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藍與易飛闖入嗜血堂,莫無言並未將她們處置,而是故意讓趙汐之知曉了此事。他趁着這個機會,以葉藍與易飛的性命要挾逼迫趙汐之與自己成親。
趙卿卿到時,正見莫無言一襲玄色衣袍站在房中對趙汐之說道:
“師妹,從前我一直以爲要讓你知道我纔是對你最好的人,讓你心甘情願再與你成親,但直至今日我才宛如醍醐灌頂,反正你必須是我的女人,與其這樣一直拖延下去,不如我們先成親,”他說到此處,激動的上前去抓住趙汐之的肩膀:
“汐之,我們成親吧,這個月,不,過兩日我們就成親,我要讓你做嗜血堂真正的夫人。”
“你放開,我早說過,我不會答應的。”趙汐之試圖掙開他的手,但他內力深厚她根本抵抗不了。
原本趙汐之的武功應當能與莫無言抗衡,但因着半年前她曾爲慕容不幻受傷,費了三層功力。況且如今莫無言又練就了奇功,她根本不是莫無言的對手。
莫無言不以爲然指着被綁住的葉藍和易飛道:
“汐之,我知道你就算是爲了他們也不會拒絕我的。”
“莫無言你口中所謂的愛,就是這樣的威脅嗎?”趙汐之眸中迸發怒氣。
莫無言態度頓時溫和了幾分:“汐之,這是最後一次,請你相信我,從今往後我不會再逼你做任何事。”
趙卿卿跑進屋內,檢查被綁住的葉藍與易飛見他們並未受傷才放心。
她將兩人口中塞着的布取出,兩人方纔能言語。
“莫無言,你怎麼能這樣逼迫姑姑?!”趙卿卿指責道。
她本想用手上的兩粒藥讓莫無言待在地宮一日,好安排趙汐之離開,留自己對付莫無言。可沒想到葉藍與易飛竟在此之前被莫無言抓住。
“師傅,不要爲了我們答應此事!”
“師孃,不可以!你不能對不起師傅!”
葉藍和易飛急忙阻止。
莫無言並沒有理會他們的話,他快速移動到易飛面前,捏住他的頸脖將他擡離地面:
“汐之,只要你願意,我可以將她們都放了,若是你不願我只能讓他們死在你面前。”
易飛喘不過氣來面色漲紅,因着雙手被綁住只剩兩腿在空中晃動。
“住手,快將他放下!”趙汐之自然不會眼睜睜看着他們被他傷害。
“若是你願意,我自然不會傷害他們。”莫無言道。
“你這個瘋子!”趙汐之道。
“汐之,他的時間不多了,你快些決定吧!”莫無言手成爪狀刺進易飛的喉嚨。
趙卿卿欲要上前去救易飛,卻被身旁的趙汐之抓住手腕,她好像在示意趙汐之不要衝動。
“我答應你。”趙汐之無奈道。
莫無言將易飛扔下,朗聲笑起來:
“好,我們過兩日救成親,我會安排好一切。”
他目的得逞,自然不會再爲難葉藍與易飛,帶着侍衛離開了房間。
趙卿卿痛心,計劃忽然發生了變化,趙汐之竟被迫嫁給莫無言。
葉藍和易飛慚愧不已,紛紛與趙汐之請罪,自己連累了她。
後來趙卿卿才知曉,原來這一切都在趙汐之的意料之中。
因着原本的計劃無法再實行,她們只好再另做計劃。
這兩日中,嗜血堂分外熱鬧。
侍衛與僅有的幾個婢女忙忙碌碌,紅綢掛滿了嗜血堂內外。才第二日,婢女便將嫁衣送到了趙汐之房中。
成親當日。
銅鏡中映着秀美的容顏,紅衣的喜慶卻掩不住面上的悲悽。
葉藍與趙卿卿替趙汐之梳好髮髻後,便在屋內等着吉時降臨。
草木凋零,殘花飛逝。寂靜的冬日被匆忙的腳步聲踏破。
雲曄從望着嗜血堂內的情景,目之所及皆是鮮紅綢緞,他的眸中醞釀着旁人看不懂的情緒。
站了片刻,他便轉身推門入屋。
修長的手輕輕掩上屋門,背後忽然傳來柔軟,一雙玉手從身後攬住他的腰。
他的指尖輕顫,轉過身去,那人便順勢撲到他的懷中猶如一隻乖巧的兔子。
看到懷中一身紫衣之人,他眉間輕蹙聲音清冷道:
“你怎麼在這裡?”
