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吐露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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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正午。

客棧前庭傳來陣陣吵雜聲,也不知發生了何事,偶爾還有那麼兩、三聲高的駭人。

那些聲音全是些男子發出,他們好像在說想見什麼姑娘,等了她好久之類的話,時不時還有一些類似文人墨客的男聲在吟詩作對,吵的讓人心煩。

我去到門外迴廊邊,瞧向樓下前庭,此刻樓下座無虛席,更有不少文人雅士站立一旁,這些人對着前方空空蕩蕩的舞臺各自抒發着他們的情感。

此時吵吵鬧鬧的人羣中,忽的傳出一個渾厚洪亮的男聲道:“各位客官請安靜,各位客官請安靜,霓娟姑娘馬上就到。”他話語剛落,六七個僕從拿着笛子、阮、琵琶等幾樣樂器上了臺,卻始終不見他說的什麼姑娘。

衆人失落譁然,其中一個男人起鬨的回道:“你說的霓娟姑娘呢?在下對霓娟姑娘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霓娟姑娘叫我們好等,大家說是不是!”人羣中一些男聲附和道:“是是是!”

樓下衆人翹首以盼,這也應引起了我的好奇心,這霓娟姑娘到底那般漂亮?

此時樓下突然鴉雀無聲,空氣如凝聚了般讓樓下衆人保持現有的動作,他們的目光盯着舞臺西北方向的角落裡。

只見角落裡一名女子彷彿從夢境中走出,又好似在那見過。

那女子身穿一件淡藍色襦裙,手舉一把七彩羽毛扇微微擋臉稍顯神秘,她纖腰以微步移向舞臺中,又屈身微微對四方客人行禮,然後她語氣溫柔的道:“今日一舞名曰側君心。”

我聽這聲音更加確定,之前我應該在那見過她,這聲音好生熟悉。

人羣見狀開始歡呼拍掌,樂聲也隨之響起,女子聞樂起舞。

她舞姿輕靈,身體軟若柔絮,樂聲漸急,她的身姿亦舞動的越來越快,碧玉之手婉轉流連,如潺潺的流水,如飛舞的蝴蝶,朦朧飄渺的舞姿絢爛奪目,又感覺讓人如此的遙不可及。

女子舞蹈期間,總覺得她眼神漂浮,一直在臺下找着什麼,我望向她此後眼神追隨不動的方向,在角落裡發現了瞄着身體的朱文濤,朱文濤躲在角落裡盯着臺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忽見姑娘望向他,卻起身向我這樓上走來。

不妙!那姑娘也向樓上望來,我趕緊回房關門。心裡嘀咕道:“什麼龜!我有什麼好怕的!”話雖如此,但我內心卻莫名的一陣心慌,心臟跳動加速,撲通撲通它快跳出我的身體。

不巧,恰逢此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朱文濤在門外敲門問道:“蘇姑娘,你在嗎?”

我此刻是萬萬不能回答他的,若此時回答他,肯定沒什麼好事,我裝聽不見。

他卻繼續敲門,故意大聲又道:“蘇姑娘,莫非貪念美夢,此刻還沒起?”

我氣鼓鼓的對門外的他道:“你纔沒起,何事?”

他聞聲道:“小呆子,你既然起了,好歹讓我進去說啊!”

我慢慢去推開房門道:“你就這樣說吧,不用進去了。”

他到真會自來熟,不聽我說什麼,直接右手示意我進去,左手藏在身後催促着我進房內。

他坐下道:“快猜猜我帶了什麼給你。”

我脫口而出道:“是不是帶了飛火三線包?!”

他哈哈大笑道:“你就知道想吃的東西,實話告訴你這可比飛火三線包好多了,來再猜一猜。”

我擺擺手道:“嘖~不是吃的,那你要給就給,反正我是不想要了。”

他見我興趣若失,便伸出左手,只見他掌中有一隻荷花紋銀釵,他把銀釵放入我手。

我拿着這隻銀釵細緻觀察,銀釵做工非常精細,線條如行雲流水把荷花刻畫的栩栩如生,讓人愛不釋手。

他得意的笑道:“喜歡吧,喜歡就拿去。”

我道:“喜歡是喜歡啊!但是我不能要。”手裡這隻荷花紋銀釵雖好,我卻也知道什麼叫拿人手軟萬事難纏的道理。

他大笑道:“別客氣了,不要錢,本就是買來送你的。”

我略帶不滿的道:“不給錢的我就更不能要了。”然後我把銀釵放桌上。

他卻略帶痞氣的口吻道:“給我拿好。”話落,他攤開我的手硬把那隻銀釵塞給了我。

我又把銀釵放桌上道:“反正我是不會要的,別在強行給我。”

他笑哈哈的打趣道:“我今天給定你了,奈我何。”他這次直接從桌上拿起銀釵,把它插在了我的髮髻上。

我拔下銀釵扔向他道:“我說了不要,爲何你還要給我?你們這時空的人都喜歡強迫別人接受不想要的東西嗎!爲什麼!”

