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箬林站起來,神情堅定的說道:“只要跟在姐姐的身邊,呆在溟王府,自然有幸福的日子。”
箬竹點了點頭,自認識箬林以來,第一次覺得箬林說的話有道理。
箬清眼神閃爍了幾分,頓時覺得胸口有些堵得慌,她又何嘗不知百里涼歌會待她極好,只要在溟王府,箬清相信百里涼歌一定會照拂她!
可若出了溟王府,那也許就不一樣了。
送走了箬林和箬竹,箬清獨自一人來到了流風的住處之外,整個王府中,出了王妃,箬林和箬竹,箬清認識最多,最熟悉的莫過於流風了,她是想向流風告別的。
冷風蕭瑟,箬清順着這條熟悉的道路,來來回回走了多遍,卻一直沒有勇氣走過去敲門。
想到流風替自己捱了一刀,再想到曾經流風對自己無微不至的關懷和照顧,箬清的心裡就十分矛盾。
似乎若真的打開了門,面對了面,改變的人和事卻又太多太多……站在流風的門外,衆多的回憶歷歷在目,讓她傷感的不由得黯然淚下。
擡起的手又放了下來,箬清想房中一點動靜都沒有,這個時辰,流風恐怕還沒有回來吧,最終,她還是一聲不吭的離開了。
回到房間,箬清雙目幾近貪婪的看着屋子裡熟悉的一切,在王府的這些日子是箬清一生之中最充實的時候,也是最溫暖的時候!她知道一旦離開了這裡,她就再也沒有資格站在這裡!
只是,家仇之恨,她又豈能放下?如今雙親死不瞑目,她又豈能躲在溟王府貪歡呢?
彼時,百里涼歌正斜靠在軟榻上,手中捧着一本書,認真的看着,箬竹提着點心來到了百里涼歌的面前。
“王妃,這是箬清親自做的點心,十分可口,這些是她專門給您做的,您嚐嚐吧。”箬竹一邊說着一邊把點心擺在了百里涼歌的面前。
百里涼歌將視線從書本上移開,看向點心。
這點心的確是賣相極好,她嫩白的小手捏了一塊放在嘴裡含了含,的確十分美味,百里涼歌擡頭看箬竹,臉上顯現出一抹疑惑。
箬竹解釋道:“她說她前段時間沒有聽您的話,心裡過意不去,所以就沒來!”
百里涼歌並沒有聽箬竹的話,反而是叮囑道:“你多留心箬清,她一旦離開了溟王府,你立刻去找流風。”
箬竹十分不明白的看着百里涼歌:“王妃,箬清離開溟王府去做什麼?”
這話剛剛問出來,箬竹便不再說話了,似是瞬間明白了。
箬清受了這麼大的打擊,離開溟王府自然是去報仇了!畢竟箬清是右相府的千金大小姐,家族一夜之間全部死光,她又怎麼可能短短几天就能想開了呢?
箬竹急忙對百里涼歌躬了躬身子:“奴婢這就去。”
箬竹絲毫不敢怠慢,快步往箬清的房間走去,敲門許久無人迴應,箬竹直接推門而入,裡面早已經空無一人,箬竹走到櫃子前,裡面存放的衣物也都少了好幾件,箬竹心裡暗叫糟糕,轉身就往流風房間走去。
百里涼歌坐在軟榻上,心裡有些躁動,總覺得有什麼事情即將要發生了,只是她卻絲毫沒有阻攔的能力!
就像箬清離開的決心一般,她無力阻攔,明知箬清去了便是一個死字,可她執念太深,若是站在箬清的角度,百里涼歌恐怕只會比箬清做的更過分!
“但願流風能制止這一切!”百里涼歌望着窗外自言自語的說着,心裡卻空無一片。
很多事情,就連她自己都不敢輕易的下結論。
軒王府。
箬清已經站在軒王府許久了,門口的人說封寒軒出府了,她不知道封寒軒什麼時候回來,所以只能等在門口。
在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無數個日日夜夜之時,就已經想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從右相府出事右相自殺,母親隨父親死亡開始,她就已經明白,右相府的滅亡,不是偶然,而是朝堂權力鬥爭的犧牲品,什麼父親策劃謀殺案畏罪自殺,這一切都是朝堂爲了掩蓋皇子之間的鬥爭編織出來的謊言。
她不能讓父親死的冤枉,更不能讓右相府的人平白無故的喪失上白條性命,她要爲父母、爲右相府喪命的所有人報仇。
然而這其中的權勢鬥爭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封寒軒和封景。
作爲無名小輩的箬清卻也清楚的明白,自己想要殺死身爲皇子的他們,那簡直就是難上加難,
那麼唯一的辦法,就是她一個一個的對付。
想通了這一切,箬清又如何能躲在溟王府過着她開心幸福的小日子?