趙卿卿擡頭望着他無暇的面容道:
“莫無言不知和北堂瓊裳在練什麼功,且外面的人都忙着籌備成親之事,我趁着她們無暇顧及纔到這兒找你的!”
“你怎麼知道的?”
他的計劃並沒有與她透露半點,他還以爲她當真已經恨他入骨。
她笑容甜甜宛如天邊明月,湊近他低聲道:“我早就知道了,我知道公子一定不會真的和嗜血堂狼狽爲奸,公子和北堂瓊裳也只是演戲而已。”
見他眸中帶着幾分不信,她撇撇嘴道:“我纔不傻呢,不要用這般眼神看我,本姑娘將桃花蠱下在你身上,要是你真的和北堂瓊裳在一起了,桃花蠱纔不會放過你。況且你說你不會與毒蛇爲伍的。”
他驀然笑了,原來他的卿卿這麼聰明。他伸出修長的雙手將她緊緊攬在懷中,好像想將她融入骨髓般,聲音輕輕拂過她的耳畔:
“五毒少主果然名不虛傳。”
“什麼名不虛傳?”關於她的事江湖上少有傳聞,她探出頭眨着水靈靈的眼疑惑問道。
“古靈精怪。”他寵溺笑道。
趙卿卿見他難得誇自己一回心中像墜入蜜糖般甜,她又忽然想起一事有些擔憂道:
“對了,你的身體如何?要不要緊?那時明明傷得很重……”
她早就知曉雲曄不可能與莫無言同流合污,一直在心中擔憂他的傷勢。
“無妨,這些機關還要不了本公子的命。”
“可是我很擔心,那時你受了那麼重的傷,我也不能照顧你,雖然我很討厭北堂瓊裳,但是現在也不得不謝謝她照顧你了。”她鬆了抱着他的手嘟起小嘴,語氣酸酸的道。
“她沒有照顧我。”
她不以爲然:“可是我明明看到你們那麼親麻……算了,云云,我來是有事要和你說的。”
雲曄不禁揉了揉她的頭,又聽到她道:
“姑姑與莫無言成親,或許是最後一個機會了,爲了五毒派也爲了天下的百姓不再受到嗜血堂的侵害,一定要打敗莫無言。”
“不到最後一刻不要輕易動手。”雲曄道。
她頷首:“我知道,我一定會看準時機的。”
此戰兇險,若是不能成功必定只有命喪黃泉。她對此番與莫無言抗衡只有五成的把握,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再見到他。
想到此處,鼻子一酸撲向他的懷中:
“云云,我怕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大結局
他攬住她削瘦的肩,溫厚的手掌撫着她的青絲安撫與囑咐道:“不會,”他頓了頓又繼續道:
“不到最後不要輕易出手。”
她在他懷中乖巧的點了點頭,忽然被他捏住肩膀,他堅定的眸子凝視着她:
“記下了?”
