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聽完一陣好笑,直接諷刺道:“你幫我?你什麼時候幫過我,我被害的那麼慘的時候你又在哪裡?景雄,你不要告訴我當初你老婆把我弄到艾滋中心折磨我的時候,你根本就不知情!你知道她已經弄髒我了,所以你就嫌棄我,怕我再糾纏你抹黑你的前途,所以你默認她把我折磨致死!我徐月嬌當初看上你只是眼睛瞎,但我的心沒瞎!”
我媽越說越怒,最後幾乎帶着嘶吼的對景雄說:“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我一個人把你的親生女兒帶大,又何曾以此爲籌碼來威脅你,又何曾給你造成負擔?景雄,你身居高位又怎樣?在做人這一方面,你遠遠不及我!”
景雄聽完我媽的話,有些微微的愣神,他看着我媽的臉,看了很久。而韓青也抓到了我媽話語中的關鍵點,她哼笑了一下,對我媽說道:“徐月嬌。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就你這點伎倆真以爲能瞞天過海了?你以爲我和老景依舊被矇在鼓裡麼,早在這個賤丫頭抓我們的把柄時,我們就知道了,她根本不是老景的親生女兒!”
我媽聞言。兩道眼神直直的射向韓青的臉面,不僅沒有慌張反而對她笑道:“如果我把真的親生女兒送到你們身邊,她還能活到現在麼,你怎麼就能確定我只有陳桑一個女兒?”
“你什麼意思?”韓青言,有些朝後退,同時變了臉色的還有景雄,以及一直自認爲把我媽的底細摸完了的莫維,顯然,誰都沒有料到這一種結果。
畢竟就算是計劃生育最緊的幾年,一個農村女人生兩個孩子也再正常不過了。所以當大家意識到這一點之後,都深怕我媽我媽還握着景雄的把柄,那樣誰笑到最後就不一定了。
我媽的話停了,她看向我,我愣了愣,猛地反應了過來,她根本不是在看我,而是在看我的身後。我微微錯愕,感覺渾身的血熱了,又凝固了,難道說……
我連忙將頭轉了過去,首先看見的,是先前退下去的米雪姐,又從外面走了進來,而她的身邊,還跟着一個人,一張闊別多年,陌生中又帶着熟悉感的臉,逐漸映入了眼簾。
我感到喉嚨一陣子發緊,就快要不能呼吸。不知是因爲內心的激動,還是因爲一直被矇在鼓裡而產生的震驚。
我就這麼看着那早已女大十八變,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小姑娘,一聲悅悅卡在了喉嚨裡面,怎麼都叫不出來。
她應該早就來了深圳。至少米雪姐是知道她的來到的,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就我不知道,我媽爲什麼要這麼做,爲什麼不讓我們早日見面,我們是親姐妹啊,難道她在擔心我會對悅悅做些什麼對她不利的事情麼?
爲什麼要提防我,又爲什麼要瞞着我?
我媽她,信不過我麼?
我的四肢開始發抖,看着悅悅的那張臉,高興的想笑,卻又在同一時間心酸的想哭。
曾經的我很想回去見她一面,但是我害怕我爸,我怕自己好不容易從家裡逃出來,又被再度捆住,到時候就再也出不來了。到後來,我不想回去見她了,我甚至想,讓悅悅忘記有我這樣一個姐姐,或許會更好。因爲我的名聲太臭,沒有臉面去與她相認。
悅悅今年才十六歲,但是她的打扮完全就不像是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她的着裝非常的成熟性感,那穿衣打扮,神情姿態和年輕的我媽幾乎完全如出一轍。
只見她穿着黑色的絲襪。包臀短裙,腿很長,蹬着一雙銀色的高跟鞋,淨身高應該有一米七,頭髮染成了棕色,燙着大波浪,嘴巴翹起,眼睛不太大,卻勾勾像是隨時在對人放電。這纔是一個十六歲的女孩啊,才十六歲就有如此的風采,再有幾年她還得了?
