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捆緊一點了,免得你偷襲我。”趙卿卿綁好繩子後,走到他面前對他道:“你送我到城門口,我就給你解藥,怎麼樣?”
越戈輕嘆一聲,用無辜的眼神望着她道:“現在是你威脅我,我還能有要求?”
“不能。”她咧嘴一笑,露出一排貝齒。
她走到他身後雙手抵在他背上將他往前推:“快走啦!我在後面看着你。”
也不知自己出來多久了,若是再不回去恐怕他們就要擔心了。
越戈走得極慢,趙卿卿覺得即便是個瘸子也比他要快得多,這速度天亮也出不來樹林。
“你能不能走快點,腿又沒瘸怎麼這麼慢!”
趙卿卿在他背後推他,但他故意與之對抗,用內力抵住她的力氣她怎麼也推不動。
“你這麼急着回去,是怕你家公子着急?”越戈笑着問道。
趙卿卿微微一怔,朝他背上一拍:“都這時候了你還開玩笑,你不怕紅纓出事嗎?”
上一回見他便是這副模樣,如今到緊急關頭了還如此。趙卿卿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麼?
“不怕,因爲她根本就沒中五毒消魂散,只不過是普通的毒罷了。”越戈眉毛一挑,不與她拐彎抹角徑直戳穿她。
她心中一震,越戈是怎麼知道的?方纔自己確實沒用五毒消魂散,只是用了普通毒藥罷了。可連紅纓都信以爲真了,他是怎麼發現的?
見身後之人不語,越戈繼續道:
“是不是想知道我如何知道的?”
“那你爲什麼不拆穿我,還讓我綁着?”她更想知道此事。
越戈明明可以拆穿她讓紅纓將她帶走的,且以他的武力並不需被她這樣綁住。
“因爲……”他湊到她耳邊輕笑一聲,聲音動聽。他的氣息在耳邊癢癢的,不由得讓她退後幾步。
“你幹嘛?”她一雙杏眼秋波橫動,連生氣也令人覺得煞是可愛。
“因爲我也看不慣紅纓平日趾高氣昂的模樣,想戲弄戲弄她。”越戈脣角一勾。
“可是,你們明明是一夥的……”趙卿卿不信他,怎麼可能這麼簡單。她眸子轉了轉恍然大悟:
“原來,你是在戲弄我!”
越戈輕笑:“沒有。”
“還說沒有,明明就是,你這是故意的!”
他沉吟:“我確實是故意的。”
“你看,我就說你是故意的,你終於承認了。”趙卿卿氣鼓鼓的,兩個腮幫亦是鼓鼓的:“你怎麼知道那就一定不是五毒消魂散?你又不是我!”
林間雪花紛揚落下,落在兩人青絲之上,染白了頭。
“我知道,你不會。”他微微一笑,攝人心魂,聲音輕柔宛如清風拂過耳畔。
趙卿卿一怔,望着他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麼。只聽到他的笑聲清朗。
“你又戲弄我!”她方纔知曉自己又被戲弄了,怒道。
越戈忽然變得一本正經:“我不過實話實說罷了,何來戲弄之說?”
兩人正談着話,前方傳來細微的腳步聲。林間昏暗看不清來者何人,只見兩個身影穿梭林間。
越戈內力一震,手腕處的繩子被震落,他攬過趙卿卿一躍而起消失在樹林中。
葉綾與彌音追上來,見方纔的人影已然不見。
“噯,剛剛明明看到這裡有人影的,怎麼又不見了?難道是我看錯了?”葉綾道。
“應當沒有看錯,”彌音雖有時呆了些,可關鍵時刻卻精明得很。他正好瞧見前方雪地上橫着蛇與黑衣人的屍體。
“你看,那裡。”
葉綾順着他的手望去,微微驚駭,竟有這麼多蛇與屍體。
不像趙卿卿與葉藍見慣了這些,她自小在朝陽門長大自然是有些怕蛇的。
“彌音你去看看,我在這兒等你。”
彌音心中亦是害怕,但在自己表妹面前怎能丟了顏面,躊躇良久終於走近了幾步。地上黑衣人乃中了蛇毒而死,而蛇多數是分成了兩截。
“卿卿師姐一定來過。”他走回來對葉綾道:“能引來這麼多蛇的只有她。”
“那這些黑衣人又是怎麼回事?難道他們知道她的身份了?不然爲何要抓她?”葉綾揣測:“不會是想抓了卿姐姐逼五毒派做什麼交易吧?”
葉綾越想便越覺得蹊蹺,白日明明剛被襲擊過一回,怎麼現下又被抓走了?
“黑衣人或許還沒走遠,我們先去找師姐。”彌音提醒她。
“那走吧!”
雪已停下,地上又積攢了一層薄雪。越戈將她帶到一處山崖邊上,這山崖深不見底,一落入便是粉身碎骨。
“你帶我到這裡做什麼?”自知曉越戈與紅纓是一夥的之後,她心有餘悸。他一定與她們一樣,想要自己的血。
“和你單獨待一會兒,不好嗎?”越戈脣角一勾,伸手輕輕拂去她青絲上的白雪,溫柔至極。
越戈竟然輕鬆掙脫了繩子,可見其武功高強。趙卿卿不敢亂動,只問道:
“你幹嘛?”
“替你掃去冰雪,省得着涼了。”
他說着又解下自己的披風,露出披風下的深藍衣裳。雖隔着衣裳,但亦能看出其身材極好。
修長的手替她披好披風,又幫她繫上帶子。披風披在身上有些厚重之感,但卻帶來一陣暖意,讓人不想脫下。
“你在幹嘛?爲何突然這樣?”趙卿卿狐疑問道:“你是不是也想要我的血?”
“我要你的血做什麼?”越戈替她整理披風擡眼瞧他一眼。
“可是,你們不是都想要我的血嗎?紅纓就很想要,你和他們也是一夥的,肯定也一樣。”
他微微一怔,又淺淺笑道:“我不會讓他們取你的血的。”
他明明和她們是一夥的,爲什麼又這樣說呢?難道又是戲弄她?
趙卿卿解開帶子,將身上的披風扯下來扔給他:“你別再戲弄我了,你到底想要什麼?”
他眸色明滅:“我什麼都不想要。”
“那你帶我到這裡做什麼?”她叉腰道。
“你就這樣不願相信我的話?”他的神色似乎有些哀傷,只是淡淡的,卻令人感到憂傷。
“你總是騙我,讓我怎麼相信你?”她告訴自己,越戈畢竟是與紅纓一夥的,不能相信他的話。
他輕嘆一聲,聲音幽幽帶這就幾分無奈:“可我從未傷害過你。”
對,他確實沒有傷害過她,甚至他還救過自己。或許,是自己錯怪他了。
她抿抿嘴,沒再繼續此話,便提起方纔之事:“你怎麼知道那藥不是五毒消魂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