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沫哥哥,你有沒有發現我今天有點不同呀?”
藍沫瞄了林華一眼:“長胖了?”
“什麼呀!你好討厭啊!”林華滿臉嬌嗔,裝模裝樣地打了藍沫一拳,“再想想?”
“我想不出來,您就直說了吧。”
“哎呀,你真是一點都不關心人家,人家換了個髮型你都沒發現嘛?” “換了嗎?看上去沒什麼變化呀?”
“變化大了,劉海剪短了,後面的頭髮原來是卷的現在是直的了。” “哦……”
林華使勁向藍沫眨着眼睛。
“你眼睛進沙子了嗎?”
“討厭!小沫哥哥,你覺得我漂亮嗎?” “漂亮,漂亮,你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了!” “你都沒看人家,怎麼知道人家漂不漂亮啦。” “你的模樣已經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裡……”
“哎呀!你好壞啊!你說的人家好好害羞啊!!!!”
“小沫哥哥……” “又怎麼了?”
“帶我出去玩嘛,我最近都悶死了……”
“沒空。” “哎呀,你這人好無趣啊,一點都不懂浪漫。”
“小沫哥哥……”
“別叫我小沫哥哥了。” 林華愣了一下,微微一笑,“好吧,好吧,大男子主義,那你要我叫你什麼?大俠?勇士?王子?大哥?說吧,你想讓我叫你啥。” “叫我藍沫就行。” “叫藍沫怪變扭的,讓人家聽見,還以爲我們是有多疏遠了呢。難道,你不喜歡我了嗎?你不愛我了嗎?你要和我分手?爲什麼?”
“因爲我是個女生。” “什麼?你一定是在跟我開玩笑吧?說吧,你愛上了哪個狐狸精?說吧,我能承受。”
“我是個女生。”藍沫又重複了一遍。
“怎麼可能?”林華細細地端詳了藍沫一眼,“你真是個女的?” “我都已經說了兩遍了,而且你也沒有聽力障礙,我就不說第三遍了。” “你爲什麼騙我?”
“我沒有騙你,我從來沒有跟你說過我是男的。”
“那你也從來沒有跟我說過你是一個女的。你這個混蛋!”林華忽然給了藍沫一巴掌。
“啪!”的說一聲,清脆響亮。
原來吵得像雞窩一樣的教室瞬間安靜下來,全班的目光全部齊刷刷集中在林華和藍沫身上。
“看看,這個可憐人,剛被女朋友甩了呢。”
“不是吧,這個男的背叛了她的女朋友。”
“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你也不能這麼絕對,你眼前的男人就是一個百年難遇的絕世好男人。”
“真的?”
“做我女朋友吧,讓我證明給你看……”
藍沫聽得要暈倒了,藍沫跟林華的鬧劇倒成就了一哥們表露心意的大好時機。
林華忽然又轉過頭來,
藍沫趕緊捂住臉,“你不會還要再打吧?再打下去我就要破相了。”
“活該,誰讓你殘害少女的心。”林華一把扯下藍沫手腕上的紅繩。
幾分鐘後,夏柯斜揹着書包大搖大擺地走進教室,“哎呀,大哥,你這是被誰打了呀?”
“我打的!”林華倒是不謙虛,“她欺騙了我的感情,她居然是個女的。”
“啊!”夏柯一下子從椅子上跳起來,看藍沫的眼神就像剛剛撞見女鬼一樣,“你是女的?”
藍沫朝夏柯翻了翻白眼,“是女的又怎麼樣,你難道沒見到女的嗎?”
“哦,那太好了!”
藍沫驚訝地看了夏柯一眼。
“小華,”之間夏柯含情脈脈地看着林華,林華突然緊張起來,“包青天,你你你,你要幹什麼????” “我喜歡你。”
“啊?” “我喜歡你。做我的女朋友好嗎?” “可是你有點黑啊。”林華說的很勉強。
“黑又怎麼樣,黑說明健康啊,黑說明純天然啊,再說了,至少我真的是一個男的,而且我從來沒有騙過你。”
“這倒也是哦……”
沒一會兒,林華和夏柯便聊得熱火朝天,林華一聲接一聲地喚夏柯,“柯柯”,嬌滴滴的聲音叫的夏柯的骨頭都要酥了,他們兩個就當藍沫是隱形人一樣,林華不再向藍沫拋媚眼,暗送秋波,夏柯也不再熱情洋溢地喚她“大哥”,似乎都完完全全地把藍沫忘記了,藍沫好幾次插嘴,都被他們熱鬧的談話聲給淹沒了,藍沫只好無限鬱悶地撥弄着自己的指甲玩,雖然終於落了個清靜,但是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太無聊了,原來還有兩個人圍着自己轉,藍沫在心裡哀嘆着,現在倒好,又成了孤家寡人了。
放學後,藍沫一邊往外走一邊探頭向前張望,媽媽以前經常站在校門口的那棵鵝掌楸下等藍沫,但是今天,在媽媽經常站的位置上,卻空空蕩蕩的,只有一個面無表情的路人從樹下匆匆而過,藍沫走到門口,四處張望,哪兒也沒看到媽媽和藍雨的身影,心裡失落地很,“不會是家裡出了什麼事情了吧?”藍沫急匆匆地往家裡趕,家裡的門虛掩着,推開門一看,媽媽躺在沙發上,臉色蒼白,眼窩深陷,眼睛周圍瀰漫着濃重的黑眼圈。藍雨正蹲坐在地上,換下媽媽額上的毛巾,浸入涼水裡,再擰乾,疊好,重新敷在媽媽額頭上。
“媽媽怎麼了?”
“發燒了,都燒到38度多了。” “怎麼不去醫院。”
“我一直都勸,可是媽媽死活不去。唉,剛剛喂媽媽吃了點退燒藥,熱度應該會慢慢退下來吧。
“你給爸爸打電話了嗎?”
“打……了……”藍雨猶豫着說。
“爸爸怎麼說。”
“他沒接,剛開始還是‘嘟,嘟,嘟……’,後來就變成了‘正在通話中了’,一定是被他按掉了。”
當媽媽生病的時候,藍沫就覺得失去了重心,做什麼都索然無味了。媽媽,你快點好起來吧。
下午,藍沫熬了點菜粥,在粥裡放了點碾碎的退燒藥,扶着媽媽的肩膀餵了點進去。等到了傍晚時分,藍沫再探探媽媽的額頭,發現熱度退了,媽媽也漸漸睜開眼睛,看到藍沫的第一句話卻是:“作業做了嗎?” 藍沫的作業本都沒翻開,媽媽生病了,還哪有心思做作業啊,但是藍沫看着媽媽憔悴的樣子,心想,不能再讓她擔心了,只好說:“都做完了,藍雨也做完了。”
“乖孩子,”媽媽把藍沫摟進懷裡,一滴滾燙的淚水滴落在藍沫的頭上,“要好好學習,這樣媽媽纔有盼頭了。”
“媽,你好好養病,所有事情都會好起來的。”藍沫安慰媽媽。
自從那晚之後,爸爸一直沒有回過家,三天之後,寄來了離婚協議書,他的那份已經簽好了。媽媽手裡捧着那份離婚協議書,呆呆地看着,一會兒笑,一會兒哭,嘴脣不住地顫抖着,眼眶紅紅的,坐了許久,最後嘆了一口氣,沒簽字,把離婚協議書擱抽屜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