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心雨忽然想到了什麼，一把抓住蘇響雨的手：“我忽然想起來了，有一次看到她跟霍行琛一起吃飯，那樣子……很親暱的。那個背後*她的男人，八成就是霍行琛了！”
***
翌日清晨。
唐語輕猛地睜開眼睛，太陽穴的位置在突突跳動，可怕的夢境她已經記不清，但是那樣的感覺卻總是清晰的。
*邊的位置已空，松木香味依然淡淡，桌面上的鐘，已經指向了即將八點的位置。每次總是被折騰得沉沉睡去，不知時辰。
唐語輕動作迅速地起身下樓，傭人們已經在一邊規矩地站着。霍家在雁城是數一數二的大家族，據說一直都是大戶，所以，也就沿襲着各種規矩。
“語輕，你醒了？”
董絮熱情地衝她招招手：“快過來吃早餐。”
“嬸嬸！這裡有很好吃的生煎包哦！”昕兒奶聲奶氣地說着，霍御遠卻是微微哼了一聲：“起得倒是比昕兒還遲！”
不輕不重，落入唐語輕耳中，她的臉紅了紅，確實是遲了。
“可能是睡不太習慣吧？認*也是正常的。快坐下！也不知道你們喜歡吃西餐還是中餐，就讓人多做了點，語輕，你是要喝果汁、牛奶還是白粥，燕麥粥……”
“媽！”霍行勳拿過餐巾擦了擦嘴角，“其實你不用每樣都介紹，二嫂想吃什麼，她自然會跟下人說。再說，二哥不也坐着嗎？”
“我喝果汁。”唐語輕拿過杯子，笑道，“好像很好喝的樣子。”
“以後記得，吃早餐的時間，大家都等了你十五分鐘了。”霍御遠顯然是不高興的，或者，就如同霍行勳說的那樣，他是真的不喜歡她。
像這樣的家族，像這樣的觀念，調查過她的背景，該是不被接受的。
她不知道霍御遠怎麼退了一步，也就接受了這段婚姻，也許因爲如此錯綜複雜的關係，他對自己的父親，更多的還是忤逆。
“對不起……爸爸，我以後會注意的。”
“如果不是生日晚會開得太遲，也不會這樣。坐車到這裡都要幾個小時，還要沒完沒了的應酬，不過就睡遲了幾分鐘……”霍行琛放下手中的杯子，眸光淡淡，“也不用道歉。”
霍御遠的臉頓時黑了半截，他盯着霍行琛：“你說什麼？”
“我說，不用道歉。”幾個字冷然如冰，“人累就要休息，難道還不準人睡覺了？”
氣氛沉寂了下來，董絮緊張地捏了捏手指，正想笑着開口說些什麼，卻聽到“啪”地一聲響，霍御遠把筷子重重地朝着桌子上一放：“不過就是說你老婆幾句，難道我還說不得了？霍家有霍家的規矩，霍行琛，你看看你，什麼態度！”
“沒什麼態度。”霍行琛拿過餐巾優雅地擦了擦嘴角，站起身來，“我只是就事論事，語輕不過就是睡遲了幾分鐘，根本就沒有說的必要。這種毫無意義的規矩，有什麼用？”
“你……”霍御遠被氣得不輕，“祖宗的規矩，由你說了有沒有用的嗎！霍行琛，我看你是翅膀硬了，要飛了是不是！”
“做人最大的規矩，就是以德爲先，以善爲首，信守承諾，有情有義。本末倒置，這樣的規矩有意義嗎？”
霍行琛淡淡說着，霍御遠的臉色一陣紅一陣青，董絮也低下頭來，這話意有所指，總有人能聽得明白。
“哼！”霍御遠重重地拍了拍桌子，“我看你回來就是氣我的！不想回來就別回來！”
“……”看着霍御遠拂袖而去，董絮站起身子，對着霍行琛笑道，“行琛，你爸爸這脾氣……你也知道一直都不好了，說什麼話你也別往心裡去……”
“時間不早了，我要先趕回公司。”
他邁步就朝着門前走去，唐語輕愣了愣：“那阿姨，我……也先走了。”
“語輕……”董絮嘆了口氣，拍了拍唐語輕的手背，“有時間還是要幫我勸着行琛一點，他跟他爸爸兩人都是一個脾氣……”
“我知道，我會的。”唐語輕笑了笑，“阿姨，你也要勸爸爸注意身體，好好休息，行琛的話……也別往心裡去。”
“二嫂真是盡心盡力。”霍行勳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倒是沒想到，二哥會因爲你這樣小題大做……真是讓人意外。”
