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城,深秋,景林溫泉。
季天佑雙手自然的搭在石階上,盡情的放鬆着身上的每一處細胞。
時間彷彿瞬間靜止了,平靜的泉水上面不斷的吐出一串串的氣泡,發出的聲音越來越大。
季天佑睜着雙眸已經觀察這詭異的氣泡兩分鐘,他抱着胳膊盯着水面,靜靜的等待。
又估摸着過了兩分鐘,泉水發出巨大的聲響,一個女人喘着粗氣從水裡突然站了起來,她渾身上下全部溼透,濃重的喘息聲中用手抹了一把臉頰,露出一張沒有被化妝品侵蝕過的精緻面孔。
季天佑平靜的看着她,也不開口說話,卻在無形中給予了她巨大的壓力。
女人纖細的背對着他,牙齒深陷入下脣瓣,想起自己的目的,她轉過來,目光裡沒有一絲精明。
“季天佑,雲城新貴,兩年前拋棄自己的家族背景隻身來到雲城,年僅26歲就在雲城打下了半壁江山,單身女性眼中的鑽石王老五,已婚女性心中最佳情人的不二人選。這說的是不是你?”
這樣的人連預約到都是奢望,更別提和她做交易。
季天佑十指交叉,打量似的看着面前的女人,點了點頭,眸中滑過一絲狡黠。
鄔瞳深呼吸一口氣,眼眸閃爍的說道,“我叫鄔瞳。雲城大學土木工程系畢業。”下一句話到嘴邊,卻又被生生止住,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她才繼續說道,“季天佑,我想和你做個交易。”
季天佑的脣角揚起一抹譏笑,眼眸不明覺厲,“用身體?”
他的話刺傷了鄔瞳,但她卻拋了自尊,沒回他的話,“其實也不算是交易,只是我想爲你生個孩子,生完之後我就會徹底離開,永遠不再出現。”
她還想繼續說下去,季天佑伸手截下了她的話,“多少錢?”
他眉頭微蹙,對看起來鄔瞳很厭惡。
鄔瞳的臉刷的一下爆紅,小臉堅毅的揚起,“我說過了不算是交易,是我單方面的,你只需要提供一枚**,其他的不需要!”
季天佑冷笑一聲,思忖後,他的眼眸變得深邃。
鄔瞳只一眼便淪陷其中,一個人的眼睛竟能生的那麼漂亮。
“如果我想要孩子,我可以找一個我愛的而且愛我的女人爲我生,這對我來說並不是難事。”男人邪魅有魅惑力的嗓音讓鄔瞳有片刻的沉淪,他睨視着她繼續道,,“我的孩子還會在一個幸福的家庭中長大。你所說的單方面的交易對我來說根本就不需要。就算撇開這一切不談,誰告訴你我想要孩子了?”
鄔瞳抿了抿脣,她從來也沒有想過隱瞞,只是不會在一開始就全部說出來,“你認識吳笑笑吧?”
季天佑不動聲色的仰起頭。
“我聽說季總當初來雲城就是爲了她,恰巧我知道她在哪裡。”
她很不願意提及吳笑笑,可是若是不提,這個男人恐怕連身都不會讓她近。
心臟不規則的跳動讓她難受的坐在了水裡,眉頭擰在一處。
季天佑冷漠的看了她一眼,這個女人很顯然是有備而來,只可惜,他嘴角微勾,“她躲了我兩年多,這表明她連我這個親哥哥都不要了,你覺得我會爲了她和你做交易?”
親哥哥在鄔瞳耳朵裡變成了情哥哥!
死不要臉的!
她不禁覺得笑笑好可憐,兩年前,她得了腦癌,背井離鄉來了雲城。
癌細胞擴散,她的記憶逐漸衰退,漸漸的,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
可是,她卻一直一直記着一個名字,在紙上寫了一遍又一遍,季天佑!
想到這裡,鄔瞳的心像是被小刀寸寸錐心,難過的神色在臉上化開,“狼心狗肺,沒心沒肺的人渣,敗類!”
她說着往手裡掬了一把手,揚手潑在了對面男人的臉上,季天佑的臉上也慢慢的被霧霾籠罩。
原本礙於自己身上沒有遮蔽物不方便行動的季天佑忽然游到她的身邊,一隻大手在水下環住了她的細腰。
鄔瞳本能的去反抗,揮舞着雙手捶打在他身上,季天佑摟着她的手咻的攥緊,“不是要給我生孩子嗎?這樣就受不了了?”
她放棄了抵抗,自從她決定替笑笑完成遺願的時候,就註定了現在這樣,不是嗎?
男人赤裸的身體緊貼着她,並不做任何回答。
他離她越來越近,身體的反應也越來越明顯。渾身上下緊繃着,每個細胞都在叫囂着慾望。
該死的!
鄔瞳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她的人生充滿了悲哀,過去的二十二年中每天都在忍受心臟枯竭的痛苦。如今脫離了醫院那片苦海,又將陷入自己給自己套牢的苦海。
可是,如果她不這樣去做,怕是這一生都將活在愧疚中。
感覺到男人的迫切,鄔瞳揚起堅毅的小臉,嘴角邊牽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你願意和我做交易了?”
