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爺,若是沒什麼事就離開吧,這裡並不歡迎你。”
宇文晟僵住,雙眼緊盯着芳華,不敢相信這話竟然是從面前的女子口中說出來:“芳華,你。”
“夠了,宇文晟。我說過跟你回來,並不代表事事都要聽從你的安排,我自然有我的事情要去。倘若你今天是爲了太后一事而來,那你就不必再說了,走吧,我們沒什麼好談的!”
沒有猶豫就下了逐客令,關於昨晚的事情她並不打算告訴他,一見到這人就想到東宮那幾位女子,芳華沒由來的多了幾分惱火,面對宇文晟也就不怎麼客氣。
被眼前的女子折騰的不行,宇文晟其實並沒有責怪芳華的意思,只是覺得事情太過突然,讓他有點措手不及:“好了,咱們不提皇宮的事情了,我今天來時告訴你個好消息,父王已經同意我們的婚事了,這幾日就下旨迎娶你,華兒,真是太好了。”
掃去剛纔那份不悅,宇文晟顯得十分開心,緊緊握住芳華的手,表達自己內心的喜悅。
“哦,宇文無極竟然會同意你娶前朝公主爲妃,真是讓人覺得驚訝。”想到這裡,芳華只覺得十分諷刺。
宇文晟略顯的尷尬,他知道芳華一直在這件事情上耿耿於懷,好不容易能跟他回來,現在就不要討論這些傷感情的話了,宇文晟連忙將話題轉移:“華兒,那婚服你需要什麼樣子的,我讓宮中的裁縫給你定製。”
芳華剛想開口拒絕,阿彩來到她身邊:“主子,膳食什麼的已經準備好了,請你移步。”
起身不理會身邊的人,阿彩扶着芳華就朝着前廳走去,宇文晟跟在身後,饒有興趣的開口,一時間兩人的身影便消失不見。
兩日後。
宇文無極果然如約下了聖旨,宇文晟將迎娶芳華的事如今人盡皆知,對於這個消失了段時間,最後又突然出現在衆人面前,還要跟太子爺成親,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那芳華竟真的是前朝的後唐公主,皇上還下旨封了那芳華爲李妃,不過至於這李妃的位置,皇上並沒有說明權利,衆人紛紛猜測,這沒有權利是指權利更高,還是其他。
這個消息一出,朝中反對的聲音不止。以驃騎大將軍、御史大夫爲首最爲反對,不過反倒是楊家十分淡定。然而仍憑他們如何,宇文無極依舊堅持。成親的事情一出,宮中上上下下又開始忙碌起來,芳華跟宇文晟兩人卻依舊淡定。而東宮這邊,對於這突如其來的消息,楊文秀已經明白過來,那夜的事情起先自己是十分害怕的,一直以爲自己真的見了鬼,直到這消息傳來,她才明白過來,原來那天見到自己的人並不是鬼,而真的是那李傾歌。
先比楊文秀的冷靜,蔣雲跟劉茹就顯得不淡定一些,兩人也沒有以前那邊對楊文秀的囂張,也不是最初單純的女子,自然也就明白爲什麼宇文晟最近開心的原因,現在想起來不免覺得心中多了幾分難過,宇文晟最近實在匆忙,太子宮中也開始在大肆裝飾,芳華的屋子並不在正院也不再偏院,而是在距離宇文晟房間更近的房間,宇文無極更是親自提了牌匾。這一動作,讓東宮的兩位不得不羨慕起來。
縱使阻力依然存在,芳華跟宇文晟的婚期還是到了,這一日依舊是說不出的熱鬧。芳華一大早就起牀開始準備,前夜宮中就來了不少的宮女,特地前來爲芳華梳妝打扮,阿彩也是十分匆忙,大早將芳華叫醒就開始跟着宮女爲她打扮。今日的服飾也是一改往日的素雅,一身的火紅,服飾也全都是太子妃的打扮,可見這芳華在宇文晟心中的地位多麼重要。婚禮跟以往不同的是,此次選在了晚上。