意外嗎？
顯然父子之間關係並不好，所以，這算是借題發揮嗎？
車子緩緩行駛，唐語輕在腦子裡勾勒着種種可能性，可以判斷霍行琛跟父親的關係不好，應該是因爲他母親的緣故，董絮並不是他的生母，不過中間經歷了什麼，她不得而知。
一路上，霍行琛都沒有開口，只是看着手中的雜誌。那雜誌的頁數幾乎沒怎麼動過，所以，他是有情緒的，只是這個男人，從來都不會把情緒表現在臉上，或是傾訴。
手機鈴聲響起，一直在繼續。
“電話響了。”唐語輕輕聲提醒，也收回了自己的思緒，霍家的事情其實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真正有關係的，該是蘇響雨。
霍行琛擰了擰眉，還是接起了電話，那頭的女音清脆悅耳，霍行琛也只是簡單地“嗯”了幾個音節，就掛斷了。
看來這一場雁城之行，他也是疲憊至極，雖然這個男人看着冷漠絕然，但只是內心深處不輕易顯示給別人罷了。
誰的心底，沒有些什麼？
車子在g城標誌性的建築物前停下，霍行琛擡腕看了看錶：“先送唐小姐回公司，再送昕兒和福嫂回去。”
此言一出，唐語輕纔想起，自己已經辭職了。遞交了辭呈，以後跟百怡不會有什麼關係。
***
暫時沒有找到新工作，也無處可去，唐語輕又來到了光大醫院。
唐非離依然安靜地睡着，就如同醫生說的那樣，奇蹟隨時可能會發生，但不知道何時。但她總是抱着這樣的念想和希望，他一直是個堅強的人，所以，她一直相信。
他一定會有醒來的那一天。
“你的朋友昨天來過。”陸塵詡靠在門前，“昨天唐先生的手指動過一下，這是好徵兆。”
唐語輕心裡猛地一跳，有種希望一下子衝擊進頭腦，她的聲音也跟着顫抖：“真的嗎？……那是不是意味着，他醒過來的希望更大了？”
“從理論上來講，應該是這樣的。”陸塵詡笑了笑，“有時間的話，你們可以多來看看他，尤其是你那位朋友，她說話情緒感那麼強，很容易感染人。”
“情緒感？”唐語輕微愣，陸塵詡笑着攤了攤手，“昨天是在罵我的時候發現唐先生手指動的，如果這個奏效，可以讓她時不時地在病房了罵我。”
“……”唐語輕眨了眨眼，“她爲什麼罵你？優優應該對人都很……”
“估計她對我印象很差，我不過就是問了你跟霍行琛的情況……當然，也是她對你保護欲比較強。”陸塵詡笑着摸了摸鼻子，“不過沒關係，我不會跟這樣的小女孩計較，我以我的醫德保證，一定會公私分明。”
陸塵詡的話才說完，唐語輕的手機就響起來，是秦優優打過來的電話。
“優優……”唐語輕看了陸塵詡一眼，走到窗邊接起了電話，陸塵詡嘴角輕勾，轉身輕輕關上了房門。
嗯，秦優優……挺有趣。
***
秦優優所在的“瑞星”雜誌社，主要還是以娛樂新聞爲主，雖然規模不是很大，但近年來有冉冉上升的趨勢。
“語輕！”
秦優優看到唐語輕，馬上跑上去：“怎麼樣，資料都準備好了吧？”
“嗯。”唐語輕揚起手中的文件袋，“都在這裡。怎麼這麼快就有消息了？”
“我辦事！”秦優優挽住唐語輕的胳膊，“我都在雜誌社那麼多年了，再說了，我介紹的可是一等一的人才！到我們這種小雜誌社，那叫屈才！”
“能收留我就算不錯了。”唐語輕笑了笑，“還不知道能不能錄取呢！”
“一定沒問題。”秦優優拉着她走進電梯，“我對你的專業還是很有信心的。不過，這裡的待遇比不上百怡公司，但不用怕啦！我們雙劍合璧，挖幾個大新聞，保準年終獎紅得耀眼！”
“嗯，對了……”秦優優皺了皺眉頭，“陸南城，沒讓你賠違約金吧？真的就這樣同意了？”
“應該是。”唐語輕輕嘆了口氣，辭呈今天程紫琪應該會給他，他那邊的反應不知道如何。那日只是喝醉了酒，清醒過後應該還是會想明白，她不在，對大家都好。
“叮咚！”
電梯門打開，秦優優敲了敲門：“潘總，我帶人才向你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