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引發了大家的好奇心之後,滄冥突然又沒有了繼續說下去的意思,最後還是小影又發問:“爲什麼不存在了啊?難道是……死了?”
“沒有,他現在……生活得還不錯吧。”滄冥看着遠方,還是那種很無所謂的表情。
“那,他現在在哪裡啊?”小影又一次追問,這一次,她是想知道這個人對自己有沒有威脅,另外……還爲了驗證她一個瘋狂的猜想。
滄冥掃視了一下衆人,終於緩緩地開口了:“其實,曾經的黑暗神使逆光……”接着突然壓低了聲音,把頭靠到了小影耳邊,說道,“就是我。”
小影表現得出乎意料的平靜,她剛剛也已經猜到這個答案了,既然兩位黑暗神使的身份其他人都不知道,那麼唯一能對他們的身份如此瞭解的也就只有他們自己了。
滄冥說完,又直起了身子,露出了他一貫的那種淺笑,輕輕地問:“你現在還相信我嗎?”
“相信什麼啊?”小影一時不明白他的意思,傻傻地問了一句。不過,剛問完,她馬上就明白了。在以前的時候,她以爲滄冥只是毀滅之神手下的一個小奴隸,在那邊備受壓迫,當然會相信滄冥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而現在她才知道,原來毀滅之神把滄冥和他自己的女兒養在一起,看着滄冥在那邊混得還是挺不錯的,滄冥就這麼突然跑來投靠自己,他的動機確實值得懷疑啊。
想了這麼多,小影的回答卻還是那麼一個:“相信,當然相信,爲什麼不相信?”
“難道,你就不怕……”
說實話,小影還真不怎麼怕,雖然滄冥對別人真不怎麼樣,但他對小影確實是很好,雖然不知道他是什麼目的,但小影就是沒辦法怕他。所以,小影聳聳肩說:“我不怕,要頭一顆要命一條,喜歡的話你就拿走好了。”
“哈哈,我什麼都不要,只要……你覺得開心就好了。”滄冥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語氣裡竟是出奇的溫柔,不過,他馬上又轉過頭,再也沒說什麼。
這句話還是刺激了小影一下的,不過,因爲星嵐在一旁吵着要知道逆光的事,所以小影也沒心思再去回味,她還得抽出空來哄騙小孩。小影可不敢讓星嵐知道滄冥的身份,小影相信滄冥並不代表大家都相信他,爲了求安寧,小影只能撒謊說:“我也不知道。”
“他剛剛明明和你說了啊,你怎麼不知道呢?”
“他沒說,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他剛剛只是裝裝樣子而已,其實他什麼都沒說。”
“真的?”
“真的,我騙你幹什麼啊?”
說完這些,星嵐果然相信了,而小影也開始佩服自己撒謊的功夫了。不過,打發玩星嵐以後,小影又開始回味剛纔滄冥的話了。聽了那句話,雖然知道不可能,但小影腦袋裡還是不斷在重複着一個很瘋狂的假設:難道,他之所以背叛毀滅之神,竟是因爲我……
經過了一天的急行軍,傍晚是大家終於決定要歇歇腳了。目前他們處在荒地的邊緣,人跡罕至,不過,在這裡晚飯是不用擔心的,因爲這個世界裡最不缺的就是野獸,所以星嵐也終於有用武之地了,他可以提供從獲取原材料到加工成成品的一條龍服務,真可謂是野外生存必備啊。
有人把準備晚飯的事包了,剩下的人便清閒了很多。幻塵細細地擦完他的劍,然後就開始拿着樹枝在地上研究套路,也好,以後他會派上很大的用處的。滄冥去找了棵樹,舒舒服服地躺在上面,他面前懸了一本書,偶爾見他擡一下手指,那書便會自己翻動一頁。小澈當然是乖乖靠在小影身邊了,他怯懦地抓着小影的衣服,好像生怕小影會跑了似的,小影也只能隨他了。
靠在冰澈身邊,小影又開始想入非非。現在,跟這麼幾位大神在一起,她所起到的唯一作用也就是維護內部和平而已,唉,自己作爲女神的代言人,竟然連一點魔法都不會,而且還沒半點什麼特異功能,若不是身上的魔晶取不下來,估計這些人早把自己一腳踹了吧。
自卑了一番後,小影又把念頭轉向了另外的事,她對着冰澈問:“小澈,今天你說你認識那兩個黑暗神使?”
冰澈輕輕瞄了一眼滄冥,又點了點頭。
“能和我說說是怎麼回事嗎?”當然,小影知道自己完全可以把這句話變成肯定句,冰澈又不是滄冥,只要小影問了,他怎麼會不說呢。
正在冰澈慢慢整理自己的語言的時候,大家同時聽到了一陣叫聲:“我回來啦!”小影也只好嘟着嘴說:“怎麼偏這個時候回來?”她只能又轉頭對冰澈說:“算了,等一下再說吧。”
接下來的工作便是生火做飯,大家都吃得很盡興,另外,他們還一起制定好了路線。根據指引,他們要到達目的地的話似乎是要橫穿大陸,所以他們把路線儘量選在靠近大陸中央的地方,這些地方女神的殘留氣息還要強一些,對他們也算有利。一路的城鎮並不很多,不過卻要分別經過四個種族的領土,一說到這些小影就忍不住興奮,帶着四個少主去公費環遊世界,聽聽就很大氣嘛。
今晚的狀況似乎格外幸運,一直到他們討論完畢他們竟然都沒有打起來,真的也算是個奇蹟了。晚飯之後大家又各自歸位,滄冥又開始去看他的書,星嵐則拉着冰澈去一邊玩了,只剩下小影自己在火堆旁發呆,偶爾,她也會朝着滄冥的方向看一眼,雖然知道他不可能真的在乎自己,但是一想到他今天說的那些話,心裡還是有種奇怪的感覺,也難怪,畢竟是頭一次有人對她這麼深情款款嘛,小影也不禁希望這一切都是真的……
當小影望着火堆出神的時候,突然一根樹枝朝着她飛了過來,直接就打向了她的臉。小影根本就來不及思考,下意識地用手一擋,樹枝便被她打飛了,不過,她還是出了一身冷汗的。隨後,她馬上擡頭尋找“真兇”,便看見幻塵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他在火堆旁坐下,戲謔似的笑着說:“反應還不錯啊。”小影很不滿地翹了翹嘴巴表示抗議,接着,她又不自覺地朝着滄冥的方向看了一眼。
“傻瓜。”幻塵又低聲說了一句,把小影的思緒拉了回來,這次,小影連不滿都懶得表示了,反正她也習慣了。
“難道今天他說的那些話,你都當真了?”幻塵還是很快步入了正題,小影心裡也明白,不過還是明知故問了一句:“哪些話?”
幻塵又笑了,這次是不折不扣地嘲笑,不過沒等小影再說什麼,他馬上又正色說:“他是個危險的人,即使站在同一邊,也不得不防。”
小影馬上明白了,這傢伙的目的是來提醒自己的,看樣子,他什麼都知道。當然,這也不奇怪,他又不傻,既然小影都能猜到一二,他心裡當然更加地清楚,不過呢,他今天明明在前面是一副對一切漠不關心的樣子,原來還是在偷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