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到了8月下旬,還有十多天就要開學了。藍沫既緊張又期待。
“我真希望我能再多陪你幾天。”姜亮失落地看着藍沫。
“如果你想我的話,我可以在國慶節回來。”
“啊。那太好了。到時候我要給你一個驚喜。”
“我討厭驚喜。” “纔不。你會喜歡的。”
“姐姐,我會想你的。啊,我實在無法想象家裡只剩下了我和媽媽兩個人會是什麼場景。”
“好好學習,照顧好媽媽也照顧好你自己。哎,我又不是明天就走了,你們兩個就這麼急着跟我說再見啊?!”
“姐姐!快來!媽媽住院了!”電話那頭,藍雨帶着哭音含糊不清地說。
“什麼?”藍沫的心“咯噔”了一下。
“怎麼了?”姜亮在旁邊問。
“小雨,你現在在哪個醫院?” “Z醫院。” “好。等在那裡,別離開媽媽。我馬上就來。”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臉色這麼差?” “我媽媽,她現在在醫院裡……鑰匙在哪裡?該死的鑰匙又跑到哪裡去了!”藍沫慌亂地翻找着口袋。
“在這兒。”
“啊。謝謝。”藍沫慌慌張張地又把桌上的花瓶碰離了桌,“砰”的一聲脆響,花瓶應聲倒地,散成一地碎片。瓶中怒放的嬌豔的花朵也未能倖免於難,只剩下了一堆凌亂的花瓣慘兮兮地趴在地上。
“我陪你去。”
“不用了。”
“你這樣我怎麼放心的下。我陪你去。就這樣。”
“謝謝你,姜亮。”
“小雨。媽媽在哪裡?”五分鐘後,藍沫氣喘吁吁地跑到醫院,看見藍雨一個人獨自坐在醫院長椅上,圓圓的臉上沾滿了亮晶晶的淚水,“媽媽現在怎麼樣了?”
“不太好……”
“誰是吳靜的家屬?”一個戴黑框眼鏡的胖乎乎的醫生走過來。
“我是她女兒。”
醫生看着藍沫點了點頭,“跟我過來一下。”
“醫生,我媽媽她……還好吧?”
“她得的是肺癌,已經到了晚期,要是能早些發現就機會就會多一些。”
“肺癌?肺癌?!醫生你是不是搞錯了?”
“沒搞錯啊?病人是吳靜吧?口天吳,安靜的靜?” “沒錯……”藍沫顫抖地說,“醫生,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媽媽……”
“我們會盡力的。按照你媽媽的病情來看,化療是唯一有效的辦法,但是你媽媽的身體現在很虛弱,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受得了。而且化療的價錢也不便宜,大概是1萬5左右,如果打營養針的話,費用會更高一點。這只是單次的費用,還要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依照效果和癌細胞蔓延程度來看。也可以進行保守治療,價格相對就低多了,但是……你爸爸呢?” “我爸爸……他來不了了。”
“你回去先考慮考慮吧。最好不要考慮太久。”
“醫生請你救救我媽媽,錢的事我會考慮的。”
藍沫扶着牆慢慢地往外走,眼睛好像蒙了一層霧水,看什麼東西都是朦朦朧朧的。儘管她一直在心裡對自己說,“不要哭,不要哭,她還有媽媽和藍雨要照顧,她是大女兒,她應該承擔起這份擔子,”但是眼淚卻還是止不住地嘩嘩地往外淌,就像是開着的水龍頭忘了關上。
媽媽似乎很早就知道了她自己的病。她牀頭櫃上擺的滿滿的被撕了標籤的藥瓶,她經常會隔一兩個星期去醫院打針……但是爲什麼媽媽不告訴她們呢?爲什麼媽媽不趁着病情不那麼嚴重的時候去醫院好好的治療?
“姐姐?姐姐?” “嗯?”
“媽媽生了什麼病?”
“嗯……”藍沫看着藍雨,猶豫着她是否應該告訴小雨事實,藍沫怕小雨會承受不了。
“媽媽是不是生了什麼可怕的病?姐姐,告訴我,我應該知道。”
“媽媽得了肺癌,已經到了晚期了。”
“什麼?”藍雨癱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