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北堂宮主好意,聽風替宮主將此物轉交給公子。”聽風依舊不肯放行。
北堂瓊裳屢次遭拒,心中很是不痛快:“聽風,你這是何意?難不成以爲本宮主會不懷好意?”
難道不是?
聽風暗自腹誹,但卻恭敬對其道:“自然不是,但男女授受不親,此行於禮不合。”
北堂瓊裳身後的婢女聽到此言,亦是對她勸道:“宮主,要不然還是回去吧!”
“閉嘴。”可北堂瓊裳低斥,竟然連自己的婢女也這麼說。
她最恨別人駁自己的面子,怎麼會輕易放棄。
“聽風侍衛,本宮主不過是怕公子有意外罷了,你還怕本宮主對雲公子做什麼不成?”北堂瓊裳眸中閃過一絲不悅。
趙卿卿不知北堂瓊裳究竟爲何要入內,但她曾聽聽風說起北堂瓊裳對公子有意思。
她靈機一動,對聽風道:“聽風大哥,讓北堂宮主進去吧!”
在場衆人紛紛詫異,北堂瓊裳心中暗喜。
見聽風難以置信的望着自己,趙卿卿挑眉:
“北堂宮主只是進去送東西而已,又不會對公子做什麼,我們便不要阻攔了。”
她說的不無道理,北堂瓊裳倒是沒想到她竟會幫自己,向她投去幾分讚賞的眼光。對聽風道:
“這個小侍衛倒是比你識相許多,還不快讓開!”
聽風欲要阻攔,卻被趙卿卿攔下,只能看着北堂瓊裳徑直入內。北堂瓊裳只帶了一名婢女,其婢女自然沒有入內,只留在門外等候。
“葉兒,她很有可能......”
和她說了她定然也不明白,聽風長嘆一聲,自己恐怕要被公子責罰了。
趙卿卿對他俏皮一笑,低聲道:“聽風大哥,我們肯定攔不住她的,公子自己攔住不是比我們好?”
“你真是......”聽風面上黯然失色,搖搖頭。
這丫頭,是要將公子氣死。
“我敢保證她一定很快就出來了。”趙卿卿信誓旦旦,她相信公子拒絕人的境界。
果不其然,不過一會兒,北堂瓊裳便帶着她方纔的小瓶子出來了。
“你進去。”她眸色冷然掃向趙卿卿,怒火中燒卻只能忍在心中,冷聲說道。
聽風以爲她是對自己說,轉身便要往裡面走去,又被北堂瓊裳喝住。
她伸手指了指趙卿卿,話似乎說得咬牙切齒:
“是你。”
趙卿卿只覺得雲裡霧裡,不知其意。
北堂瓊裳憤然轉身便離去,也再無半字解釋。
“葉兒,看來公子似乎知道這是你的餿主意了。”聽風抱臂,看熱鬧般的對其笑道。
看着方纔北堂瓊裳那般忿然作色,她咬住嘴脣,這下子自己是不是要完了?
“公子會不會大發雷霆?”她擔憂問道。
“應該不會,但是也差不多了。進去吧葉兒,我在此處等你。”聽風淺笑。
聽風此笑看在眼中,她覺得瘮得慌。
躊躇良久,她終是硬着頭皮入內。
溫泉殿中的溫泉池水只有小小一池,並沒有初到江南那日在山上看到的那般大。室內煙霧繚繞,輕紗輕撫,有屏風隔着池水。
她站在屏風後,只見屏風之上霧氣蒸騰,看不見其後狀況。
“還不快進來?”雲曄的聲音在屏風後驟然響起。
她面上宛如烈火灼燒般通紅,支吾問道:“要進......進哪裡去?”
“屏風後,幫本公子更衣。”他聲音淡淡,毫無起伏,宛如一件常事。
她一怔,屏風後?那豈不是溫泉?腦中不由得浮想聯翩。
“愣着幹什麼?”屏風後的聲音似乎有些不耐煩。
“我幫公子叫聽風大哥進來。”她滿面漲紅,轉身欲要離去。
還未走出幾步,屏風後傳來的聲音帶着命令的口吻:
“站住,過來。”
“公子,我還是幫你叫婢女進來吧!”南疆民風開放,但還沒有開放這樣的情況。若是師伯知曉,還不是要打斷她的腿?
“不必了,本公子不習慣其它婢女,你來替本公子更衣便好。”
此前沐浴明明都是聽風幫其更衣的,此番爲何讓她去?她固然不明白。說來除民風並未如此開放外,她也不曉得如何更衣呀!
她猶豫良久,閉上眼硬着頭皮緩緩走到屏風之後。
伸手摸了摸前方,只是一片虛空,什麼都沒有。
公子在哪裡?怎麼什麼都沒有?
她伸腳向前一步,沒想到竟撞到屏風一腳,身子往前一撲摔在地上。
她吃痛擡眼,雲曄正負手而立。他一身白色裡衣勾勒着健碩的身體,矯好的身材若隱若現,他宛如青松般挺立居高臨下望着她。
原來他已經穿着裡衣了,她暗道還好。
“公子怎麼不早說自己穿了衣服?”她從地上爬起來,自己小聲嘟囔道。
他的眸子宛如星辰望着她道:“還不給本公子更衣?”
“可是,我不會啊!”她擡眼。
她們南疆的衣服與中原有所不同,她又怎麼曉得中原衣裳的穿戴之法?
他沉吟片刻:“我教你。”
她面色通紅,心中宛如鑼鼓不住敲擊。
他將屏風上的衣裳取下遞到她手上,隨即背過身去張開雙臂。
趙卿卿雖然不大知曉中原穿衣之道但也不是傻子,自然知曉先從兩袖套起。
在他的指引下,她替他將衣裳一件一件穿上,卻不敢擡眼瞧他。
指尖不經意觸及他溫熱的身體,不禁一抖。
他抓住她的手腕,將其衣袖掀開,露出細嫩的皮膚。手腕上被包紮的傷口處,滲出點點鮮紅。
“怎麼回事?”他問道。
“這是被竹林老怪咬的,被他咬傷了所以我就包紮一下。”她想抽回手,卻被他緊緊握住。
本來不想被他看到,沒想到還是被他看到了。
“咬得這麼嚴重?”他深邃的眸子凝視她,追問道。
她垂首,撇撇嘴:“上面還有竹林老怪牙印,真是醜死了,所以葉兒纔將它包起來的。”
“爲何滲着血?”
“哎呀,公子,你弄疼葉兒了。”她的傷口被他不小心觸及。
雖已過了幾日,但兩個傷口在一處,她委實還是覺得疼極了。
見她喊疼,他立即鬆了手:“沒事吧?”
“還是很疼。”她眸中氤氳着霧氣,擡眼望着他。
他眉間輕皺:“等一下,從聽風那裡拿點金創藥塗上。”
“知道了。”她將衣袖扯下來,重新遮住原本的傷口。
雲曄自己穿戴好後,便走向屏風之外背對着趙卿卿。
“將衣服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