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他就是個壞人,我討厭死他了,怎麼可以這樣對我?”趙卿卿挨着流星,像是在與它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流星蹭了蹭她的胳膊,蹭到她的手腕上,示意她包紮傷口。
她可憐巴巴的望着流星道:“可是我身上沒有金創藥了。”
流星又舔了舔她的臉頰撫慰她,好像在說不要哭。
她感到臉上的一股溫熱,只覺得癢癢的,擡眼望向流星:
“流星,你的口水都蹭到我臉上了。”
流星撇過頭,眼神委屈巴巴的。
她面上的陰霾一掃而空,撫了撫流星的鬃毛輕笑道:“流星,我和你說笑呢,我這麼會嫌棄你呢?還是流星你最好了。”
流星本以爲主人就這樣破涕爲笑了,誰知竟哭得更兇了。流星畢竟不會說話,但還是很通人性。
它安靜的站在一旁,默默陪着。過了一會兒,趙卿卿自己摸了摸眼淚呆呆望着夜空。
天空中飄落白雪,宛如紛紛揚揚的柳絮。她伸手去接,雪花落在手掌心,微冷。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雪花,心中有些驚喜,但又高興不起來。
“流星,我想回家了,我討厭這裡。”她蹭了蹭流星的脖子小聲說道。
這話順着風聲不知落入誰的耳中。
雪還在下着,落在面前的地板上泛着微光。她的青絲之上亦沾染了白雪。
寂靜的夜晚顯得十分靜謐,紛紛揚揚的白雪落在眼前。雖然心中不悅,卻忽然覺得平靜了不少。
不知何時,眼前竟積累了薄薄一層雪花。也不知,她究竟坐了多久。
她抱緊雙臂,周圍襲來陣陣寒意,不由得打了個噴嚏。
下雪之時其實沒有那麼冷,只是因着她身上的衣裳較爲單薄,方纔有這般冷意。
“流星,我不該說自己着涼的,這回恐怕是真的要着涼了。”她低頭望着自己的影子,對一旁的流星道:
“但是我纔不要回去,我一點也不想看到他們。”
正說這這話,卻見眼前驀然一片黑,有人擋住自己的視線。眼前人的身影擋住光線,使她這一角變得格外昏暗,地上的影子驟然消失不見。
她擡眼,正見雲曄站在自己眼前,他長身玉立居高臨下望着她。
他此刻正是背對着光,令趙卿卿看不清其神情。
趙卿卿原本才稍稍平息心中的情緒,見到他後心中的怒火又一次燃氣。她站起身來,拉着流星的繮繩轉身便要離去。
“葉兒。”聽風出現眼前,攔住她。
“你們幹什麼,難道我連坐在這裡都不可以嗎?”她沒好氣道。
聽風倒是好言相勸:“天氣嚴寒,還是回去吧,省得着了涼。”
其實她確實覺得有些冷,但今日才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她怎麼會乖乖回去?
“我不回去,你們別管我。”她腮幫子鼓鼓,又暗自嘟囔:“反正都幫着別人。”
身後的雲曄並沒有什麼反應,趙卿卿徑直拉着流星,向前方走去。雖然,她也不知前方究竟是何地。
“去哪兒?”身後之人驟然開口,聲音低沉好聽打破靜謐的夜晚。
可此時不似往常,如今聽到他的聲音便覺得心中十分氣悶。
明明今日還幫着別人,現在是不是又來來責怪她了?
她哼的一聲,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去。可對他還是說不出什麼狠話:
“我走走。”
“走去哪兒?”他的質問傳來。
“我走走也不可以嗎?”她撇撇嘴。
果然,他就是來責怪她的。
他的聲音不容置疑:“回去。”
“我不回去。”她直截了當。
這還是第一回,她與他這樣對抗。從前他說什麼她便聽什麼,但如今正在氣頭上他說的也不管用。
她見他沒有回話,便又繼續往前走去,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葉兒。”聽風在身後對她喊道。
趙卿卿並未因此停下,依舊往前走去。
驟然間,身上的穴道被人點住。她瞳孔微張,只見自己的身體竟然動不了了,嘴裡也發不出聲音。
怎麼自己的啞穴也被點住了?她驚訝。
她的背上覺得冷嗖嗖的,心中有些悚然。
雲曄走到她面前,徑直將她抱起,讓她靠在自己懷中,又對一旁的聽風吩咐道:
“聽風,牽馬。”
“是,公子。”聽風不由得偷笑。
這是怎麼回事?公子在幹什麼?趙卿卿十分不解。
她瞧着不遠處的流星,竟然徑直跟着聽風一起走了。
流星,你還是不是本姑娘的馬?怎麼可以隨隨便便跟人走了?本姑娘可不想跟他們一起走,你快停下。
然而,流星竟然將頭撇向另一邊,好像在說,主人,可是真的很冷,我們還是回去吧!
流星,你這個叛徒,說好的一起走的。
趙卿卿氣急,但啞穴被點住說不出話來,身上的穴道被點住也動彈不得。此時的她根本就做不了自己身體的主。
她幽怨的望着雲曄,說不出話來。
她能問到他身上的淡淡清香,第一回在醒着的時候與他靠得這般近,但是心中卻半點欣喜也沒有。
今日受了這樣的委屈,現在連自己的自由都沒有了。她心中的委屈一下子爆發出來,化作顆顆晶瑩的淚痣,順着宛如凝脂的臉滑落而下。
雲曄將她帶入房中,聽風在外頭掩住房門。
他將趙卿卿安放在榻上,望着她清澈如水的眸中落下滾滾淚珠,宛如斷線的珍珠一般。
他從懷中掏出一方手帕,輕輕拭去她面上的淚水,動作十分輕柔生怕弄疼她一般。
燭光照在他的面容之上,在冬日的夜裡增添了幾分暖意。他竟如此溫柔,輕柔的擦去她面上的淚水。
她霎時間止住了淚水,眼神驟然柔和了幾分。從原來的怒火中燒,變成了委屈。
他這是在幹什麼?
“可知道爲何點住你的穴道?”他的薄脣一張一闔,聲音輕輕。
她怎麼知道?
況且現在啞穴被點住,又不能回答,明知道此事還這樣問她。
他的眸子似乎柔和了幾分,繼續輕輕拭去她面上的清淚。聲音低沉繼續對她道:
“是怕你太過吵鬧,不安分。”
說完,他便解開了她的啞穴。
她發現自己的身體還是動不了,只是喉嚨可以發聲了。
“那你現在又爲何解開了?”她疑惑問道,又嘟囔着:
“你怎麼知道我現在安分不吵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