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涼歌和箬竹對視一眼,也一同跟着走了出去。
溟王府門口,擺了一擡極爲漂亮的花轎,封寒軒正站在花轎前面,見到衆人出來,視線第一個卻是下意識的放到了百里涼歌身上,然後纔是巴莫吉美。
雙手忍不住緊了緊,若是鳳冠霞帔的那個人,是百里涼歌,該有多好?
巴莫赫保也站在溟王府門口,按照習俗,新娘子出了府,腳是不可以沾地的,必須由父兄背上花轎。
巴莫吉美之前聽過關於封池溟和百里涼歌成親時的傳聞,想到當時是封池溟直接將百里涼歌抱上花轎的,心中羨慕不已,忍不住嬌嗔道:“可不可以讓軒王抱我上花轎啊?”
封寒軒聞言一愣,卻沒有下馬,而是看向了巴莫赫保道:“父王,禮不可廢,還是您來背公主上花轎吧。”
巴莫赫保想了想,走到巴莫吉美身前:“女兒,不要胡鬧,這是婚禮不是兒戲,不是你想要怎麼樣就可以怎麼樣的!”
“可是……”巴莫吉美撇了撇嘴,沒有動作,只是小聲嘟囔道:“當初溟王妃不也是溟王親自抱上花轎的嗎?我怎麼就不可以了?”
巴莫赫保耐心解釋:“女兒,這是禮法,你既然嫁給了軒王,就應該規規矩矩按照禮法來,不可以像以前那樣使小性子了!”
巴莫吉美跺跺腳,完全不理會巴莫赫保的解釋:“不行,我就是要軒王抱我!”
眼看事情要變得尷尬起來,巴莫赫保下意識地看向了百里涼歌,見狀,百里涼歌上前一步,笑道:“公主,我那是因爲沒有父兄健在,所以溟王纔會親自抱我,如今公主的父王安好,是件可喜可賀、本宮羨慕也羨慕不來的好事呢,公主由彝族王親自背上花轎,是爲了讓公主您大喜之日的喜氣可以分一點給你的父王,公主是個孝順的孩子,應該能夠理解的吧?”
聽到百里涼歌這麼說,巴莫吉美才點了點頭:“好吧,父王,我就把我的喜氣分一點給你。”
巴莫赫保感激地看了百里涼歌一眼,而後彎下腰,對着巴莫吉美道:“你呀,出嫁了也不讓父王省心!”
巴莫吉美嘻嘻一笑,上了巴莫赫保的背,由巴莫赫保揹着進了花轎,封寒軒衝着百里涼歌拱了拱手,策馬來到儀仗隊的最前方,巴莫吉美按照秋華之前的囑咐,親自塞了一錠銀子給左側最前方的轎伕,轎伕咧了咧嘴,中氣十足地道:“起轎!”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往軒王府的方向而去,嗩吶震天,鑼鼓相慶,圍觀的百姓圍了裡三層外三層,巴莫吉美雖然看不到外面的情況,但是能聽到不少讚美的聲音。
“公主嫁人就是不一樣,你看後面的嫁妝,足足有兩條街那麼長!”
“我還聽說這彝族的公主不但身份尊貴,而且十分美貌,比之京都的四大美女也不差。”
“還有還有,我聽人說不久之前公主表演了一場劍舞,那叫一個美呀,聽說有人直接把這位公主冠以了京都第五大才女的美稱啊!”
“軒王真是好福氣啊!能娶到一個公主這樣有才有貌的女子!”
“軒王也是玉樹臨風、手握重權的好不好,要我說,公主纔是運氣真的好,能
嫁給軒王這樣的男子,指不定將來……”
後面的話巴莫吉美沒有聽到,但她已經能夠想象出來,脣角止不住地上揚。
此時,溟王府。
百里涼歌送走巴莫吉美之後徑直回了自己的院子,封池溟正在等她用早膳。
百里涼歌坐到桌子前,道:“王爺,剛剛送嫁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啊?”
封池溟看了百里涼歌一眼:“我爲什麼要去送嫁?”
“額……”百里涼歌被噎得有些無語,道:“因爲公主是從溟王府出嫁的啊,你又是溟王府的主人……”
“你也是,”百里涼歌還沒有說完,封池溟已經打斷了她:“一個公主出嫁沒必要兩個主人都去送吧?有你不就夠了麼,再說,”封池溟說着靠近了百里涼歌,壓低了聲音:“本王的心在你身上,你去了,就等於我去了!”
百里涼歌耳朵倏地一紅,封池溟還沒說過這麼肉麻的話呢。
那個冷酷的、殘暴地、血腥的、心狠手辣的王爺呢?這麼油嘴滑舌難道是被附身了的節奏嗎,百里涼歌一臉戲謔的盯着封池溟看。
封池溟說完那句話又像沒事人似的坐回去繼續慢吞吞地吃着早點,百里涼歌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只是那眼中滿含的笑意,怎麼看都沒有絲毫威懾力,倒是眉目傳情、欲說還休的感覺多一點……
百里涼歌忍不住看了封池溟一眼,打趣:“哎,美人如今成了別人的新娘了,你有沒有後悔啊?”
