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話說的很直白,但不可否認的確說中了她心中所想,她的確是抱着這樣的想法不錯。這會動怒,會吃醋就是個好兆頭,這意味着即便是忘了自己,但在他的心裡面還是潛意思在意自己的,既然如此,那她自然是要再接再勵。
“小姐,出了什麼事嗎?”
竹兒看着打從回來到用完晚飯,然後坐在窗邊軟榻處時不時的勾起脣角,笑的有些,有些 ,對,詭異,笑的頗爲詭異的人,心裡面打了個冷顫。小姐她怎麼了?這好端端未免笑的也太嚇人了一些,怎麼瞧都讓人覺得有種寒顫顫,不懷好意的感覺。
步雲卿緩緩收回看向窗外的視線,轉而一笑,“沒什麼,只是突然間想到了一些事情罷了。”
不錯,她已經想到了該怎麼找某位爺的“不痛快”了,絕對會非常的有趣,有趣的她已經忍不住想要馬上就要看到那一張動怒的容顏了。
“見過,見過侯爺。”
步雲卿目光悠悠的看向那慢步走了進來的人,清澈的眼眸中不可見的劃過了一抹深深的笑意,隨後歸於平靜無波,漫不經心的道了一句,“侯爺好興致啊,怎麼突然間想到來我這了。”
“……”
“哦,對了,這話不應該這麼說。”不待某位爺答話步雲卿突然一副鬱卒的表情微微的搖了搖頭,“這漓苑本就屬於侯爺,侯爺自然是隨時隨刻想來都行。”
言罷緩緩從軟榻上站了起來,朝着那站在原地不動的人吩咐了一句,“竹兒,還愣着做甚麼,趕緊的給侯爺沏壺茶啊。”
竹兒愣了一下,隨後快速反應過來沉沉的點了點頭。
然而……
“不用,你先出去,本侯有話要跟你們家主子說。”楚璉澈看着要去泡茶的人,聲音低沉的開口說了自進來後的第一句話,語氣清冷,透着一股徹骨的寒意,只見竹兒在這股凌厲的氣勢逼迫下打了個冷顫。
“既然如此,那竹兒你先下去忙你的好了,若是有事的話我會喚你的。”
聞言,竹兒緩緩地點了點頭,但是心裡面卻或多或少的有些放心不下,因爲畢竟眼前這位渾身上下散發着駭人寒意的主子已經失去了某些記憶,壓根就不是曾經那個處處寵着小姐,疼着小姐的侯爺了,這若是到時候小姐一個不小心惹惱了侯爺,侯爺他會不會動手傷害小姐吧?這樣好了,反正自己也沒有什麼事了,乾脆就守在外面好了,這若是待會發生什麼事情的話她也好第一時間衝進來保護小姐。
步雲卿看着漸漸闔上的房門,這才轉而看向那保持沉默的人,“不知侯爺找我有什麼事?”
問話之際她人已經轉身朝着擺放在正中間的圓桌走去了,楚璉澈看着側對着自己徑直坐下的人,掩去了眼眸的那一抹陰霾。
“怎麼,難不成侯爺今兒個過來只是想找個地方乾站着?”
良久後,步雲卿看着身形筆直的站在遠處一動不動的人,相處的柳葉眉似
譏似諷的微微一上挑。若沒有話要說的話,那她可沒有必要繼續陪着他耗在這裡,不過當然啦,她可不認爲他此番前來只是爲了站個個把小時。這估計八成還是爲了今兒個白天自己和文昊花園的那件事情而來。
楚璉澈緩步走到圓桌前但是卻並沒有坐下,而是微微俯身看着面前的人,目光宛如那冬日裡的夜幕,甚是深沉。
若換做以前,步雲卿覺得自己肯定會在這樣的眼神下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但是現在,頭一擡,目光迎了上去,帶着一抹清淺的笑意。
“侯爺這般瞧着我做甚麼?莫不是……”頭微垂,似在想個中原因,下一刻,頭突然擡了起來只見那雙清澈的眼眸中浮現出一抹震驚,怔怔的望着眼前的人,語氣當中帶着一絲不可置信,“莫不是說侯爺突然發現小女子我長的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天生麗質,捨不得移開眼了?”
“……”
楚璉澈嘴角抽搐了一下,看着眼前眼前洋洋自誇的人,這就是所謂的相府嫡女?這哪裡有一絲一毫大家閨秀的矜持和端莊啊!你見過有哪一位有夫之婦的女子對自己的夫君漠然以對卻會和其他男人相聊甚歡,笑容熠熠?你又見過有哪一個女人會當着別人的面恬不知恥的誇讚自己?
