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同樣震驚的看着靖王,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幻聽了。
如今太子一方獨大,太子許多次跟皇上頂撞,對於皇上說的話也愛聽不聽,已經明目張膽的不把他放在眼裡了。
皇上比任何人都希望靖王的啞疾能康復,他需要一個兒子來和太子抗衡,讓太子知道皇位不是非他不可。
只有太子有危機感,行事纔不會那麼囂張。
皇上的確看不慣龍凌煦,但他現在是真心怕太子把他暗殺了。
“靖……靖兒……你……”皇上又激動又高興,歡喜的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稱呼靖王時下意識的喊了暱稱。
靖王一向寵辱不驚,哪怕此時他是衆人的焦點,可臉上的表情始終沒有變過,眼底一片平靜,淡淡的看着皇上,規矩的行了一禮,緩緩開口:“父皇,其實兒臣的啞疾已經好了。”
似乎是嗓子剛剛恢復,靖王爲了保護嗓子聲音很低,但他的聲音再低,都無比清晰的傳到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靖王依舊平靜的如無事人一樣,似乎不知道他開口給人的衝擊有多大。他安安靜靜站着,與世無爭的隔絕在喧囂之外,像是一個毫不相關的路人。但那挺的筆直的背脊,卻無端端讓人感受到他尊貴非凡。
靖王的話一出口,現場又是一片譁然。若之前大家還以爲自己聽錯了不敢去相信,現在卻真真切切的聽到那聲音是從靖王口中傳出來的。
靖王的啞疾已經好了?
什麼時候好的?這樣的大事怎麼沒有聽到一點風聲?
衆人心頭像是有一面大鼓被一下一下的敲着,每一下帶來的震撼都快要讓心臟承受不了了,若是有心臟病的人,說不定還真承受不住今晚的刺激。
猛地想起凌王妃剛剛說的話,衆人此時才恍然大悟凌王妃是什麼意思。
原來靖王瞞下他啞疾康復的事,是無心跟太子爭搶啊!
不過,靖王此舉大家也可以理解,畢竟憑靖王,他沒能力跟太子的勢力爭鬥。若是他是個毫無威脅的殘疾人,說不定太子還能看在他沒有威脅的份上給他一條生路。
但是,從太子今晚的羞辱來看,哪怕靖王沒有威脅,太子也不會放過靖王的。
靖王他爭也是死,不爭也是死,還不如掙扎一下呢,說不定能贏呢?
大家能看透這些,皇上自然也看的透。他就喜歡靖王無心權利地位這點,把權利地位給這樣的人,他再放心不過了。因爲他不怕這樣的人在得勢之後造反。
皇上高興的很,他一定是開始轉運了,最近好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的來,心情平復之後才威嚴開口:“康復了就好,這是喜事,你該早告訴朕的。”
皇上的語氣裡都帶着笑,越看靖王越覺得喜歡的不得了。
大家見皇上高興,他們自然也跟着高興,雖然震驚,但是很快就接受了這個事實,紛紛向皇上和靖王祝賀。
至於靖王的啞疾是誰治好的,卻沒有半個人問一句。
靖王的啞疾是誰治好的?這還用問嗎?靖王一直住在凌王府,凌王妃的醫術又精湛,當然是凌王妃治好的。
心頭都清楚的事情,他們若是當着御前問出來,豈不是逼着皇上賞賜凌王妃嗎?
這種作死的事兒,他們是不會幹的。哪怕明知道全是凌王妃的功勞,卻沒有人多言半句。就算有一兩個看不透這點的人想開口問靖王,也被相熟的人制止。
蘇婠央可不在意那點功勞,既然目的達到了,她自然是默默地退回位置上去。她這樣看起來倒像是個做好事不求回報的好心人,只不過,旁人雖然看在眼裡,但是不會去讚賞她就是了。
周貴妃早就高興的泣不成聲,雖然她不好明着謝謝蘇婠央什麼,但是卻向蘇婠央投去感激的眼神。
蘇楚兒也震撼無比,只不過沒有說什麼。
表情最精彩的當然是太子,光看皇上看向靖王的眼神,太子心裡就隱隱有了危機意識,也沒興趣再羞辱靖王,冷哼一聲回了位置。
宮宴上皇上便表示,既然靖王康復了,那從明日開始便正式上早朝。看他這麼着急的樣子,就知道他有多迫不及待提攜靖王來壓制太子。
宮宴散去之時靖王也沒有和蘇婠央一起走,而是被皇上留在了宮裡。
皇上留着靖王的目的,蘇婠央不派人打聽也能猜個七七八八,無非就是問一下凌王府的情報,然後重點向靖王表示恩德。或者明說或者暗示的告示靖王,要效忠於他,要記得他的恩情。
今天晚上註定不平靜,太子召集了府上所有幕僚和效忠於他的大臣們商量對策。對策針對的是,怎麼樣有效迅速的把靖王打壓下去。
其餘沒有投靠太子,或者沒有明確的投靠太子的大臣們,都三三兩兩關係好的聚在一起分析今後的局勢發展。
靖王會在宮宴上公開他啞疾已經康復的事情,不管是被逼的還是早就預謀好在這樣的情況下公開,都已經說明了他會和太子爭一爭皇位。
只是照着目前的情況看,沒什麼人看好靖王。
皇上再怎麼樣偏向靖王,也無法改變太子已經實實在在把權利握在手裡的事實。今後會如何發展,他們該投靠誰,支持誰,還得再觀望一下。
蘇相也是這樣想的,本來蘇相打算回府後好好懲治蘇楚兒一番,但是見靖王如此得聖心,他立即就打消要懲治蘇楚兒的想法。
蘇相一向懂得見機行事,一見情勢不妙,他立即就能打翻心頭盤算了許久的事情,然後迅速做出別的應對方案。
皇上看不慣太子,天啓又有凌王獨大,太子到底能不能登上皇位,還真的是個未知數。
蘇相想各方勢力均不得罪,通通巴結着,那將來不管哪一方勝利,他的官位都能保住。雖然可能一時間不得寵,但是他最會做的事情就是揣測聖心、阿諛奉承,假以時日不怕做不了聖上身邊的紅人。
貪心不足又不敢冒險,也不怕吃撐了自己會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