“記下了,你說不到最後不要輕易出手。”她一本正經的複述他方纔的話。
他這才滿意,又提醒她快些離開。
趙卿卿也知道自己不能在此久留,便與他道別回了趙汐之的屋內。
蒼穹之上日光微弱,雲霧繚繞在遠處的山頂。
寂靜的山間因這氛圍徒增了幾分違和的喜慶,蕭瑟的樹林環繞之中的嗜血堂被紅綢纏繞。
嗜血堂的弟子在別處另設酒席,故此婚宴上的人並不多。
紅纓的屍體還被放在冰洞中,爲不影響莫無言的婚事並未下葬,但許多弟子心中仍念着洞中之人。
越戈在洞中待了片刻,方纔從其中出來緩緩走向宴席。只是,他的眸中好似多了淡淡的憂傷,只有自己能察覺到的憂傷。
婢女們還在爲宴席添上美酒菜餚,細碎的腳步聲在席間響起。
北堂瓊裳搬出自己的琴爲這歡快的喜宴彈奏一曲,不僅是討好莫無言,自然也是有意在雲曄面前展示技藝。
琴絃波動,聲音宛如流水,撥動在場之人的心絃。
葉藍與易飛被莫無言封住武功,對這婚宴造不成任何威脅。爲了更熱鬧些,莫無言便將她們也請到宴席之上。
雲曄緩緩走到案邊,他面色清冷只瞧了一眼葉藍與易飛,之後便是不動聲色。
琴聲清脆悠揚,卻不見宴席上之人面上有幾分喜悅。
鮮紅的喜服在寒風中輕輕拂動,趙汐之被莫無言引領着走到宴席之上。
隨即趙卿卿方纔跟着她們走出來,紫衣飄搖,澄澈如水的眸子卻帶着幾分擔憂。
她腳步輕盈走到宴席之中,背對着莫無言之時她用眼神示意葉藍與易飛不要輕舉妄動,隨即坐到兩人的身邊。
她最晚到宴席之上只是因着她想看着莫無言服下自己所制之藥,她知道這已經是他吃下的第八粒藥丸。
莫無言拉着白皙柔軟的手,對面前嬌美的新娘輕聲道:
“放心,我答應你的都會做到。”
薄薄的紅紗之下,隱約能看到趙汐之嬌美的面容,這一刻她就是他的新娘,過了這一日她便永遠都是他的了,誰都無法搶走。
“只要你能做到,我也會遵守約定。”那聲音顯得格外的溫柔。
莫無言似乎被這溫柔打動,心頭大悅,他拉着趙汐之走到宴席之上朗聲笑道:
“今日是我與汐之的大婚,各位無需多禮,痛快的享用宴席之上的一切吧!”
空氣好似霎時凝固,莫無言帶着趙汐之上前就坐。
宴席之間其餘人好似充耳不聞般無人附和,空氣彷彿頓時凝滯。
琴聲忽止,北堂瓊裳端起酒杯盈盈一笑化解尷尬:
“多謝堂主,瓊裳願堂主與夫人舉案齊眉,百年好合。”
“她是我的師孃,如何與別人結百年之好?”易飛的聲音充滿怒氣與愧疚。
莫無言聽到此言,心中的怒氣被激發,他的腦中浮現一年前看到的情景。慕容不幻抱着趙汐之緩緩朝屋內走去,兩人親密無間……
他的手驀然攥緊,骨節咔咔作響:
“慕容不幻已經死了,她汐之只能是是的妻子。”
他正欲動手忽見一隻柔軟的手撫上自己的手,身旁之人柔聲說道:
“我既然作出了決定,就不會反悔。”
他聽到着溫柔的聲音,攥緊的手驀然鬆了幾分,得意笑道:
“聽到了嗎?她是我的女人!”
“她只能是我的師孃!”
易飛從席間一躍而起,迅疾來到莫無言面前,內力運起一掌直擊莫無言的胸前。
沒想到這小子被封住的武功竟已解開,儘管如此,莫無言只覺得這小子簡直自不量力。
他脣角微微勾起,寬大袖子擋住的手已成爪狀運氣。
他正欲給易飛無力反擊的致命一擊,卻見一襲紅衣倒在身前。
莫無言並未料到趙汐之會替自己擋住這一擊,他一揮衣袍將易飛推向一邊,隨即連忙接住她倒下的身體。
見她嘴角溢出的血,心中猶如撕裂般疼痛:“汐之,你爲何要替我,你不是恨我嗎?爲何還要爲我擋着,我不會有事的……你怎麼那麼傻……”
趙汐之眉間頓時溫和許多,全然沒有了平日對他那般的怒氣與厭惡,剩下的只是溫柔。她纖細的手撫上他的面龐,氣息微弱道:
“畢竟,你是我青梅竹馬的師兄,莫師兄……雖然我心裡恨你……但……我決定要嫁給你時……便已經……已經決定放下從前的一切,只要你答應我,答應不要再……危害百姓……”
“汐之,汐之你等着我,我會爲你報仇!我要用他的血給你報仇!”
莫無言將趙汐之的身子靠在桌邊,讓她倚着桌子休息。
他滿腔怒火,這是他的喜宴,汐之已經答應要嫁給他了。若不是易飛,汐之就不會受傷。
他不會放過他,絕對不會放過他!
