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肖瑤回話,庫依木努力支着身子想要坐起來,以便看得更清楚些。
薛成和薛功兄弟倆忙伸手去扶,被庫依木冷喝一聲:“滾!”
說完,狠狠地瞪了薛成和薛功一眼!
這麼大的事竟敢隱瞞不報!不信他們沒見這丫頭的長相!
肖瑤小臉有些冷,把手裡的藥箱放在一邊,道:“還是躺着的好!”
“掙開了傷口,你不怕疼,我還懶得給你再縫呢!”
說完,肖瑤轉身看着庫依木,冷冷地說:“現在有力氣罵人了?早知道如此,昨天他們不應該跪下來給我砰砰磕頭,倒應該把你直接扔糞坑裡去!”
庫依木氣個倒仰,這女人嘴巴怎地如此歹毒?!
薛成弟兄二人恨不得把頭低到地上去。
“姑娘,就算你是神醫,敢如此和大王說話,會被五馬分屍的……會被五馬分屍的……”
“哈!”庫依木笑了一聲,“怎麼,救了我的命,就可以冷嘲熱諷嗎?薛成,你難道沒給她錢嗎?”
薛成忙上前一步,道:“給了一萬兩銀子。”
庫依木怒,俊臉漲紅,青筋暴起,罵:“混賬!纔給一萬兩?我的命那麼不值錢嗎?”
薛成:“……”
肖瑤冷笑道:“我可以把錢退給你,你把我救你的命還給我吧!”
庫依木:“……”
月照對庫依木怒目而視!不知好歹的東西,今天晚上有你們好受的!哼!
肖瑤冷着臉收拾好自己手裡的東西,對着庫依木道:“脫!”
“什麼?”庫依木看着面無表情的肖瑤,一愣,“脫什麼?”
隨即明白過來,她讓自己脫衣服!
庫依木登時瞠目結舌,竟然慢慢地紅了臉!這輩子也沒遇到過一個正值妙齡的美貌女子對自己說:“脫!”
草原女人雖說比中原女子豪爽些,也只敢偷偷地遠處看自己,哪個也不敢如此說!
這女人,軒轅離不知道是怎麼忍受的!
庫依木突然對軒轅離同情起來!
見庫依木臉紅了,肖瑤就知道這小子腦子裡想歪了!
“想什麼呢?”肖瑤鄙夷一笑,“就你現在這樣兒,脫了恐怕也做不了什麼吧?!”
衆人:“……”
庫依木一聽,氣得胸口急劇起伏着,大手指着肖瑤,嘴脣哆嗦着:“你你你……”
“主子,給您換藥呢!”薛成二人忙上前掀開被子,解開庫依木的衣服,露出繃帶來。
庫依木很憋悶。
“躺好!”
肖瑤毫不客氣,用剪刀剪開繃帶,輕輕地揭開軟棉紙,見傷口光潔沒發炎,略有出血,也是鮮紅色,便放了心。
肖瑤用棉球蘸了燒酒消毒,拿起藥粉邊上藥,邊問:“你排過氣了沒有?”
腹部手術時,會有空氣進入,同時胃腸道的蠕動受到影響,而且可能有胃腸道的局部粘連,因此在縫合後需要等待胃腸道功能的恢復。
所以,排氣就意味着胃腸功能已恢復,且基本無粘連,所以排氣後纔可進食。
臨牀上會見到做了腸子部分切除手術後一週不排氣的。一個星期沒吃飯,肚子一直脹氣,病人就會很難受,有嘔吐現象。
這種情況通常與腸道功能還沒有恢復有關。
“排氣?”庫依木忍着疼痛,咬牙切齒地問道,“什麼意思?”
薛成二人也不解,疑惑地看着肖瑤。
“我是在問你,自從我給你把肚子上的窟窿作了縫合後,”肖瑤一個字一個字地,“放、過、屁、沒、有?!”
“……”
室內死寂!
除了肖瑤,在場的都……臉紅了!
庫依木大手握拳,緊閉着雙眼,牙齒咬得“咯嘣咯嘣”直響,連耳尖、脖子都紅了!
恨不得自己挖個地洞鑽進去!
“沒有是吧?”肖瑤邊脫下防護,邊說道:“不排氣不給飯吃。什麼時候排過氣了,什麼時候過來給我說一聲,我再安排適合你的飯。”
說着,肖瑤大眼睛溜了薛成、薛功一眼,正色道:“要是敢偷吃、偷喝,就等着第二次打開肚子再縫一次吧。”
薛成忙道:“一切聽姑娘安排!”
“嗯。”肖瑤又掃了一眼躺在牀上、臉紅脖子更紅、正在裝死的某人,“三天不排氣,我就要給他屁股裡插竹管灌藥湯疏通了!”
哼!疼不死你嚇死你!
嚇不死你羞死你!
羞不死你噁心死你!
哈哈哈!
衆人:“……”
見肖瑤收拾好了要走,薛功忙結結巴巴地問道:“怎麼能……能快些……那個……?”