芳華身上的衣服幾乎全部被換過,卻唯獨眼睛上的那條緋綾沒有改變,長長的流蘇遮住整張臉,芳華更多了幾分神秘。一切準備好之後,將蓋頭蓋上,徑直坐在身後等待着宇文晟的到來。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宇文晟一身大紅,從東宮出來之後滿臉的笑容,便足以見得內心的喜悅,眼看着距離芳華居住的地方越來越近,宇文晟的心從沒有一次這般緊張過,這一天終於來了。
一路上朝着芳華的府中敢去,就在快要到達府中之時,守在門口的阿彩慌張的跑了房:“快快快,快準備好扶着新娘子出去,花轎就要到了。”
一旁的喜娘連忙上前扶着芳華正要往外走,忽然停住腳步,只見芳華面前出現了個熟悉的身影,來人不是別人,是姜國的淳于焱。芳華跟宇文晟大婚,他怎麼能不來祝賀。進了房間看着面前一身火紅的女子,身材窈窕,便可想到蓋頭下美麗的臉龐。示意身邊的人不要開口,起步來到芳華面前,轉身蹲了下去,喜娘見狀連忙反應過來,上前扶着芳華。
“新娘子,上前上背吧。我們後周習俗,上花轎前是由最親近的人相送!”
那喜娘也是過來人,當日楊文秀成親之時,太子爺親自進了房門背出了府外,兩個側妃成親之日,宇文晟並沒有進房,如今這個女子太子爺進不進房她也是很好奇,沒想到沒等到太子爺,倒是等到了這姜國的太子,真是奇怪。
芳華糊里糊塗被喜娘扶到了淳于焱面前,徑直趴上了他的背。淳于焱感覺身上重量來襲,起身揹着芳華朝着門外走去。
“淳于焱,怎麼是你?”剛出了房門,芳華就認出了面前的人,當時她還在納悶,最親的人,如今她哪裡還有親近之人,卻沒想到來人會是淳于焱:“你不是……”
“我沒有回到姜國,而是一直跟着你,今日你大婚,我怎麼能不來此。這上花轎的路,就讓我來完成吧,華兒,倘若那東宮過得不舒坦,姜國永遠爲你打開大門。”
淳于焱的話語間不免有幾分酸澀,此時此刻他的心是無比沉重,這個心愛的女子,今日就要成了別人的女人,真有一種衝動,帶着芳華離開,只是理智尚存,並沒有這般做法。
趴在淳于焱的背上,芳華心中不知爲何莫名的傷感,良久不怎麼開口言語,默默的感受他後背傳來的溫暖,或許今生能遇到他,也算是福氣:“淳于焱,謝謝你。”
“芳華,我不需要你謝謝我,你只要記住,永遠記住,這世上愛你的人,不止宇文晟、耶律齊他們兩人,或許我們每個人愛你的方式都不同,但是你要記住,縱使他們倆有可能傷害你,我淳于焱都不會。華兒,等你處理完自己的事,我帶你去復明眼睛。”
淳于焱說着,芳華的眼睛不由得溼潤起來,這雙眼睛,廢了便是廢了,耶律齊說要爲自己復明,她制止。淳于焱從未開口,卻已經爲自己努力,或許,自己若真的不執著於此,耶律齊、淳于焱都會是最後的歸宿。只是如今,一切都回不了頭了。
“好,你等我。”
“我等你。”
淳于焱揹着芳華,漸行漸遠。
宇文晟趕來的時候,正準備下馬,淳于焱已經揹着芳華走了出來,鞭炮也在同一時刻響起,對於淳于焱的出現,宇文晟滿是好奇,不過這個場合也不能追究太多。看着淳于炎將芳華平安的送上花轎,淳于焱起身看着馬上的宇文晟,兩人四目相對,不再多言。迎親的隊伍朝着皇宮的方向走去,淳于焱站在身後看着芳華離去的影子。
宇文晟,但願你此番好好珍惜。
東宮。
