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憤怒的聲音高一聲低一聲的傳來,太監侍衛全部跪倒在地,嚇得瑟瑟發抖:“皇上,請息怒!”
“息怒?”皇帝拿起桌子上的奏摺扔在了地上憤怒的吼道:“看看他們兄弟做的好事,這還讓朕怎麼息怒?”
自從右相畏罪自殺之後,事情就變得越發的撲朔迷離,整件事情的所有目標指向的全都是二皇子封景,只有刺殺巴莫吉美,才能打壓封寒軒的勢力,整件事情最終的收益者就是封景。
兄弟紛爭,權利蠱惑,皇帝慢慢的扶着龍椅坐下來,佝僂的身姿越發的病弱,一夜之間,兩鬢蒼白,他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兒子爲了權利明爭暗鬥,如今,二皇子卻視兄弟情爲不顧,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行刺,這讓他的內心怎麼可能平靜下來?
那一天的慘劇,那一天的屠殺還歷歷在目,一個皇子怎可視人命如草芥?這樣的皇子,讓他如何能夠繼續信任?
另一宮中。
流蘇帳中,香菸瀰漫,丫鬟小心翼翼的跪在地上敲錘着皇后的筋骨,就在這時,屋門被輕輕的打開,小太監快步的走進來,下跪:“回皇后娘娘,康壽宮傳來消息,說貴妃娘娘正往皇上書房去!”
“哦?”本是懶散的昏昏欲睡的皇后,猛地坐起來:“現在在哪裡?”
“已經到玉清宮門外了,要不了多久就到上書房門口了。”
皇后只呆愣了幾秒鐘,就下了軟榻,着急慌忙的對一旁的丫鬟吼道:“還不快給本宮的更衣!快點!”
貴妃這個時候來見皇上,還不是爲了給封寒軒求公道,如果讓貴妃先行一步的話,那麼皇上一定會聽取貴妃的意見,到了那個時候,對封景就更加的不利了,想到此,皇后加快了腳步,朝上書房趕去。
剛到上書房門口,與疾步趕來的貴妃來了個照面,貴妃本是邁入上書房的步伐停了下來,捂嘴輕聲的笑了起來:“皇后這麼慌趕所謂何事啊?”
皇后面無表情的臉上敞露一絲笑容指指貴妃因爲快步擾亂的髮絲:“比起妹妹,本宮想妹妹還是整理一下儀容吧,畢竟在皇上面前,還是要體面些比較好!”
“你!”氣的貴妃瞪大了眼睛,卻找不到合適的話反駁,轉身把氣撒在了丫鬟身上:“死丫頭,讓你出門的時候不長眼,現在被人抓住了把柄,現在立馬去內務府領一百大板!”
丫鬟嚇得立馬跪地求饒:“貴妃娘娘饒命!娘娘饒命!”
看到這情形,皇后得意洋洋的笑了起來:“妹妹,火氣千萬不要這麼盛啊!要知道肝火旺可是要去請太醫的啊!”
“呵呵……姐姐,本宮在教訓下人,就不勞您費心了!”
“外面何事喧譁?”皇上威嚴的聲音從大殿中傳出來,門外的衆人慌忙走進上書房。
“臣妾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貴妃和皇后行禮之時,互相對視了一眼,各自不情願的看去了一邊。
坐在上座的皇上把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裡,示意身旁的太監賜座,等到她們都入
座之後,才皺着眉頭問道:“剛剛在殿外喧鬧些什麼?如此這般成何體統?”
“皇上……”
皇后娘娘的話還沒有開始說,就被貴妃打斷:“皇上,臣妾那是在教訓下人,沒想到擾亂了皇上休息,臣妾甘願接受懲罰!”
皇上的情緒明顯不好,聽到貴妃如此說,不耐煩的朝她擺擺手:“你宮中的事務就不要在這裡說了!”說完看向皇后:“皇后前來所謂何事?”
一聽皇上如此說,皇后突然跪了下來,滿臉眼淚的哭着:“皇上……”
本是面無表情的皇上,一看到皇后下跪,臉色略有些不耐:“皇后,你有話直說吧。”
皇后淚眼花花的哭道:“皇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讓臣妾寢食難安,景兒那麼一個生性善良的人,如今被別人陷害到如此境地,臣妾想起來就難受啊!”
皇上看着皇后說道:“在一切都沒有調查清楚之前,怎麼說都沒用!”
“皇上……”一直默不吭聲的貴妃,也突然跪在了地上:“皇上,軒兒這次的大婚本來是喜事,可是竟然出現了這麼大的事情,且不說軒兒差點發生危險,就是大婚之日死去的人都不計其數,皇上,這事您必須要給軒兒一個交代啊!皇上!”
皇上轉身看着貴妃娘娘,下跪的倆人讓他毫無辦法,只好轉身坐在龍座之上,剛要說話,貴妃就再一次開口:“皇上,這事情難道還沒有明目嗎?右相畏罪自殺,他爲什麼會自殺?就是罪責深重不敢面對皇上您啊!那右相可是二皇子景王爺的人,這其中到底是誰在主謀,皇上您已經清清楚楚了,千萬不要被有心人的花言巧語給矇蔽了啊!”
