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色列,特拉維夫以東防線。
雅可從狹小低矮的碉堡中向遠處望去,青翠的綠色已經覆蓋了山丘。和蔥翠遼闊的原野相比,這個鋼筋混凝土的碉堡實在是太壓抑了。牆這頭到牆那頭全都鋪着睡袋,幾乎佔滿了半個房室,另外半個房室卻被炸藥子彈等軍隊堆滿。早上起來,他總是被迫坐在手榴彈箱上吃飯,那種屁股下坐着火山的感覺實在讓人恐懼。
工事的過道中也很昏暗,狹仄而低矮,彎曲着通向後方,就像監獄裡的逃跑地道,將幾個小碉堡之間和廁所連接起來。囚禁在這個籠子裡的光線暗淡的燈泡,即使白天也向走廊投射出陰鬱的微光。[.口徑的重機槍從碉堡口指出去,對準了前方丘陵間的開闊地。
實際上這個半地下的防禦碉堡,是從小石山坡上挖出來的。這座山是以色列國防軍士兵熟悉的鄰居,一座沉重、內向而又壓抑的鄰居。它帶給士兵的除了少許的安全感之外,就只有石灰的黴味、陰冷的潮溼和狹窄的空間了。
雅可看到對面山丘上活動的伊拉克軍隊並沒有什麼動靜,不由的鬆了口氣。他轉頭對着身邊的士兵阿格農笑道:“上帝保佑,伊拉克人果然停火,看來我們可以平安的回家了!”
阿格農咧了咧嘴,沒有說話。
“輕鬆點,兄弟。難道你願意繼續打仗嗎?”雅可不解的問道。
“如果伊拉克人打過來,我可能成爲戰鬥英雄,這個碉堡可能就是戈蘭高地上的庫奈特拉要塞……我在這裡用這挺重機槍,可以輕鬆的幹掉伊拉克人的一個連……”新兵阿格農精神亢奮的比劃着,作着戰鬥英雄的美夢。
“閉嘴吧,你這個傻瓜!”雅可無奈的看了一眼這個滿腦幻想的年輕人,點上了一根香菸教訓道:“你先給我聽明白了,伊拉克人不會像羣山羊一樣的衝過來給你當靶子。他們的直升機會先用炸彈和火箭彈把這裡炸一遍。如果我們運氣好沒有被擊中的話,接下來他們的炮兵會用那該死的馬農炮狠狠的轟擊這裡……上帝保佑,如果我們幸運的繼續活着,他們的坦克會在3ooo米的距離上開火,直接瞄準這些碉堡,別忘了那可是薩爾貢坦克……但我們的運氣強,依然沒有被打中,雖然我認爲這種可能性很小了……”
“這時他們的步兵會用反坦克導彈和火箭筒打擊這些碉堡,這些工事可扛不住那些打擊。他們的步兵射擊技術很好,命中率很高!好了,孩子……如果你能有比中彩票還要高的運氣,到那時還不死的話,接下來你要面對衝到碉堡附近的伊拉克人的最後打擊————火焰噴射器……”雅可聳聳肩,看着臉色白的阿格農說:“要是那樣你還不死,你就可以成爲戰鬥英雄了!不過我看,那比你做上帝還要難得多!”
“好吧,可能——我把戰爭想的太簡單了———”阿格農低下頭,無奈的咕噥道。
“保住自己的命,然後回家去見你喜歡的姑娘吧!”雅可笑笑,臉上帶上了一絲滄桑:“我對這該死的戰爭已經厭煩透了,能夠回家喝上一杯熱騰騰的咖啡或者奶茶,比什麼都好……”
“回家?”年輕的阿格農看着碉堡外的綠色,突然間很想衝出去,享受一下陽光和燦爛的春天。
…………
美國,華盛頓。
今天是美國的傳統節日————聖帕特里克節。這一節日5世紀末期起源於愛爾蘭,以紀念愛爾蘭守護神聖帕特里克。
從18世紀以來,隨着美國國內愛爾蘭人的增多,逐漸展爲全國性的節日。這一天,全國的愛爾蘭裔美國人都舉行了禮拜,遊行以及富有濃郁愛爾蘭風格的慶祝活動。大街上出現了很多佩帶着三葉苜蓿,身穿綠黃兩色衣服的白人,進行形勢多樣的表演和慶祝。
作爲美國的國家領袖,美國總統布什也在白宮南草坪上,穿上一件綠色襯衫,接見了愛爾蘭裔美國人的一些代表。這是歷屆美國總統都要做的事情,費城和紐約等地區的愛爾蘭社團比如聖帕特里克友誼之子和愛爾蘭慈善團等組織都有着非常強大的政治影響力,必須跟他們保持良好的關係。
面帶笑容的接見完團體的領導人物後,布什總統的臉上帶着疲乏的神色,他主動走到新任中情局局長貝爾萊斯特面前,說:“貝爾,恭喜你了!”
“謝謝您,總統先生!能爲國家服務我深感榮幸,只是處在這個位置,我實在有些惶恐……”
總統揮手製止了貝爾萊斯特的自謙之詞,問道:“這些天來,我一直在思索,我們的政策到底出了什麼問題?爲什麼就沒有阻止中東地區的形勢失去控制,到了現在阿拉伯國家快成了一個整體,伊拉克人實現了自己的野心,這實在讓我感到難過……”
“你能告訴我嗎?”總統看着貝爾萊斯特,問道。
面對總統的疑問,貝爾萊斯特沉默了一下,說:“總統先生,對這個問題,外交部門和情報部門都交出了足夠權威的分析報告……”
“我不要什麼報告,你是權威的中東問題專家,我就要你現在告訴我,到底是什麼原因讓我們毀掉了從羅斯福總統時就建立的成就?”
“說句實話,先生!我現在開始相信了,實力尤其是暴力並不是解決問題的最好手段。也許在這個世界上,正義————”貝爾萊斯特認真的說道:“或者說某種天道,是真正存在的!”
正義嗎?這可是個很大的命題!布什總統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