“這怕是要讓你失望了,本侯此番前來可不是要欣賞你這容顏的。”
“也對,侯爺身邊有位出水芙蓉般的妙人兒,自然就瞧不上小女子這等姿色了。”步雲卿話一接,語氣甚是幽怨,前提是若只是單單隻聽這話而沒有去看那眼眸中洋溢的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
“既然侯爺不是來欣賞美人的,那,莫不是來訓話的?”兩道彎彎的眉擰作一團,似甚是困擾的兀自低喃了一句。
這話題,她可算是都已經挑明瞭。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本侯過來便是要告訴你一句,既身爲齊侯府的女主子,那就要時時刻刻嚴謹自己的行爲,不要丟了我這齊侯府的聲譽。”
自花園一別後他便發現自己整個人突然變得怪怪的,這種怪異即便是和雨菲在一起也難以平復下來。眼前浮現的全部都是這個女人和文昊坐在一起有說有笑的場景,這心裡面就似有一團無名之火上下亂竄。
他告訴自己,即便是他失了記憶忘了她,但是她難怪就沒有一點身爲人妻的自覺嗎?既已爲人妻,那就應該恪守自律,怎可毫無顧忌的對着其他的男人談笑風生。
無視那眼神越來越陰惻的人,步雲卿慢悠悠的說道:“若侯爺過來只是想和我說這個,那我覺得應該沒有這個必要了,因爲這番話剛纔在花園的時候侯爺不是就已經說過一遍了?再者說,侯爺在此之前不是壓根就沒有承認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麼,怎麼,這個時候倒是想到拿這點來說教了?”
聽到從她口中發出的一聲不屑冷哼,楚璉澈眸色一沉,“……”
“其實侯爺犯不着生氣。”步雲卿眼尖的看着即將要動怒的人,搶先
一步開了口,一句話便將他接下去要說的話堵得死死的,然而下一句要說的話卻再次點燃了他心中的那一口怒氣。
“雖然,剛纔我說的都是事實。”
楚璉澈原本還以爲她剛纔那麼一說是已經有了悔過的意思,卻不料後面居然來了一個轉折。瞧瞧這說話的口吻,瞧瞧這話說的,這哪裡有半絲的悔過之意。
“步雲卿,本侯此番過來只不過是提醒你罷了,可沒有打算要徵詢你的想法,若是像今日這種事情再發生的話,那就不要怪本侯沒有事先同你打招呼。”
這除了文昊,瑾天和晨風似乎和她的關係都不錯,他倒是不知道眼前這個女人有這麼大的魅力,竟然能夠引得自己的好兄弟和得力下屬這麼親睞。
看着轉身踏步準備離開的背影,步雲卿突然開口道了一句,“怎麼,侯爺這是在威脅我?”
聞言,楚璉澈腳下頓了一下,回首看了她一眼,幽幽的拋下了一句,“你可以這麼認爲。”
見那道頎長的墨色身影最後消失在房門外,步雲卿勾脣百無聊賴的“切”了一聲。他以爲自己是這麼容易就被威脅的?嘿嘿,明天她就讓他見識見識威脅她的後果是什麼。
一直守在外面的竹兒見裡面並沒有出現什麼大動靜,心繫着裡面的情況,所以眼見着某位爺踏步走出後恭敬地行了個禮,直至某位爺走遠後便急匆匆的快步走了進去,口中還不斷的嚷着。
“小姐,你沒事吧?”
當進了房間後看見那端坐在圓桌旁邊神色愜意的人,臉上浮現出了一絲詫異和不解。奇了怪了,這小姐看上去壓根就不像是有事的人,相反,不但一點事都沒有,好像還特別的開心,難道說侯爺並不是來找小姐麻煩的?
步雲卿看着眼珠子不斷的打着轉的人,甚是好笑的笑了一聲,“放心吧,你家小姐我能有什麼事。”
只要不是動刀動槍什麼的,她若是不想被人欺負那還真的沒有誰能欺負的了她。
“好了,這時辰也不早了,你也回房睡覺去吧,今兒個挺着個大肚子走了那麼久的路還真的有些累了。”
不過最重要的事,明兒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所以今晚上她必須要養精蓄銳,養足了精神。
對此,竹兒微微的點了點頭,然後小心翼翼的扶着她朝着簾後的牀榻走去,待伺候着躺下後說了一句,“那小姐你好好歇息。”
“嗯。”
竹兒將房間內的燭火一一吹滅,徒留下牀榻旁的一顆夜明珠散發着微弱的光芒。
這顆夜明珠是前些日子小姐問常叔要來的,因着怕半夜要突然起身,而蠟燭又不能一直燃着,所以就要了一顆夜明珠擺放着牀旁邊,這樣半夜起來的話也或多或少的方便一些。
其實半夜若是有事的話大也可以喊一聲,因爲外面每天晚上都會有值守的人,但是她知道以小姐的性子必定是不想大晚上的還要麻煩他人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