隱雲敝日,忽然刮來大風,吹亂婚宴上的紅綢。
他的瞳孔中好似有野獸嘶吼,激起他全身的力量,手上青筋頓時暴起。
易飛不甘示弱,從前他孤苦伶仃若不是因爲慕容不幻,他早已餓死街頭。
自慕容不幻死後,他活在世上唯一的信念便是替他報仇。
此刻仇人就在眼前,他知道莫無言武功高強但他卻無絲毫畏懼。
爲師傅報仇,雖死不悔。
他雙手運功,朝莫無言襲去。兩人的武功大相徑庭,且莫無言的武功又在他之上。儘管易飛苦練武功,但對付莫無言仍舊很是吃力。
葉藍見狀一躍而起,拔出腰間的日月雙刀。日月雙刀刀刃生光,宛如日月交輝。
她的刀法似行雲流水,朝莫無言襲去。但還未及莫無言之處,已在中途被越戈攔住。
兩人武功相當,葉藍的兵器倒是略勝一籌,但越戈的內力也不可阻擋。
眼見易飛已經支撐不住,雲曄趁勢而起接替易飛。
“雲公子,本堂主早就知道你必定不會真心歸順嗜血堂。”莫無言冷笑道。
“難得你還有自知之明。”雲曄淡淡道。
雲曄的武功只剩三重,即使與易飛一同對付莫無言,勝算亦是極小。
“別忘了,你現在武功只有六重。”
“足夠。”
他破壞嗜血堂的機關身受重傷武功只剩三重,但經這段時日的修養讓他的功力恢復到五重。
雖對付莫無言十分吃力,但對他的計劃來說已經足矣。
冷風拂面,夾雜着寒意。看宴席之上衆人對戰,趙卿卿連忙前去扶起趙汐之。
“姑姑,你沒事吧?爲何要救他?”趙卿卿將她扶起,檢查她的傷勢。
趙汐之在她耳邊低聲道:
“只是小傷,並無大礙。”
趙卿卿頷首,見雲曄與易飛正與莫無言在空中糾纏不休,衣帶紛飛,招式靈巧。
她見雲曄有些吃力,她知道他身上的傷並未痊癒武功尚未恢復。她生怕他們抵擋不住莫無言,便想要上去助兩人一臂之力。
趙汐之看出了她的心思,拉住她的手:
“現在還不是時候。”
“可是,要是他們受傷了怎麼辦?”
“他的藥效還未到,還需一刻鐘。”
趙卿卿咬了咬牙,將她扶到一旁休息。
她想要爲趙汐之運功療傷,卻被她拒絕,如今她不能費任何功力。
北堂瓊裳並未想到,這一切竟然都是做戲,她不願相信自己夢寐以求以爲將要得到的一切竟然都是謊言。
是他們毀了她的一切,毀了她最想得到的東西。
她不能接受,更無法原諒。
一雙滿含怨氣的眼望向趙卿卿,她必須要殺了她才能解心頭之恨。
藍衣女子衣角翻飛落地,星辰刃刀刃如霜清冷,映着北堂瓊裳驚愕的神情。
霎時間嗜血堂中闖入許多朝陽門與五毒派的弟子,紫衣與黃衣、黑衣交雜在一起,刀劍聲音鏗鏘作響,不絕於耳。
莫無言胸中怒火熊熊,怒吼道:
“越戈,是你出賣了本堂主?”
若不是越戈故意調動嗜血堂侍衛,朝陽門與五毒派之人定不會這麼快闖入嗜血堂。
葉藍聽到此言,立即停住了手。
“是。”越戈並不否認:
“我只是不明白,你爲何要殺了紅纓?”
“你就是爲了她?”
“我不僅是爲了她,還是爲了天下百姓。”越戈望着莫無言,眼神十分堅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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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纓走火入魔遲早活不下去,還不如趁早爲本堂主增加功力。”
“所以,你就殺了她?”
“是,”莫無言也不怕承認此事:
“你是嗜血堂之人,你的命是我的,竟敢背叛我?”
“我進嗜血堂不是爲了傷害天下百姓!也不是爲了稱霸武林,你爲了此事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越戈早就對他有所不滿,此刻才能將自己心中的話全部說出:
“我的命是你的,這也是我爲天下百姓做的最後一件事,越戈甘願受罰。”
莫無言突然大笑,笑聲響徹山間,令人覺得毛骨悚然。他伸手運功,將越戈的武功吸到自己身上:
“好啊,既然你已經背叛嗜血堂,本堂主留你也無用!”
