泫露依舊無力地坐在魔法陣旁看着水晶發呆。她再次打破了一顆水晶,但是,這還是沒有什麼用的。她也想過要打破所有的水晶,但是到了最後,她還是沒有勇氣,畢竟她的父親是神,是誰都沒辦法反抗的神。
突然間,泫露動了動,瞬間遠離的魔法陣,因爲她聽到有人來了,被別人發現她在這裡可不是什麼好事。
“小姐,小姐!”
泫露看到來人,終於放下心來,因爲來的不是別人而是她的貼身侍女青霜。青霜找到泫露後,便走到她旁邊附耳道:“小姐,他來了。”
“什麼?”泫露臉上一改往日的冷漠,竟露出幾分吃驚,因爲她知道,能讓青霜這麼着急地來稟告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滄冥,“他怎麼會……他回來是要做什麼?”
“聽說,他想祈求主人的原諒,希望能重新爲主人辦事。”
“那父親他怎麼說?”
“主人他……主人他似乎不同意。小姐你知道主人的脾氣,按照主人的慣例,他是不會留下滄冥的。”
泫露緊咬着嘴脣,指甲緊緊地掐到了手心裡,終於,她皺着眉說:“我去求求父親,也許父親會同意的……”
“小姐,”青霜在背後扯了扯泫露,“如果不行的話就放棄吧,千萬不要惹怒主人……”
“我知道。”泫露快速地回答了一句,馬上就在青霜眼前消失了。
……
“義父,都是我的錯,請原諒我吧。”滄冥半跪在地上,他低着頭,看不出臉上是什麼表情。
“原諒?你背叛的時候爲什麼沒有想到會有這一天?”
“義父,我可以幫到您的,請留下我吧!”
邪神只是冷冷笑了一下,然後輕輕擡了擡手,滄冥周圍馬上圍上了一堆魔兵,“殺了他。”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邪神只說了這三個字。
“不,不要!”泫露突然出現在滄冥面前,她將滄冥擋在身後,哀求地對着邪神說道,“父親!您說過,只要他回來,您會原諒他的!就這一次,求您原諒他吧!”
“露兒,你——”邪神似乎很生氣也很無奈,他對着泫露解釋道,“你不是不知道,像他這樣的人,一旦我毀掉魔法陣,我們就再沒有可以制約他的東西了,那個時候,他一定還會再次背叛的!我怎麼能放過他!”
“可是您答應過我啊!”泫露慢慢跪了下來,同時,有幾滴淚從她的眼中落到了地上,她從出生開始便從未流過淚,這是第一次,“您可以收走他所有的魔力,可以將他永遠囚禁起來,只求您能饒他一命,他不會對您造成威脅的!”
聽完泫露的哭訴,邪神的臉色似乎變了變,但依然沒有任何動搖的意思。
見到這種情形,滄冥突然從背後抱住了泫露:“露兒,不要再爲我求情了,只要能在你身邊,這樣抱着你,就算是死,我也是願意的。”
“哼,果然這麼癡情嗎?既然如此,就算是死,你也休想碰到露兒的半個指頭,現在就從世界上消失吧!”邪神狠狠地說完,再沒有留下一點餘地,他一揮手,迅速將泫露從滄冥身旁拉了回來。接着,天空中似乎是出現了一團暗紫色的雲層,迅速向着這邊移動過來。
見到空中的東西,連地上的魔兵都發出了陣陣哀號,他們似乎想找地方躲避,但是已經來不及了,那團雲已經撲了上來。那是一羣紫色的蝙蝠,長着無比鋒利的牙齒,落到人羣中瘋狂地撕咬起來。
“嗜血蝠本來是魔靈的東西,現在輪到你自己來好好享受一下了。你不是想在露兒身邊嗎,現在就讓你屍骨無存,看你還如何能抱着她!”
“不要……不要……”泫露拼命地喊着,早已沒有了往日的冷靜和理智。當她終於從邪神旁邊掙脫開時,嗜血蝠已經飛走了,地面上只剩下了斑斑血跡和數不盡的白骨。
“哼,浪費這麼多手下爲他陪葬,已經很便宜他了。”邪神毫無表情地說着,然後緩緩伸出了右手,一隻碩大的紫色蝙蝠慢慢飛了過來,將紫色魔晶放到了他的手中。
泫露絲毫沒有心情去理會其他的事情,她一步一頓,彷彿被奪去了靈魂般,慢慢走到了那堆白骨面前,曾經風度翩翩、聰明絕代的人,竟然一朝變成了這副模樣,泫露甚至不知道,這其中到底哪一個才屬於他……
泫露頹然跪在地上,就這樣久久地跪着,任憑眼淚不停地落下來,過去的那一切,終究是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好了露兒,不要難過了。”邪神重又恢復了和藹的模樣,他走過來扶起了泫露,將她摟在懷裡安慰道,“如果你捨不得他,等到爲父恢復了力量,就馬上爲你造一個‘玩具’,保證音容笑貌都和他一般無二,這樣如何?”
“謝謝父親。”泫露十分勉強地笑了笑,隨後又自言自語道,“只可惜,無論再怎麼想像,世上也不會有人再比得上他半分。”
“露兒,你——”邪神似乎露出了些許不滿,不過到底還是沒有說什麼。
接着,泫露轉身向着邪神深深行了一個禮:“父親,既然他已死,世上便再沒有人會威脅到您了,您也就不再需要我了,請允許我一個人前往僻靜的地方去閉關修行。”
邪神知道泫露已經心灰意冷,所以並沒有阻止她,只是點了點頭。
青霜也早就來到了這裡,不過她並不敢貿然上前,只等到泫露已經離開了邪神一段距離,她才急忙向前擔憂地喊道:“小姐,你不要緊吧?”
泫露沒有回答青霜,一個人慢慢走遠了。青霜正想追上去,卻被邪神給制止了:“青霜,小姐已經說過了,她要自己去修行,你就不要跟着了。”
“是,主人。”青霜停下腳步,恭恭敬敬地答應了一聲,但是卻有一種不祥的感覺在她心中蔓延開來。
邪神把玩着手中的紫色魔晶,臉上露出陰冷的笑容:“其實滄冥對我還是有點用處了,只可惜他太不值得信任了,我只能重新找個可靠的人。現在再重新創造一個人是不可能了,只能利用現有的靈魂來改造,現在,也只有你了。”
“主人……”青霜驚恐地看着邪神,卻不敢露出任何不情願的表情。她知道,一旦被改造,她也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但她卻沒有任何拒絕的餘地,因爲她的一切全都來自主人,根本不屬於她自己。
邪神將手放到了青霜的頭上,接着,青霜的整個身體都變得模糊起來,沒過多久,青霜便完全變了一副模樣,她,或者應該說是他,已經完全變成了滄冥的模樣。
“主人。”青霜對着邪神行了個禮,並露出了一絲充滿邪氣的笑容。他的一舉一動都與滄冥一般無二,簡直看不出有什麼區別。
“好。”邪神滿意地點點頭,將魔晶遞到了青霜手中,“戴上它,利用好我給你的相貌和一切,去幫我消滅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