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衝一沒有勞師動衆帶很多隨從,二沒有提前通知任何人,三特意坐了晚上的飛機,但新加坡畢竟是李家的天下,他從下飛機到抵達酒店,不過半小時,而在酒店門口,已經三位衣裝革履的經濟發展局官員前來迎接。
既然如此,沈衝也不好繼續玩微服私訪的把戲,於是第二天帶着一羣記者,非常高調的去參觀裕廊工業園,爲了給臺北壓力,他把戲份做全套,連酒店都不回了,晚上住在工業園裡,一連呆了兩天,參觀了十幾家生產不同產品的工廠,並且在參觀過程中,大肆讚賞新加坡優越的地理位置良好的投資環境,以及李光耀事無鉅細的管理風格和高瞻遠矚的政治眼光。
第三天下午,沈衝回到下榻的香格里拉大酒店,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正準備小睡一會,然而門鈴響了,雖然有點不爽,但他還是去開門了——敢無視門口“請勿打擾”牌子按門鈴的,要麼是熟人,要麼是很有地位的人。
“沈先生,你讓我等的好苦。”
沈衝對門外的訪客有些意外,笑着說道:“怎麼這麼巧,黃大公子也在新加坡,請進請進。”
這個人來頭不簡單,他名叫黃任中,父親是臺灣政壇大佬黃少谷,曾任臺灣“外交部長”,“行政院副院長”等顯赫要職,現在仍然是“總統府資政”和“司法院院長”。
黃任中短眉毛,蒜鼻頭,五短身材,相貌怪異,被李敖挖苦爲臺灣三大丑男之一,然而人不可貌相,此人絕非一般的官二代,他是紐約大學數學系碩士畢業,19年在波士頓擔任文化局副局長,1971年回臺灣,創辦了一家小型的電子加工廠,生產電視機零配件,他有數學功底,在美國有關係,又有家族支持,經過十年的發展,現在已經成爲臺灣首屈一指的電子公司,產品包括電視機配件,電路基板,遊戲機,打印機等幾十種產品,是臺灣電子產業的領軍人物之一。
黃任中有四大愛好,美女,美酒,名車,豪宅,其中好色爲最,曾經揚言說女人是他生命的原動力,沒有女人,連飯都吃不下,所以紅顏知己無數,而且他從不遮掩,不僅經常在公開場合左擁右抱,家裡有時還同時住着四五個美女,明目張膽的開後宮,比沈衝瀟灑風流的多。
他尤其喜歡影視圈的女明星,港臺兩地很多女明星都和他關係不錯,其中最爲影迷所熟悉的故事,應該是和著名豔星陳寶蓮之間的感情糾葛,當然了,19ru年陳寶蓮還是個小蘿莉,此時言之過早。
此人不管是政治上還是商業上,都和沈衝很有交集,兩人在臺北吃過幾次飯,有些交情。
沈衝請他進來後,從酒櫃上拿出一瓶威士忌,一邊倒酒,一邊問道:“黃公子來新加坡,是獵豔還是談生意?”
“獵什麼豔哦”黃任中靠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用典型的臺灣腔說道:“沈先生,我跟你講,新加坡,還有馬來西亞這些地方,水土不好,女人個個尖嘴猴腮,皮膚黑,身材矮,沒有好看的。”
“也不一定嘛,土著確實醜,不過華裔也有很多漂亮的姑娘。”
“哦?沈先生真是幸運,剛到新加坡,就認識了漂亮姑娘?”黃任中爲人曠達不羈,很會來事,他曖昧的看了一眼臥室,問道:“在哪呢?介紹給我也認識認識。”
“我也只是那麼一說。”沈衝把酒杯遞給他,笑着說道:“你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情聖,我可不行,家裡有母老虎,哪敢在外偷腥。”
魏景蒙和黃少谷同爲“總統府資政”,兩家算是世交,所以黃任中和張愛嘉很熟,他一副損友的表情,說道;“男人在外,逢場作戲,在所難免,ivia要是吃醋,我幫你說情。”
“可是我有兩個母老虎。”沈衝擺手,他指了指身上的浴袍,說道:“你先坐,我去換一下衣服,剛洗完澡,還沒來得及換。”
“不用不用。”黃任中接過酒杯,喝了一口,站起來說道:“我過來就是傳給話,說完就走,不打擾你休息。”
臺灣反應很快嘛
沈衝站定,靜候下文。
“沈先生上次在臺北,曾經對媒體講過,要做一個無國籍的商人,只搞經濟,不碰政治,其實我們臺灣有很多人,也持有類似的看法,沈先生要搞投資,我們非常歡迎,你大可不必急着投到新加坡。”
沈衝眉頭一揚,哦了一聲,沒有說話。
“我昨天來新加坡之前,總統剛剛簽署了一條法令,批准uu0多種大陸的農產品進入臺灣銷售,沈先生耳目靈通,經常在兩岸三地走動,應該知道,現在把錢投在臺灣,比投在新加坡好處多的多。”黃任中講完之後,一口氣喝光酒,把杯子放在茶几上,說道:“我告辭了,不打擾沈先生休息。”
沈衝確實有些累,他也需要時間去消化黃任中帶來的信息,所以也沒挽留,只是在送他出門之前,說道:“黃公子,他鄉遇故知,也是人生一大喜事,晚上要是有時間的話,一起聚聚,吃個飯?”
“沈財神請客,求之不得。”黃任中笑呵呵的說道:“你先休息,晚上我來安排,新加坡我經常來,熟悉的很,保證讓你滿意。”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關上門之後,沈衝搖頭苦笑。
我擦,自己這些天都在搞些什麼?
嘴上說不談政治,卻天天都在爲政治奔波,越來越不像個商人了……
像黃任中那樣,開個廠子,泡些妹子,花天酒地,1逍遙自在多好……
只不過現在就像在玩德州撲克,拿了一手好牌,又下了重注,不能猶豫想回頭,否則損失會非常慘重,只能一路玩到底,博一把大的。
沈沖走回臥室,拿起牀頭的電話,撥通了魏景蒙的號碼——黃任中家世顯赫,又是商界領袖,他來的很蹊蹺,臺灣局勢錯綜複雜,他得搞清楚黃任中到底是誰派來傳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