莫無言一邊手阻擋易飛與雲曄的攻擊,一邊將越戈的武功吸到身上。
雲曄趁勢給他一擊,莫無言沒想到以雲曄此時的內力竟然還能傷到他。
莫無言內力一震將雲曄與易飛震落在地,兩人口中吐出鮮血。
他腳下生風落在越戈身側吸走他身上的武功,越戈面色蒼白只感到有東西被抽離自己的身體。
越戈沒有反抗,這是他欠莫無言的必須要還。
莫無言掃視四周,見嗜血堂中盡是五毒派與朝陽門的弟子,他冷笑道:
“你們以爲這樣就能對付本堂主?簡直做夢!”
趙卿卿心中甚是焦急,她擡眼,見陰雲散開露出太陽。
時辰到了,她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立即上前制止莫無言。
莫無言被一股深厚的內力震開幾步,他微微一驚。
只見趙卿卿擋在越戈身前:
“莫無言,殺了這麼多少女,還禍害百姓,沒想到你連紅纓和越戈都不放過。”
從前趙卿卿以爲越戈與莫無言同流合污,現在才知道越戈與莫無言不一樣。
“你的內力爲何……”莫無言眉頭緊皺疑惑不解。
“我的武功就是爲了對付你!”趙卿卿道。
莫無言頓時感覺自己身上功力竟在逐漸消失,他難以置信不知究竟是何緣由。
“你吃了我的退功散,內力只會剩下九重。”她道。
“你以爲本堂主的內力退散至九重,你就能輕易打敗本堂主?丫頭,你太天真了!”莫無言不以爲然。
兩人在空中交手,地上衆人看得眼花繚亂。
趙卿卿晃動手腕上的清心玲,鈴聲脆響在山間迴盪,宛如動聽的樂曲。
成羣的紫蝶飛來,環繞在她身側,她雙手運功。紫蝶如流水飛在兩掌之間,宛如一團紫色煙霧。
紫衣飄搖,青絲隨風飛揚,精緻的面容上眼神堅毅。
隨着一股強勁的內力,紫蝶如洪水朝莫無言奔去與莫無言的內力相擊,不分上下。
莫無言胸有成竹,即使她的功力增長几倍之多,但與他不過是平手,他還有勝算。
劍光微閃,莫無言目光一滯,冰冷的劍竟從背後刺進他的心臟。
他眼睛睜大,緩緩轉頭只見紅衣女子眼中滿是冰冷。他耳邊是她的話語,比劍更刺痛人心的話語:
“我要爲我的夫君報仇。”
原來,他早就輸了。
在她心中,從未有過他。
在她的心中,慕容不幻纔是她的夫君。
或許是他太過執着,是他的心魔讓他放不下。
沒想到最後,自己竟是被最心愛之人所殺。
衆人只聞“轟”的一聲巨響,莫無言用盡最後的氣力將兩人震出。
莫無言口吐鮮血轟然落於地上,死不瞑目。
空中的紫蝶翩然如雨,輕盈落地奄奄一息。
只是那紫衣身影好似落入了無盡的懸崖之下,不見蹤影。
番外
紫竹隨着寒風輕輕搖曳。
南疆的冬日並不算寒冷,無大雪紛飛,只有青翠依舊的草木。
紫竹林中的小屋內,衆人擰眉等着榻上之人醒來。
不負衆望,趙卿卿果然如趙舒之所言般在午時便醒來。
懸崖高有數百尺,落入懸崖之下必定粉身碎骨。
但好在懸崖之下有一處溫泉,趙卿卿正好落於溫泉之中,纔有幸保住性命。
長長的睫毛撲扇,她緩緩睜開眼,阿爹阿孃、大伯父、三叔還有八師兄九師兄皆在身旁。
見她醒來,衆人喜不自勝,不由得紅了眼。
“阿爹阿孃,卿卿真的回來了?”她難以置信的問道。
“是啊,卿卿回來了,卿卿就在紫竹院內。”趙善之哽咽說道。
葉笙已將女兒抱入懷中,生怕她再受傷害。
“那其他人怎麼樣了?”她只記得自己被內力震落懸崖之下,沒想到還能生還。
隨後之事她都不知曉,更不知結果究竟如何。