悅悅的五官和小時候沒有太大的變化,但是人和氣質卻完全的變了,雖然她很小的時候就很強勢,可現在就連她周身的氣場變得比以前更加的強勢。
我看着悅悅,在這突如其來的對視間。她竟冷冰冰的撇了我一眼,而我竟從她的眼神裡看出了比以前更加深重的怨恨。我說過我永遠都忘記不了當年我打了她一巴掌逃走時她看我的眼神,而這一次我竟然有些被她嚇到了。
對,她確實該怨我,恨我。她懂事之後,一定會覺得,我只管自己遠走高飛,置她於不管不顧吧。沒有時間多想,儘管我被她這見了面的第一個眼神給重傷了,但她是我妹妹,我的親人,所以疼一會,也就好了。
大概是太長時間沒有見面,所以她對我這個姐姐有些許的陌生了吧。
悅悅和景雄長的還是有幾分相像的,不像我,和景雄完全就沒有一點長的像的地方。
我當然不該像景雄,我只是個冒牌貨。那麼在這種時候,拿出來的悅悅,定然不可能再是冒牌貨。我想,這麼一個淺顯的道理。景雄還是懂的。
所以他看着悅悅,竟沒有絲毫的牴觸,而悅悅也望向他,眼底有淚花呼呼的閃動,可比我這個臨時演員入戲多了。就這樣的表情放在這一張嬌豔欲滴的臉上,沒有人能不爲之動容。
悅悅她或許是渴望一個好爸爸的,以前的她或許還不知道和家裡的那個‘爸爸’到底是做了什麼事,但是現在,她一定知道了。
所以她對自己父親的恨以及對我的恨,都是根深蒂固的。而景雄這個父親可以給她想要的一切,她自然不會拒絕。
韓青見氣氛有些不對,立馬就站了出來,遠遠的指着我媽的鼻子說:“徐月嬌,這種俗爛的手段你還想用幾次?失敗一個再來一個?你把我們都當傻子嗎。這個女孩說不定是你和哪個野男人生的,到現在反過來栽贓在我們的頭上,你他嗎的真不要臉!”
我媽只是看着氣急敗壞的韓青,淡淡的微笑了一下,平靜的說:“你可以選擇不信,虎毒尚且不食子,如果你們硬是要揣着明白裝糊塗,我也沒有什麼話好說。”
隨即,她朝悅悅伸手:“過來,悅悅。”
悅悅聞言。朝我媽走了過去,那樣子看起來很乖,很聽我媽的話。不再像小時候那樣,被我爸唆使的對我媽有很重的偏見,可見我媽爲了搞定悅悅肯定也花了不少的功夫了。
悅悅走到了我媽的身邊,我媽伸出手撫摸她的臉,然後看着她癡癡的笑了一下,像是在自言自語的說道:“瞧瞧多麼漂亮可愛的丫頭啊,只可惜,可憐了你這麼多年辛辛苦苦長大,你拼了命的活下來,到頭來連站在你親生爸爸面前都不被認,你說你那麼長的再漂亮,再孝順又有什麼用?”
我媽說着,忽然手化成掌。啪的一聲脆響狠狠地甩到了悅悅的臉上,悅悅的臉朝一邊偏去,頭髮亂了。
這一巴掌扇的所有人都猝不及防,我媽就像心理變態一樣惡視着悅悅,謾罵道:“你個沒用的東西,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幹什麼,直接死了算了!”
她舉起巴掌,又想朝悅悅的臉頰上打去,結果景雄朝她衝了過來,在她下一巴掌要落下之前。將她狠狠往後一推:“徐月嬌!你發什麼瘋,這麼小的孩子你也下的去手!”
悅悅捂着臉,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着眼淚,就像被後媽欺負的灰姑娘一樣,可是我卻不能在十六歲的悅悅眼神中看出個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