封池溟悠悠地看了百里涼歌一眼,百里涼歌下意識地往後一退,事實證明她的反應是對的,只是速度卻慢了,封池溟長臂一伸,攬過百里涼歌將她禁錮在自己懷裡:“需不需要本王證明給你看?”
百里涼歌本能的察覺到危險,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堆起一臉諂笑:“不用不用,您是尊貴無雙的溟王殿下,怎麼會需要跟我一個小小的女子證明什麼呢。”
封池溟悠悠地靠近了百里涼歌,呼吸打在她的鼻翼間:“可本王覺得,很有必要!”
百里涼歌身體一軟,封池溟緊緊地攬住了她,吻了上去。
百里涼歌心中在哀嚎:她發誓,再也不調侃封池溟了!這個禽獸!
箬竹臉上一紅,急忙往後退了一步靜悄悄的退了出去,不該看的她是不能看的,她相信如果再待的時間長一點,必定會被主子的冷光殺死。
兩人長長吻了一下,百里涼歌推開了封池溟,臉色帶着不自然的潮紅,想到當初兩人成親的場面,百里涼歌心裡忍不住有點小別扭,擡頭見封池溟目光熾烈的瞪着自己,百里涼歌急忙站起來往後退了一步,匆匆離開。
封池溟的眸色慢慢平靜了下來,她依舊不曾全身心的接受自己,他又豈會勉強於她?
送走了巴莫吉美,封池溟與百里涼歌也差不多到了該去軒王府的時辰了,兩人收拾妥當,百里涼歌與封池溟皆着一身白衣,飄逸的氣質不自覺散發出來。
兩人站到一起極其般配,沒有絲毫不自然之處,即便是去參加軒王的婚禮,兩人還是依據喜好着素衣。
封池溟一向是世人矚目的焦點,當封池溟與百里涼歌踏進軒王府的時
候,整個宴會有那麼片刻,氣氛是凝滯的,不爲別的,單爲封池溟與百里涼歌身上的素衣。
皇子大婚,各家各戶都穿着豔麗的衣裳來道喜,白色卻似是服喪,終究是與喜事相沖,但旋即想到穿白衣的是封池溟,大家似乎又不那麼震驚了,就好像封池溟天生便是與衆不同的,他做出出格的事情又似乎是在情理之中,否則便不是封池溟了。
他邪佞狂傲,連聖旨都敢違抗,還有什麼事情是他做不出來的?
百里涼歌將衆人的神色收入眼底,低頭跟在封池溟的身邊,跟在這麼扎眼的男人身邊,她也是亞歷山大的。
但一進宴會,百里涼歌的眼睛便看到了許久不見的君瑾之。
君瑾之顯然也是看到了百里涼歌,大步走了過來,沒有看封池溟,對百里涼歌說道:“涼歌,有些事想單獨與你說說。”
外人看來百里涼歌親暱的在封池溟的耳邊嘀咕了兩句,便徑直朝君瑾之走去,如此大方自然,反倒讓曾經的流言蜚語看起來十分的蒼白。
人家百里涼歌與君瑾之當着封池溟的面光明正大的交流,以封池溟的性格,豈能容忍他人的背叛,而既然封池溟能坦然應對,必然是百里涼歌與君瑾之純粹有些交情,不如外面所傳的那些污言穢語了。
兩人走到一處安靜的地方,君瑾之問道:“許久不見,瘦了。”
百里涼歌瞧了瞧自己的身板,戲謔的說道:“有嗎,這些日子在王府養的白白胖胖的,還以爲見面你會說我胖了呢。”
君瑾之笑了,卻抿脣不語了。
百里涼歌似是能猜透君瑾之的想法似得,問道:“可是君老爺給你施加壓力了?”
君瑾之看了一眼百里涼歌,那眼神明明是在說知我者,涼歌也:“心思通透。”
百里涼歌哈哈一笑:“沒辦法,就是這麼聰明。”
百里涼歌難得開玩笑,君瑾之也十分配合的笑:“父親和幾位叔伯看不到利潤,自然找我討要說法,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讓他們說不出話來。”
百里涼歌明白君瑾之的難處,四大世家皆重利,君瑾之引着自己說服了四大世家,但個把月過去了,卻半分利潤沒見,自是着急了。
她笑了一下,從袖口中掏出一張紙,遞到君瑾之的面前說道:“這張紙,你拿去給你的叔叔伯伯看,保證他們看過後半點不會再着急了。”
君瑾之眸中略顯過幾分驚訝,低頭看到紙張上,關於未來一步一步的設想,和一點一點的利潤回收,這下放心了許多。
原來一切都在百里涼歌的計劃之中!
“我心知今日會遇到你,你的叔叔伯伯們也該着急了,特地準備好給你的,不用謝。”百里涼歌見對面封池溟臉色越來越差了,急忙說完這句話,便朝着封池溟走了過去。
君瑾之看着百里涼歌朝封池溟走去的背影,心思竟變幻許多,這女子卻是不一般的,一切事情有條不紊的進行着,她還能如此自如,確實稱得上奇女子!
單單她的這幅商業頭腦,就比多少世家子弟強太多了!
封池溟能得如此佳人,人生最大的幸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