“能下牀就下牀在屋裡活動活動,不要過分用力。藥別忘了吃。”
說完,和月照二人一齊走了。
月照轉頭,大眼狠狠地瞪了牀上的庫依木一眼!
哼!我們主子捧在手心裡、放在心尖上的女人,你竟敢吼她!
你不能吃飯是吧?那好,今天晚上就讓你的兩個侍衛先跑跑茅房!
於是,晚飯後,薛成和薛功二人開始拉肚子,一夜去茅房無數次,。
等到天明,庫依木精神飽滿、俊臉暈紅,薛成和薛功二人卻腿軟腰痠、臉色蒼白,倒像是病人了!
三人知道是肖瑤報復,除了幹吃啞巴虧,還能怎麼辦?
薛成二人忍了,也沒敢跟肖瑤要藥吃。
連她要給自己插竹管灌藥的事,庫依木都給肖瑤在心裡記了帳,準備以後再算!
一大早開始裝糧食。
胡金良家的牛車、磨坊家的驢車、胡富貴家的馬車,再加上拆了棚子的江水留下的馬車,四輛車組成一個送糧車隊,看起來也挺浩浩蕩蕩的。
孩子們放了秋忙假,趙明義想回明城的家看看,新房子蓋好了自己還沒看呢。
現在就連趙伯都住在了趙明義家,孫秀娥的肚子越來越大,還要給大家做飯,很不方便了。
“阿煜,你要不要跟我回明城逛逛?”
“好吧!”軒轅煜也同意,胡家莊再好玩,到底沒有明城那些賣東西的鋪子啊!
自從學會了跟人家砍價買東西,軒轅煜就喜歡上了這種很有成就感的事。
小胖子一想,好久沒這麼跟人家嘴上繞來繞去的了,去買買東西也好!
再說,在肖靖家住了這麼久,人家一家人對自己這麼好,自己還沒有親手給人家送過什麼呢。
看看二哥,從西北千里遙遠的弄來那麼多東西!
自己也要跟二哥學學,親自送禮物!
而不是跟父皇、母妃學,高興了就說賞賜什麼的!
趁着今天送糧隊伍上明城,大家都一股腦地走了。
收藥材剛剛開始,來賣的沒有幾家。趙秀麗和肖瑤幾個女人在家就搞定了。
再說,誰精得過白老爺子啊?白雲和肖靖算是兩個壯男人,家裡有事也不怕!
於是,衆人坐車的坐車,騎馬的騎馬,肖文、村長、軒轅煜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去了明城。不消說,陳強、陳壯、安子三人自然是形影不離地跟了去。
家裡吃飯的人一下子少了一半,還都是男人!剩下的除了白雲,都是飯量不大的,午飯好做了。
三進院的四個大男人,一個胃病不能吃、一個病人不給吃、兩個腹瀉不想吃,午飯幾乎不考慮!
月照和月華做着飯,嘻嘻哈哈地笑着,開心得不得了!
簡簡單單吃了午飯,肖瑤領着丁元春來到三進院。
肖瑤主要是擔心那姓薛的發脾氣。
後院在收藥材,人來人往的說話大聲,會影響他休息。
從醫學上來講,病人心情愉快、治療積極,對病情和傷口癒合都很有好處。當然了,心情不好、脾氣暴躁很影響疾病康復。
很多重大疾病,比如心臟病、惡性腫瘤什麼的,都和病人長期情緒惡劣有關。
後院沒有肖瑤想象得那樣鬧哄哄的,一切安靜有序。
胡三順負責掌秤,肖靖負責記錄,白老爺子午覺也不睡了,拄着柺杖指指點點。
藥材品相好壞,價錢貴賤高低,白老爺子都是一口準!
村民們沒有不服氣的。
出了院門,低聲議論着走了。
“別看這不起眼的老頭,可是明城松鶴堂的大東家啊!”
“聽說還是咱南豐國最有錢的人!”
“人家那麼大的家業、錢財,會稀罕坑咱們窮人那麼一點點兒小錢兒?!”
“就是就是!你看看那個趙三花計較的!”
“唉,真丟咱胡家莊的人啊!”
“別說了,那女人也不易!”
“就是,男人殘疾,大兒子不知道流放哪裡去了,這輩子還不知道能不能再見上一面呢。”
“可不是嘛,小兒子倒是在眼前。唉,那個張學成啊,跟劉學義一個德行,偷雞摸狗的,我家地裡的藥材他都偷!”
“就是,張文明也不讓他上學,早晚混毀了!”
“……”
不光胡家莊,每個村裡都有幾個不成器的,這些人臭味相投,常常聚在一起,遲早生出事兒來。
於是,秋季糧食豐收、藥材賣了錢,有些人家裡就開始丟東西了。
肖瑤家四合院房屋連片,圍牆夠高,大門結實,當然可以防備得很好,其他人家裡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胡宗保很頭疼。
三爺和七公建議胡宗保,組織村裡的壯勞力夜裡輪班巡邏。
別說,效果挺好,嚇退過幾次小偷,也捉到過幾個跑到地裡偷藥材的慣犯。
村裡終於漸漸地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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