季天佑用力一摟,迫使自己的臉貼近她的臉,從牙縫中擠出三個字,“不願意!”隨後狠狠一甩,將她的身體從水中推離。
鄔瞳的衣服全部都溼透了,死沉死沉的,她疲憊的拖着筋疲力盡的身體上了岸,掏出兜裡的手機,已經浸水開不了機了。
不行,她今天一定要讓他同意!
鄔瞳站在岸上背對着他思考了幾分鐘之後,忽然轉過身去,開始脫自己的衣服。
直到褪去所有的遮蔽物,再一次躍進了水裡。
這是她生平第一次在男人面前這樣,不得已而爲之。
差一點點……
季天佑的目光冷漠的盯着她,嘴角邊滑過一絲譏笑,依舊不動聲色。
鄔瞳游到他身邊,伸出潔白的雙臂環住了他的脖頸,緊閉雙眼對着他的脣貼了上去。
如果她今天不抓住機會,以後就不會再有機會了。
但如果她努力了,季天佑也拒絕的話,那她只能選擇放棄,至少她努力過。
季天佑只覺得渾身上下緊繃的那根弦在她冰涼的嘴脣貼上來的那一剎那轟然斷裂,他霸道的伸出手臂環住了她纖細的腰身,將她抵在溫泉壁上。
“女人,你在玩火。”
他捏着她的下巴,緊盯着她的嘴脣。
鄔瞳下意識的咬住脣瓣,眼簾微垂,渾身忍不住輕顫了起來。
原來和男人離這麼近是這種感覺啊!她感覺自己都不會呼吸了!
她爲了能一舉成功,還特意去看了令人羞恥的動作片。
本以爲到實戰的時候她至少不會怯場,可惜她錯了。
實戰遠比想象要殘酷的多。
季天佑似乎要將
她揉進骨髓裡,不是沒有女人像她這樣勾引過自己,他卻從來都沒有像這樣失控過。
忽然,一滴冰涼的水從天而降,正好落在季天佑臉上,他的意識稍稍恢復了一點。
隨後傾盆而下的大雨讓他徹底澆滅了慾火。
秋天多變的天氣讓鄔瞳欲哭無淚,她仇恨一般望着天空,不死心的問道,“季先生,我們可不可以約個時間?”
季天佑黑着臉上岸穿衣,他扣好最後一顆表扣的時候,冷漠的掃了她一眼,“你說的事情我會考慮。”
自從發生了兩年前的那件事,他對女人就產生了陰影,兩年了對任何女人都無感,可是剛剛……
身體的灼熱還在,他冷眼睨視了她一眼,轉身離開了。
季天佑離開後,冰涼的雨水讓鄔瞳渾身一個機靈,她想要上岸穿衣服,但是衣服已經全部溼透了,她平靜的看了一眼,又重新潛進了溫泉裡。
一個穿着西裝革履的男人左顧右盼了一眼,將手裡的女裝輕輕的放下,“瞳瞳……”
鄔瞳猛然從水裡揚起腦袋,男人識相的背過身去。
他是季天佑身邊的特助莫曜之,只要是季天佑的事情,無論私事還是公事他都管,這次鄔瞳能進景林溫泉見到季天佑,他功不可沒!
鄔瞳穿戴完畢之後,憤憤的踢了他一腳,“你把我送進溫泉裡,至少給個氧氣罐兒啊!我剛纔差點兒被憋死!”
“姑奶奶,給你裝個氧氣罐兒,那不是找死嗎?剛纔被吃了?”
“吃你妹啊!要是被吃了,我現在就去開香檳,以後再也不用幹這窩囊事兒了。”
鄔瞳滿心的怒火,馬上就成功了,竟然下起了雨,想起來還一肚子氣。
什麼鬼天氣!
莫曜之聽了這話,卻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憂,“曈曈,非要這樣報答她嗎?她人都已經死了,你做的一切她都不會知道,況且你有沒有想過,笑笑她願意你爲了她這樣嗎?”
鄔瞳臉色驟變,直接忽視了他後半句,眼簾微垂的說道,“不,她沒死,她無比鮮明的活在我心裡,永遠活着。”
莫曜之站在季天佑的右側,手裡提着行李,站在機場門口低聲說道,“季總,這次出差要做的事情我都羅列好了。夫人打電話過來,叫您回家吃飯,您看……”
“以後這種事直接拒絕。”季天佑戴着墨鏡,提了提衣領,五官似雕琢過的一般。
他邁步走過機場大廳,在機場等待航班的人紛紛駐足觀看,都以爲是哪個大明星。
坐上了自己的私人飛機,季天佑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手一伸,一杯咖啡已經送到了他手裡。
但,送咖啡的人卻遲遲沒有離開,他這才仰頭。
當鄔瞳的秀氣的笑臉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冷笑了一聲,看來身邊有內鬼。
鄔瞳靈氣的大眼盯着他,露出標準的八顆大白牙,“季先生,還有什麼能爲您服務的嗎?”
“有!”
季天佑順手將手裡的咖啡重新遞過她的手裡,這女人什麼都幹得出來,要真給他下藥,就太虧了。
鄔瞳依舊笑的燦爛,內心卻早已把他蹂躪千萬次,“什麼?”
季天佑的整個後背舒服的靠着座椅,冰冷了聲音,“離我遠點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