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嗎?”葉綾訕訕笑着,瞧了趙卿卿一眼隨後對聽風道:
“無門無派,普通之人而已。”
山坡四周一片蒼茫,血腥味尚濃。地上橫着黑衣人的屍體,還有被打傷後企圖逃走又被侍衛追捕回來的山賊。
“公子,這些山賊如何處置?”侍衛將劍架在猛虎大王頸邊,向雲曄問道。
猛虎大王手上的刀不知所蹤,面上神色驚恐,全無半點方纔的威風。
他睨一眼架在頸上的刀,見刀面映着白雪微閃,手足無措聲音微顫:
“公子饒命,小的不知公子武功如此高強,是小的的錯,小的不敢要買路財了,求公子放了小的吧!”
猛虎大王一身油膩的肥肉,撲通跪在雪地中,膝蓋陷在雪中冰冷至極:
“小的不敢與公子作對了,要是小的知道公子和幾位大哥這麼厲害,斷然不敢如此膽大妄爲啊!”
其它山賊還算夠義氣,猛虎大王被抓住後有一部分山賊並沒有逃走,亦是跟着其一同求饒。
雲曄的眸光略過雪地上顫顫巍巍的山賊,聲音低沉問道:
“黑衣人是從何而來?”
猛虎大王身子一抖:“小人……小人不知啊!剛纔他們就那樣衝上來,小人也不知他們究竟從何而來。”他恍然大悟般,擡眼焦急望向他:
“那些人絕不是和我們一夥的,小人的弟兄們全都在這兒了,公子不信可以問問他們!”
“是啊公子,我們山寨的弟兄只有這身獸皮衣裳,攔路也是光明正大,不會像這些人穿黑衣還矇住面容。”說的正是給猛虎大王拍馬屁的手下。
雲曄用眼神示意,聽風了悟便對地上的山賊勒令道:
“將山寨中的寶物都拿出來救濟百姓,否則我們不會放過你。”
“是是,小人一定帶着弟兄們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多謝大俠,多謝大俠。”
猛虎大王帶着手下的小嘍囉連滾帶爬的離去,連頭都不敢回。
聽風吩咐幾個侍衛搜地上黑衣人的身,卻不料什麼都未搜到。
這一回的黑衣人頗爲蹊蹺,前段時日派來的黑衣人招招狠毒,顯然要將他們置於死地。而這一次的黑衣人,似乎並沒有要他們性命的打算。
這一點實則令人想不通。
聽風走上前去,抱拳對葉綾問道:
“姑娘武藝超羣用刀遊刃有餘,在下着實欽佩。不知可否問姑娘芳名?”
葉綾見他着實客氣,便抱拳報了自己的姓名。
“葉姑娘?正巧,葉兒和葉姑娘,果然湊巧。”聽風醞釀片刻有些不解問道:
“方纔見葉姑娘叫葉兒‘大姐姐’,莫非姑娘與葉兒早就相識?”
聽風所言正是雲曄心中所想,雲曄負手而立沉默等候她的回答。
趙卿卿方纔否定聽風所言,但沒料到葉綾身後之人已經快了一步。
“那是當然,我們老大和……”
彌音的話還未說完,便被葉綾退後一步掐住他的手臂。
“老大你幹嘛?”彌音吃痛低低叫了一聲,對她問道。
葉綾轉頭白了他一眼:“誰讓你對嘴?”
趙卿卿面上尷尬,這個彌音還是這麼傻,怎麼就說是了呢?這回怎麼解釋?
彌音亦是心直口快,沒有惡意。
葉綾訕訕笑了笑,爲彌補彌音方纔所犯之錯。她只得解釋道:
“其實,我與大姐姐乃遠房親戚才這樣叫姐姐的,大姐姐名字中帶‘葉’亦無甚奇怪。”
“哈哈,是啊,綾兒是我的遠房親戚,所以纔會救我們嘛!”趙卿卿笑道。
這確實屬實,故此她說得一點心虛之感都沒有。
“原來是葉兒的遠房親戚。”雲曄眸色明滅風輕雲淡。
“葉兒,你竟還有這麼厲害的遠房親戚,怎麼沒提起過?”聽風輕笑感嘆道。
他方纔瞧見葉綾用刀遊刃有餘,可見刀功非常人所能及。她動作乾脆,殺敵迅速,令人唏噓。
葉綾被聽風這樣一誇,顯得有些靦腆。
“都說是遠房親戚了,我們不常見面,所以就沒有提起。”趙卿卿對聽風回答,又怕他再問什麼問題便轉身對葉綾問道:
“綾兒,你怎麼到這裡來了?這是要到哪兒去?”
此處不僅趙卿卿一人,故此葉綾自然有所保留:“我們要到前方的絡繹城去,姐姐你們呢?”
趙卿卿欣喜,在此見到她已是欣慰沒想到竟還是同去一處。
“正好我們也去那兒,不如你和我們一起吧!”
正好有人陪陪自己。
“好,彌音我們和姐姐一起走。”葉綾對彌音道。
“嗯,知道了。”彌音頷首。
一路上葉綾與趙卿卿等人一同前行,兩人跟在隊伍後面說起途中的趣事。雖是許久未見,但那親切之感卻在幾句話後重新被拾回。
待到絡繹城門之前時,正見城外許多難民。他們衣衫襤褸,面如土灰,坐在成門外唉聲嘆氣。有的已是氣息奄奄,躺在地上,身旁還有孩童啼哭。
城牆高聳,硃紅色城門緊閉不透一絲風,儼然不會開啓的模樣。
趙卿卿下馬跑上前去環顧四周,見此地皆是難民。她聽聞有孩童啼哭,走上前去安撫兒童。
“小妹妹,你怎麼了?”
“我好餓,我想吃飯……”小女孩才三四歲左右,畢竟年紀尚小。
她回頭朝雲曄望去,雲曄擡手示意,聽風將包裹中的乾糧拿出來遞給小女孩。
小女孩狼吞虎嚥一番,忽然間停住手,跑到不遠處城牆邊。她蹲下嬌小的身體,將手上的乾糧遞給挨着城牆的老爺爺,奶聲奶氣道:
“爺爺,爺爺,有吃的了……”
老人微微睜開眼睛,眼圈發黑。他擡起顫抖的手想撫摸她的頭,卻臺不起手來。因着身上病痛面上怎麼也扯不開笑容,只用儘自己的全力發聲道:
“好,瑩兒乖,瑩兒快些吃吧,要謝謝恩人。”
說罷,只見小女孩起身對他們磕頭:“謝謝恩人。”
趙卿卿連忙將她扶起來,她蹲在面容憔悴挨着城牆的老人跟前,擔憂問道:
“老爺爺,您怎麼樣了?爲什麼會這樣?”
老人眼角落下一滴淚水,一時激動便重重咳嗽起來。趙卿卿替他拍背順氣,方纔想問清情況,便見周圍的難民都圍過來。
難民們普通跪地,其中有年過半百的老人,有手抱嗷嗷待哺嬰兒的婦人,有身患重病的中年男子,有衣衫襤褸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