箬清她瞪大了眼睛,等封寒軒的身影,絲毫不敢錯過一分一秒。
然而就在天色漸晚,軒王府的下人都開始張羅關府門之時,封寒軒的身影纔出現在了眼前,箬清想都沒想的就衝了過去。
“軒王,請留步!”
一個好聽的女聲突然出聲,封寒軒疑惑的扭頭,便看到了一身狼狽的箬清,看到箬清,封寒軒的眸子瞬間閃過一抹驚訝之色。
箬清剛剛被救走,她等在這裡又是何意?自投羅網?封寒軒剛剛要說話。
下一刻箬清就跪在他的面前:“軒王,求您給我做主!”
封寒軒愣了一下,慕清是京都四大才女之一,不論是才情或是相貌皆是上上等姿色,封寒軒見箬清這樣楚楚可憐的跪在自己面前,心中頓時升起一股憐香惜玉之情。
他上前一步,親自扶起了箬清:“慕小姐,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快快起來。”
一聲慕小姐,瞬間讓箬清落下淚來,已經有多久沒有人這樣叫過自己了?在溟王府,別人一直叫她箬清,她險些忘記了自己姓甚名誰了!
“軒王,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我要爲我父母報仇,求求你了,只要能爲我父親報仇,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箬清再次跪在了封寒軒的面前,淚流滿面。
封寒軒愣了一下,再次扶起了箬清:“這些日子發生了許多事情,本王又如何能幫助你呢?”
箬清眼淚婆娑的,哭訴的說道:“王爺,你若
不幫我,我又將何去何從呢?如今我連個居身之所都已經沒有了,整個右相府只剩下了我自己一個人……”
封寒軒擡頭想要幫箬清擦拭眼淚,卻還是縮回了手:“慕小姐若是不嫌棄,軒王府倒是有幾間空餘的房間,右相生前與本王有恩,本王不會將你出賣給父皇,自會保你平安,以後本王還是叫你箬清的好。”
箬清點了點頭:“多謝軒王。”
說着兩人邁步走進了軒王府。
箬清被小丫鬟領着梳洗了一番,打扮之後再來到封寒軒面前的時候,便是另一番模樣了,梳洗過後的箬清,即便穿着普通的妾室衣裳,卻別有一番韻味,自是讓人移不開視線。
封寒軒一時間被這樣的箬清驚豔到,愣了神。
“王爺。”箬清微微福身,朝封寒軒施了一禮,聲音柔柔弱弱像是小貓在人心上撓一樣,癢癢的,封寒軒這纔回了神。
“箬清姑娘果真只應天上有,不愧是京都四大才女之一。”封寒軒忍不住出口讚歎,此一時彼一時,右相府出事之前,慕清心繫封池溟,封寒軒絲毫沒將慕清看在眼中。
如今再看,封寒軒卻有種強烈的佔有慾!
他是即將成爲天下之主的人,這世上一切的好東西,所有的美人都該是他的,包括箬清,包括……百里涼歌!
箬清嬌羞一笑,低下了頭。
封寒軒咳了一聲,對箬清說道:“箬清姑娘快坐。”
箬清坐下來,對封寒軒說道:“軒王,民女想與王爺合作,只要能爲右相府報仇,王爺說什麼,民女都願意。”
封寒軒故作不明白的問道:“箬清姑娘,本王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本王雖然早知道你假死的事情,但右相於朝廷有恩,如今又遭遇了這樣的事情,本王也十分痛心,能幫助的自是盡一些綿薄之力。”
箬清心中暗罵封寒軒狡猾,面上卻又不得不跪在了封寒軒的面前:“王爺,求您幫民女對付景王!”
聽到這話,封寒軒猛的站了起來,叫了一聲:“對付景王?”
箬清點頭。
封寒軒故作不解的看着箬清:“箬清姑娘,此話可不能隨便胡說,景王是當朝二皇子,尊貴無比,你爲什麼要對付二皇子?”
箬清一臉淚水的搖搖頭:“民女豈敢胡說?若是沒有證據,民女又怎麼會手無縛雞之力便妄想對付皇子?二皇子製造了軒王府慘案,殺了我的父親,讓我父親頂罪,民女自是要爲我的父親,爲我右相府的人討回公道,我要報仇!”
“報仇?呵呵……”封寒軒突然笑了起來,直到看着箬清冷漠的神情,慢慢的停止了笑容:“箬清姑娘好大的口氣,那景王豈能是你想要報仇就一定能傷害的到的人?”
箬清眼睛滴溜一轉,說道:“王爺,民女知道您與景王雖然是親兄弟,但實則水火不容,如今朝廷的局勢,民女也略有耳聞,民女打小便喜愛行軍打仗之書,雖然並不精通,但小聰明還是有些,上不得檯面,卻總歸能爲軒王出謀劃策,煩請您再考慮考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