“皇上!”皇后快速的接過話:“皇上,景兒從小連一隻螞蟻都捨不得踩死,怎麼可能做出那樣的事情,這明顯是右相被人教唆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故意陷害景兒的,您可千萬不要相信有心人的謊話啊!”
“皇上,事情都已經十分清楚了,軒兒這一次受的委屈您都不心疼嗎!臣妾……嚶嚶”貴妃說着又小聲的哭起來:“軒兒差點把性命都給搭進去,就連我們的兒媳公主都受傷,險些失去生命,難道發生了這麼多,您還要包庇那些壞人嗎?”
皇后憤怒的看向哭泣的貴妃,等她剛剛說完,就快速的哭道:“皇上,軒王爺出這麼大的事情,我們也很難過,景兒與他兄弟情深,是不可能下這樣的重手的,我與景兒相見的時候,他也爲軒王爺的事情難過,您想想同樣是兄弟,誰都下不了如此重手啊!”
“是下不了重手,但是在權勢面前,誰都可能變成虎豹!”
“貴妃娘娘,照你這樣說,那變成虎豹之人也有可能是軒王爺了?算來算去,能設計出如此毫無漏洞的計策到最後收益最大的只怕也就是軒王爺了吧?”
“你……!”貴妃怒氣中燒的站起來:“皇后娘娘,你這是血口噴人,明明是景王爺做出這些事情,你不但不爲此悔過,如今還把所有的罪責怪罪在軒兒的頭上,皇上,您可要爲我們主持公道
啊!”
坐在龍坐上的皇上,臉色蒼白無力,顫抖的手扶着龍座就要站起來,皇后娘娘怒聲吼出:“貴妃娘娘,所有的一切都要有憑有據,你這樣陷害景兒,還不是爲了清除擋腳石,想讓軒王躲得皇位?”
“你……你!皇后娘娘,皇上在此,你竟然還能說出這樣的話,說軒兒躲得皇位,那景王爺呢?景王爺居心叵測的設計出這麼多,還不是爲了皇位……”
“混賬!”皇上怒吼一聲,鮮血從口而出,大殿之中,所有人都奔了出去,太監從殿中喊到了殿外:“宣太醫!宣太醫!”
皇上的突然吐血,對他的身體造成了致命的傷害,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整個皇宮裡的人都變得人心惶惶,不僅僅是爲了軒王和景王的權勢之爭,更多的是擔心皇帝的身體。
每天夜裡皇帝的寢宮都伴隨着皇帝的咳嗽聲和嘆息聲,太醫每天必然出現在上書房,就在這樣忐忑的環境中,封寒軒、封景和封池溟被應召入宮。
在前往上書房的路上,封寒軒在首,封池溟與封景走在其後,封景突然側身看着封池溟:“不知道溟王,對最近發生的事情,有什麼看法?”
封景故意陌離的話讓封池溟笑了笑:“一切都聽從皇上的安排!”完就朝前走了一步,走入大殿中。
留下封景,憤怒的看着他的背影,封池溟的不問世事讓他無形中有些討厭。
在大殿中,三人面面相窺的站着,彼此心裡都各有其事,每個人與每個人的想法都有所不同。
“皇上駕到!”太監的聲音剛剛落下,皇上就在太監撫着走出來,三兄弟慌忙行禮:“兒臣拜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哼……萬歲?”皇上冷豔看着自己的一衆兒子:“你們是巴不得我早點死去,還萬歲?”
“父皇,請息怒啊!我們心中從來都沒有這樣想過!”封寒軒率先說出這句話,急切的想要得到皇上的好感,只可惜,他的話音剛落,皇上就一巴掌拍向了桌子:“你們心裡是怎麼想的,朕比你們都清楚!”
皇上說完,緩慢的站起來,在太監的攙扶下,慢慢的走下臺階:“以前不管你們怎麼做,朕都不會管,因爲你們都已經長大成人,有你們自己的想法,但是你們千不該萬不該竟然拿着自己的親兄弟下手,難道說,兄弟之情在你們眼裡就那麼的不值一提?”
說到情急之處,皇上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在太監的小心拍扶下恢復了正常,他心酸的看着這三兄弟:“如果早知道你們會走到如此境地,當初我就應該把你們發配到邊疆,讓你們接觸不到這些,我倒要看看你們還怎麼爭權鬥勢,拉幫結派!”
“父皇,兒臣知錯!”封寒軒小聲的說着,這話絲毫沒能減弱皇上的怒氣。
只見皇上轉身走去龍座前坐下冷聲道:“在朕還坐在這個龍位上,你們就不要動那些亂七八糟的主意,不要以爲你們做的朕就完全不知道,一旦哪一天觸碰了朕的極限,就算你們是皇子,也照樣不會姑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