莫無言被趙汐之刺中要害,加之其內力耗盡便吐血而亡。其餘人都被救回了南疆,如今趙汐之等人正在別院休養,他們的傷勢較輕只需休養便好。
嗜血堂因着堂主仙逝,越戈便成了嗜血堂之首。越戈被莫無言吸走功力只剩一頭白髮,他解散了嗜血堂並要求堂中弟子從此改邪歸正,弟子得令紛紛遵從。
一夜之間,世上再無嗜血堂。而唯剩一頭白髮的越戈將紅纓的屍首安葬後,便再無蹤跡。
玄儀宗、洛笙宮與嗜血堂勾結之事武林各派人盡皆知,且玄儀宗本就仗勢欺人令武林各派甚爲不滿。洛笙宮此前亦是仗着嗜血堂做後盾,得罪了不少門派。
如今嗜血堂不復存在,玄儀宗逐漸敗落,而洛笙宮又恢復此前衰落的狀態。
因着諸多門派早已與兩派結仇,趁着此時機圍剿兩派。
玄儀宗宗主在圍剿中被仇家萬箭穿心。
洛笙宮本是大派,卻在這幾任宮主手中逐漸衰落。到了北堂瓊裳手中更是一日不如一日,失去了嗜血堂的庇護,洛笙宮宛如黃花凋落。
且因洛笙宮曾與嗜血堂爲伍,如今在江湖上臭名遠揚,被各大仇家追殺之外,連洛笙宮的宮殿也被奪走。
雲夫人對北堂瓊裳更是失望至極,不再願對其施以援手。
北堂瓊裳失去一切,神經逐漸失常。
人們時常能見到一個衣着破爛的黃衣女子在街上瘋瘋癲癲,卻不知那是曾經的洛笙宮宮主。
往日的洛笙宮宮主已然不再,香氣飄散只剩惡臭。
趙卿卿聽了這些不禁有些感嘆,其實北堂瓊裳還沒有十惡不赦,這樣的結局似乎悲慘了些。
“對了,雲曄呢?”她眉間輕蹙問道。
那時她明明看到他吐了一口血,他的內力只有五重還在此之前受了重傷,她着實擔憂。
“那小子明明傷得嚴重還非要硬撐着想要等你醒來,我們說不過,你三叔我只能將他打暈擡回去了。”趙舒之靠在桌邊悠閒說道。
“三叔,你怎麼能打他呢!他身上還有傷呢!”趙卿卿心疼道。
她當即下牀穿鞋要前去看望雲曄,衆人急急的勸她卻一個字也聽不進去,此時她只想見到他一人。
“小師妹,你的傷還未愈,小心點!”餘歡霆和文子隱在身後跟着。
“小卿卿,我只是用了瞌睡蠱,怎麼可能真的打他,你別衝動啊!”趙舒之朝着她的背影解釋道。
但趙卿卿並未停下,趙舒之擡眼只見兩位兄長投來的如劍的眼神。
他笑了笑:“其實小卿卿已經大好了,你們看她跑得這般快。”
餘歡霆與文子隱追到院子外,見她已然進了雲曄的院子。
兩人搖搖頭相視一笑,便返回了紫竹院。
竹影稀疏,風聲輕輕。
清脆的鈴聲繚繞耳邊,紫衣穿過翠綠的竹林停在屋前。
不遠處身着一襲白衣之人方纔從屋內走出來,便見紫衣宛如靈動的兔子如風般撲到自己懷中。
“怎麼來了?”他聲音低沉帶着些沙啞。
“我好想你。”此刻沒有任何語言再能描繪她的心情。
他沒有言語,只是抱緊了她嬌小的身體,將頭埋進她的頸邊,淡淡的香氣瀰漫。
這是一場生離死別後的再次相遇,兩人心中說不盡的感動。千言萬語也抵不上這一個深深的擁抱。
耳邊他的氣息淺淺,周身都是他淡淡的香氣,這便足矣。
良久之後,她才從他懷中探出腦袋來。臉頰嫣紅,如水的眸子眨了眨,嬌嗔道:
“上一回,你都還沒有誇我呢!快誇我聰明。”
他無奈輕笑低聲道:
“很聰明。”
她滿意一笑,笑靨如花。
他凝眸深情望着她,聲音低沉而帶有磁性:
“你說有話和我說,該說了。”
趙卿卿纔想起了,自己曾經說過這話。
“好。”
她湊近他的臉頰輕輕落下一縷芬芳,甜甜笑道:
“我說完了。”
某人很不滿意,脣角微微勾起:
“該我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