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道:“你可要知道,我國陛下對你倭國的行爲,非常震怒,倘若你父親被擄來大齊,迎接他的,極有可能將是一死。”
花月間淡然道:“他的死活,與我何干。”
陸沉問道:“你痛恨你的父親?”
“你猜的不錯,我恨他,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花月間沒有絲毫掩飾,滿臉仇恨之意,冷聲道:“不過爲怕你反悔,不妨告訴你,讓我等來齊,伺機擄掠大齊皇帝,並不是他的主意,也不是他的命令。”
陸沉輕笑道:“那又如何呢?誰是幕後主使,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怎樣才能讓我國陛下一消心中怒火,你們不是意圖對我國陛下圖謀不軌麼?那好,本官便將你東瀛的皇給抓來,相信我國陛下會滿意的。”
花月間冷笑道:“陸大人,你的大名如雷貫耳,我還以爲是何等英雄好漢,沒想到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奸臣!”
黃安大怒道:“真是愈發得寸進尺,竟敢出言不遜!”
花月間不屑一笑,黃安的怒斥,並沒有讓她感覺到絲毫的害怕。
“你還小,不懂生存之道,如果你能修煉到本官這般境界,也就不會淪爲階下之囚了。”陸沉微笑道。
花月間嗤之以鼻,她沒想到,陸沉不僅奸詐狡猾,而且還厚顏無恥,自吹自擂,不見半點慚愧之色。
陸沉緊跟着道:“不過有一點,你提醒了我,尚仁天皇是無辜的,本官爲了熄滅陛下怒火,只能將他請到大齊來,但也不好就這樣放過幕後真兇,告訴我,讓你們來大齊伺機擄掠我國陛下,這餿主意,是誰出的?”
花月間陷入了沉默,許久後,才說道:“是我隱殺流意解國難,這纔在服部大人的帶領下,潛來大齊,沒有誰主使。”
“這話你自己相信嗎?你們這羣忍者,不過是上位者的奴僕、爭權奪利的工具,如果不是有大人物對你們發號施令,你們又怎會想到來大齊呢?”陸沉哼道:“聽說隱殺流的頭領服部一藏,乃幕府將軍德川不康的頭號家臣,在其帶領下,整個隱殺流都在爲德川不康效力,而倭國眼下正是由這位德川將軍掌權,被樑國攻打,幕府首當其衝,所以讓你等來大齊,應該就是德川不康的命令,對嗎?”
花月間忽然有些畏懼的看了陸沉一眼,默然無語。
這無異於默認,陸沉點頭道:“既然幕後主使就是那位德川將軍,沒理由就這樣放過他,本官再交給你一件任務,回到東瀛後,先找機會將德川不康暗殺掉,然後再將尚仁天皇擄來大齊。”
花月間依然沉默。
陸沉故作一嘆道:“事已至此,你不該再猶豫不決,死一個德川不康,就能拯救你東瀛無數同胞,這買賣很划算,你猶猶豫豫,難道竟和德川不康也有不正常的聯繫麼?”
聽他說的曖昧,花月間頓時俏臉緋紅,咬牙道:“胡言亂語!”
陸沉哈哈一笑,說道:“既然彼此都是純潔關係,你還有何不好下手的呢?”
花月間沉聲道:“東瀛好不容易纔結束亂世,若德川將軍一死,必定又陷內亂,到時又不知要死傷多少人,你換個人殺,我保證……”
陸沉忽的冷冷道:“你沒資格與百官討價還價,本官若袖手不管,在樑軍的鐵蹄下,你東瀛必將滅國!”
花月間面露躊躇,明顯又內心掙扎起來。
陸沉也不着急,轉身走到一旁坐下。
牢頭頗有眼力見,連忙給他倒了一碗茶。
陸沉拿起咂了一口,點頭道:“好茶,就是太堅韌,炒不熟泡不爛,滋味差些。”說着將碗中的茶倒在地上。
牢頭愚鈍,還以爲陸沉是不高興了,忙是催促一旁的獄卒道:“還愣着做什麼?快去給院長煮新茶!”
陸沉擺手道:“罷了,茶是好茶,扔了未免可惜,就放在爐子上接着煮吧,希望它能識時務一點,莫要再這般堅韌,否則本官可真就要將它給扔掉了。”
牢頭撓撓頭,實在是聽不懂陸沉什麼意思。
黃安責怪的看了牢頭一眼,但眼下花月間那邊還沒有個眉目,也不好開口說些什麼。
陸沉問向花月間道:“想好了麼,是殺一人,而救一國,還是一人不殺,而國破家亡,現在就給本官一個答案。”
花月間悽然開口道:“我答應你。”
“那咱們的交易,就此達成,本官設計解你東瀛被滅之危,而你幫本官殺掉德川不康、擄來尚仁天皇。”陸沉笑道:“希望你能遵守咱們之間的約定,不要以爲回了東瀛,就算毀約,我也拿你沒有辦法。後果本官已經對你說了,只要你毀約,本官不僅會唆使南樑再度進攻東瀛,我大齊鐵軍也會趕赴海外,不將你區區島國夷爲平地,誓不罷休!”
花月間怒視陸沉,寒聲道:“你真是一個魔鬼!”
陸沉宛如受到讚賞一般,享受的笑了一笑,說道:“能讓你這麼認爲,本官很欣慰。”
離開座位,走到牢門前,陸沉目光灼灼的盯着花月間,漠然道:“對待敵人,就要不擇手段,我的仁慈,你這輩子都休想看到。”
花月間被看的心慌,遍體生寒。
陸沉忽而雪化冰融,露出陽光笑意,說道:“好了,在牢中等着本官的好消息吧,最長十日,最短三日,樑軍就會班師,你東瀛之危必解,到時本官再放你出來,也該是你履行你我之間交易的時候了。”
花月間顰眉道:“你就這般胸有成竹?還有,最短三日……大齊到南樑路程遙遠,你就算乘日行千里的快騎,恐怕也無法到達,你莫非是在誆騙我不成?”
陸沉蔑然道:“知道本官是幹什麼的嗎?天下列國,就沒有我督監院手伸不到的地方,南樑自然也是一樣,只要本官飛鴿傳書,自有在南樑的屬下去辦,你難道竟以爲就這點小事,也配本官親自出馬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