點快過年的氛圍,反而大家都小心翼翼的。
因爲,天心說的三日早就已經過去,這已經是第五日了,王妃依舊沒有醒來。
天心也慌了,但是,王妃的脈象的確很正常,按照她的推測,應該早就醒來纔是。
可是人沒有醒來是事實,天心連導致王妃沒有醒來的病因都檢查不出來,原本自信滿滿的她,此時心頭也沒底。
若非蘇婠央需要天心繼續治療,龍凌煦就要把天心收押監牢了。
“甦醒延遲也是正常現象,凌王殿下在多等兩日,王妃若是在醒不來……”天心的額頭都滲出冷汗了,心頭不停的打鼓,“若兩日之後王妃依舊醒不來,老生聽憑王爺處置。”
話雖然這麼說,但天心心頭卻在謀算着怎麼找皇上救命。
龍凌煦也不知看沒看出天心的心思,滿身都是寒意,冷冷的讓天心滾。
他一點都不稀罕天心的命,只是,論醫術,太清方丈能比天心好多少?天心連個所以然都說不出來,太清方丈能把人治好嗎?
龍凌煦心裡沒底的很,他很不安,但是卻必須自己承受着。大軍壓境他都能從容應對,可是對於蘇婠央,他就是做不到從容。
可即便如此,他依舊保持鎮定。他不是大夫,他不懂醫術,他什麼都不能爲蘇婠央做。所以,他不安也沒用。現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等了吧。
又一個日出升起,外頭的大雪停了之後又落的更加洶涌。王府裡面積了厚厚的一層雪,下人們剛剛纔清理出來的路,又被大雪淹沒。
松林裡的松樹許多都被大雪壓斷了枝葉,龍凌煦在書房裡頭看着暗衛遞上來的暗影樓殘餘探子的文件。
凌王府以及地府的人都在把主要注意力放在搜捕妘向嗣那裡。但是肯定還是會留着一些人搜查暗影樓殘餘勢力。
這些日子妘向嗣被追的四處逃竄,十分狼狽,但是,也不能說他沒用,因爲,龍凌煦至今還沒抓到人。清理暗影樓的殘餘勢力是必須的,因爲妘向嗣至今沒有被抓到,就是利用了暗影樓殘餘的勢力。
龍凌煦的勢力很龐大,但也有些不夠用,不過,在他縝密的安排下,還沒發生過什麼無法掌控的情況。
龍凌煦看着暗衛收集的情報,正在思考下一步的對策,突然房門被人一把推開。龍凌煦微微皺了下眉,不管什麼事情,他的書房都不是能夠隨便推開的。
但是,龍凌煦眼中的寒意還未炸開,便聽氣喘吁吁的清揚驚喜的叫到:“王爺!王妃動了!”
動了?動了是什麼意思?
龍凌煦來不及思考,眼中的寒意頓時轉爲驚喜,也顧不上手上未看完的情報,起身就走。
清揚緊跟在龍凌煦身後,一臉興奮的說道:“王爺,剛剛王妃的手指動了,奴婢估摸着王妃應該就要醒了,多芬已經去請天心師太和許大夫了。”
龍凌煦表情未變,一言不發,讓人懷疑他有沒有聽到別人說的話。不過,他的步子卻更快了,明明是在走,可是清揚得小跑着纔跟的上。
一來到蘇婠央牀邊,龍凌煦不懂醫術卻迫不及待的把手搭上蘇婠央手腕。他會功夫,對於基礎的脈象還是知道的。蘇婠央的脈象的確很平穩,就像是睡着了一樣。
“你還要睡多久,本王很久沒聽到你的聲音了。”龍凌煦握住蘇婠央小手,不自覺便喃喃出聲。
就在他話音落下的時候,握在手中的小手手指,又是一動!
這個動靜非常輕微,可卻在龍凌煦心中激起一朵漣漪。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龍凌煦頓時喜出望外,傾身湊到蘇婠央面前,“你能聽見本王的聲音對嗎?”
可是,牀上的人兒並沒有反應。
“婠央,你能聽到本王的聲音,對嗎!”龍凌煦卻像是並未察覺,依舊堅持不懈的發問。雙眼閃着激動的光芒,似乎下一瞬間,牀上緊閉雙眼的人兒就會迴應他。
“王爺……”突然響起的聲音,龍凌煦心頭一喜,可是,牀上的人兒沒有變化。
本以爲是自己幻聽了,怔了一下之後,龍凌煦才發現是許大夫和天心來了。
許大夫和天心一進來就看到龍凌煦一臉歡喜的神情,他們有意上前給蘇婠央把脈,卻不敢開口。
龍凌煦的眸子頓時冷了下來,有頹靡一閃而過,接着又恢復冷若冰霜,起身淡淡給他們讓了個位置。
天心立刻上前給蘇婠央把脈,許大夫也在一邊焦慮的看着。見天心表情嚴肅,其他人的心也都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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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天心她連蘇婠央昏迷不醒的原因都檢查不出來,此時又能檢查出什麼。脈象平穩,依舊沒有變化,天心什麼都診斷不出來。
可是,她不能什麼都不做啊。不然凌王真的就把她關大牢了。
“王妃的傷勢恢復的很好,凌王殿下放心,用不了多久,王妃一定會醒來。”天心心頭其實非常沒底,但是,她表面必須裝着信心滿滿的樣子。
不管怎麼樣,先把眼前的困難糊弄過去,之後若凌王要追究她的罪過,那時候她說不定已經進宮做御醫去了。
龍凌煦眸子冷冽,一言不發,目光落在天心身上,明顯就是在審視她。他的確擔心蘇婠央到快顧不上其他了,但是,這不表示這種狀態下的他會失去判斷能力。
天心心頭髮虛,雖然她依舊強撐着,但是眼睛還是泄露了她的情緒。
龍凌煦的眸子越發冰冷,但不得不說,天心的運氣很好。因爲她就要撐不住跪下請罪的時候……
蘇婠央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