婚禮的儀式跟進程,同楊文秀嫁進東宮一模一樣,依舊是從正門入內,徑直就進了那事先準備好的房間,不過唯獨跟楊文秀不同的是,朝中並沒有官員來參加芳華這次的賀禮,不過顯然宇文晟根本就不在意這件事,兩人在宇文無極的見證下完成了婚禮,徑直入了洞房。房間內,到處都洋溢着紅色的喜悅,芳華一身大紅坐在牀邊,宇文晟推門而入,看着眼前美麗的女子,心跳加快。
急忙上前來到芳華面前,拿起早已經準備的物品,緩慢的揭開芳華的蓋頭,心跳也隨着自己的動作開始加速。蓋頭完全落下,芳華只覺得頭上的重量有一絲的減輕,只可惜始終看不到任何光亮,緊接着宇文晟的聲音響起。
“華兒,你可真美。”
宇文晟已經開呆,完全抑制不住內心的喜悅,上前爲芳華撥開面前的流蘇,再也忍不住就親了上去。芳華還沒有反應過來,撲面而來的深吻讓她幾乎招架不住。
“華兒,你終於是我的妻了,你終於成爲我宇文晟的妻子了。”
宇文晟再也忍不住,將芳華頭上的鳳冠一把拿下,朝着身後扔去,吻住芳華紅豔的嘴脣,似乎是想要將她生吞活剝,芳華被抑制的有些喘不過氣來,不斷的掙扎,這反而更勾起了宇文晟的感覺,動作更加粗暴起來,呼吸聲也變得沉重,手也開始不安分起來。
就在芳華正準備重新反抗之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聲音:“太子爺,太子爺不好了,蔣妃娘娘暈過去了,太子爺你快去看看!”
“滾!”宇文晟滿眼的怒火,這個時候跑來壞自己的好事,真是不要命了,就在他遲疑間,芳華一個用力將他推了下去:“你的妃子出了事,還不快去瞧瞧!”
芳華連忙整理自己的衣服,無視面前的宇文晟。宇文晟無法子,心中已經怒火叢生,看着眼前根本就不理會自己的女子,沒由來覺得憋屈,一甩袖大步離去,蔣雲真會挑時候暈倒,往日自己不清楚,如今也算是明白了,原來個個都是爭風吃醋的女人。
“華兒,你等我回來。”
話落,人已經消失在內室,只聽外面傳來的開門聲,接着就是悶哼聲,宇文晟的腳步離去。原來是宇文晟開門就看見那宮女打扮的女子在門前焦急的跪拜,心中已經七上八下,這太子爺今日剛剛大婚,主子就很巧的昏了過去,待在宮中那麼久她又豈會不明白這中間的緣由,如今來到這裡不就是虎口拔牙,希望太子爺不要太過憤怒。心中還在祈禱,門開了,宇文晟臉黑着走了出來,那宮女連忙上前,還沒有開口,就被他一腳踢飛了去。
芳華這會才平靜下來,想到宇文晟離去的緣由,不由得冷笑,怎麼現在就已經開始要爭風吃醋了是麼,蔣雲,驃騎大將軍的小女兒,她芳華沒有興趣:“阿彩,進來洗漱。吩咐人給我把這大門栓上,無論是誰都不要開門,包括太子爺。”
阿彩聞聲連忙趕了過來,一時間芳華所在的院子也開始忙碌起來。
再說蔣雲這邊,宇文晟黑着臉趕到之時,楊文秀、劉茹兩人都在此,宇文晟目光瞥見楊文秀,立馬沒有前幾日那般的好臉色:“怎麼,太子妃竟然會出現在這裡,還真是難得!”
他本是認爲蔣雲等人爭風吃醋故意裝病,如今看到楊文秀在此,心中這才明白,想必這一切都是楊文秀策劃的,哼,爲了不讓他跟芳華成親,還真是辛苦她折騰了。楊文秀又豈會不明白宇文晟的寓意,朝着他行了禮之後便不再多說什麼,教唆那兩個蠢女人,她纔沒那興趣。她來不過是要看看,這蔣雲今日會被宇文晟如何處置,自以爲的一場好戲,殊不知這最後,哼,蔣雲,你這個小賤人也有今天。
宇文晟來到牀邊,見蔣雲面色蒼白的躺在那裡,太醫也已經趕來,正爲她把脈。宇文晟看了一眼站在旁邊蔣雲的貼身宮女:“蔣妃這是怎麼回事!”