他被我突然的這一系列的舉動嚇的呆立在原地,他一臉茫然呆傻傻的看着我,我卻被他這無辜的眼神刺激到!

我拂袖大哭起來,想起最近發生的這些事,每一件事都讓我無法選擇,只能被迫接受,想到這我委屈的情緒讓眼淚如洪水崩堤,流個不停。

他慌張的道:“別哭好嗎!不給你就是了,不喜歡我扔掉作罷!”他便一腳把銀釵踢入牀底。

我大哭道:“嗚嗚嗚...朱文濤你個渾蛋,嗚嗚嗚...你和他們都一樣。”

他不知所措的道:“跟誰一樣,到底怎的讓你如此傷心?”

我哭着又道:“你當然不知道....嗚嗚嗚...我莫名其妙被魏離痕甩了,嗚嗚嗚...又很隨便的穿越到這朝代,電視劇裡不都是需要天時地利人和的嗎?嗚嗚嗚...我卻這麼隨便...嗚嗚嗚...”

他似懂非懂的道:“玉兒也不知過往不知未來?”

我不理他繼續道:“嗚嗚嗚...讓我穿越就算了,還穿越到那個變態的身邊...嗚嗚嗚...還非讓我嫁給他... 嗚嗚嗚…我想跑又沒錢沒方向...嗚嗚嗚...在大火中死裡逃生...嗚嗚嗚...卻又見別人死在我面前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他此刻面容卻易於平常出奇的冷靜,他語氣泰然的道:“每個人都有他與生俱來的宿命!既然無能爲力就好好接受吧。”

我繼續放聲大哭道:“嗚嗚嗚...什麼鬼話...我嗚嗚嗚...我...我不想這樣身不由己,嗚嗚嗚...我...我更不想做任人擺佈的木偶啊!...。”

他聽後突然將我溫柔的擁入懷中,沉穩的道:“我現在唯一想要的,就是守護你。”

他突如其然的溫柔讓我不知所措。

他擦了擦我的眼淚一臉擔心道:“小呆子,答應我以後都不許隨隨便便的再哭了,你哭的我好一陣心疼,都快不能呼吸了。”

他這話倒是逗樂了我,我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我樂道:“放開我啦,說什麼呢你!”

他卻一本正經的道:“蘇美玉,我說我喜歡你,我會一直一直在你身邊保護你,明白了嗎。”

我哈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朱文濤,你連我剛剛說的什麼事都沒弄明白,還說什麼一直在我身邊保護我,哈哈哈。”

他這一刻才把我從懷中放開,然後雙手握住我肩繼續一本正經的道:“那你把事情詳細的在說與我聽,我這次定能明白”

我看着他堅定的眼神,又想到與他相處的這小半月,我感覺他應該能接受我穿越的事。

於是我把整件事的前前後後用他能聽懂的方式給他講了一遍。

他聽完整件事後面無表情,又小片刻後才若有所思緩緩的道:“讓我想想。”

我看着他茫然的臉。他什麼情況!他居然說讓他想想!我剛想問他在想什麼。

他卻踉踉蹌蹌的去牀底取出銀釵再次穩穩放入我手,然後一言不發緩緩的走了出去。

這次換我握着銀釵呆立原地,朱文清在這友情和愛之間,你可曾爲我考慮半分?

我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我甚至不知道他是否還會回來。

剛剛那個還信誓旦旦要守護我一輩子的男人,此刻卻如此輕易的棄我而去。

若早知開始就是結束,我定選擇不告訴他任何事,如此我還能留下些美好回憶。

我緩步移到桌前放下荷花紋銀釵後一頭載到在牀,身心疲憊的我這次真的不知該何去何從了。

片刻敲門聲響起。咚咚!

難道是朱文濤回來了!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奔向房門,推開房門看到的卻是一襲黑衣蒙面的刀影。

刀影側身對我冷冷地道:“夫人,此刻啓程。”

我滑坐在門邊,委屈的情緒讓眼淚流個不停,本想着刀影或許能稍微安慰我,卻見他用餘光掃了我一眼,他的眼神冷的像冬天的湖水,我可憐巴巴的仰着頭滿眼淚水的望着他。

他到像什麼都沒看見,直接轉身邊向樓下走,邊依舊冷漠的道:“一盞茶功夫下樓。”

我壓根不敢相信這個男人是那晚捨命護我的人,此刻我如此的傷心,他卻完全視而不見,或許就像我完全沒料到朱文濤會是這般反應。

這一盞茶的時間我或許還可以找到朱文濤,不管他是否願意理我,我此刻就想見他。

我擦擦眼淚,起身回房拿起桌上的銀釵便出門找朱文濤。

我剛邁步迴廊,又想起他已經選擇逃避我了,這已是沒有結局的結局。

那我何不知趣放手,我回身把銀釵拋入房間桌上,彷彿卸掉沉重的包袱,定定神我關門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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