那宮女嚇得連忙跪了下去:“太子爺受罪,娘娘近日來身體都不妥當,飯也吃不下去,爲了不讓太子爺擔心,娘娘才一直瞞着您。今夜本是準備梳洗,哪想奴婢一轉身,娘娘就昏了過去。奴婢照顧不周,還望太子爺恕罪!”
“起來吧。”宇文晟面上雖然不悅,但是聽那宮女這般開口,自然不會再自責,目光換到太醫身上:“太醫,蔣妃她……”
“恭喜太子爺,賀喜太子爺,這蔣妃娘娘有喜了。將妃娘娘是因爲懷胎,胎氣不足,身體太過虛弱導致的昏倒。容臣開些補藥,好讓娘娘好好調養。”
太醫從蔣雲手上收回把脈,連忙對着宇文晟告知這歌好消息。
“什麼!”宇文晟顯然震驚不已,隨即便反應過來,面上不禁歡喜:“太醫你說的可是真的,蔣妃有了本宮的孩子,快讓本宮瞧瞧。”宇文晟連忙上前就坐在蔣雲的牀邊,眉宇間滿是說不出的欣喜。
“回太子爺,不會有錯的,蔣妃腹中的胎兒尚不足月,氣息有些微弱,但是老臣絕不會診錯。”
“快去,爲蔣妃準備好補藥,快去快去。”顯然宇文晟對於這個突然到來的孩子,充滿了喜悅。
站在身後的楊文秀臉色明顯不好,本來是想要來看那女人的笑話,沒想到看得卻是自己,這蔣雲比自己晚入了東宮,今日竟懷上了孩子,而自己到現在還是清白之身,真是讓人覺得諷刺。想着想着,楊文秀的臉上不免有些恨意,再次看着宇文晟的面龐,不由的冷笑,原以爲他對那李傾歌有多麼癡情,如此看來還真是諷刺,如今這宮裡多了個芳華,她倒要看看那女人怎麼處理這件事情。
“恭喜太子爺,賀喜太子爺。”楊文秀帶頭率先跪了下去,在場的人連忙跟着祝賀。
“賞賞賞,通通賞!”
一時間,蔣雲的房中滿是歡聲笑語。
深夜。
芳華並不知道那個所謂的蔣妃到底發生了何事,不過她對於宇文晟的離去並不難過,反而更加淡定。梳洗完之後就睡了過去,似乎完全並不打算等宇文晟回來,或許她根本就是知道,宇文晟今夜回不來。
時間過去了好幾個時辰,芳華已經沉沉睡去,宇文晟爲蔣雲喂完藥,這纔想起芳華還等着自己,連忙起身朝着芳華的房間走去,可是到了門口,發現門已經落了栓,根本就進不去,宇文晟在門外喊了很久,卻遲遲不見任何動靜,剛纔的好心情不由消失不見,剛纔一路上還想着怎麼爲芳華解釋蔣雲跟劉茹的存在,這會就被拒之門外,一心以爲是芳華知道蔣雲懷孕吃醋,雖然他不過是利用蔣雲,但是孩子是無辜的。芳華此做法實在是過分了些,不由的生氣甩袖離去,重新回到了蔣雲的房間。
一夜就這般過去,熟睡的芳華卻不知,第二日關於昨夜的一切,已經鬧得人盡皆知,不過人人口中都在傳言,說是那後唐公主善妒,知道蔣妃懷有龍孫將太子爺趕出了屋,如此善妒的女人,自然是不會招人喜歡。
翌日。
芳華剛剛起牀,收拾好衣服準備用早膳,絲毫不關心宇文晟,不過卻沒發現周圍人看自己不對的眼神。用過膳後,真準備出門散步,未曾想,見到了位不速之客。
“你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