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景澤擡頭瞥一眼邵景嫺,很直白地說:“想盡快和小婭在一起。”
感受到大家異樣的眼光,周婭的心跳加速。她也爲邵景澤突然提結婚感到意外,她以爲他和她之間隔着千山萬水,卻沒想到這麼快。
轉念一想,大概只是說說吧!她這樣的女人,離過婚且是邵景御曾經的女人,從來不敢奢望能嫁給邵景澤這樣的男人。
邵景嫺一愣。她這個弟弟一旦作出了決定就表明他已經考慮清楚了。
邵景嫺微微一笑:“你這麼決定,邵正勳同意了嗎?”
“他很少強迫別人。”邵景澤不以爲然。
邵景嫺失笑,一時無語。
四個人一起吃飯,有點安靜。
“吃菜景嫺,今天的飯菜是我讓方嬸特別爲你準備的。”邵景澤的聲音打破了平靜。
邵景嫺看着衆多大餐中的一道主菜,陰陽怪氣地哼了一聲。“我怎麼不記得自己愛吃黃花魚!”
“這個是小婭愛吃的!”邵景澤幽深的眼眸含笑,然後夾了一塊魚肉剃去魚皮夾到周婭的碗裡。
“你不吃魚皮?”邵景嫺手中的筷子一停,看不慣地瞥了她一眼。
周婭難爲情地點了點頭。
以前在邵家吃飯時,有一次她只是對傭人隨口說了一下,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就記住了!
本來該感動的,只是此時邵景嫺的眼睛如利箭般朝着她射殺而來,她心中倒希望邵景澤今天對她表現地冷漠些,
都說,秀恩愛,死得快,一點沒錯!
彆扭地吃完一餐飯,邵景嫺拉着邵景澤去室外聊天。周婭如釋重負地走進書房,找了一本小說看着打發時間。
書房門虛掩着,有人推門而入,周婭擡頭望過去,放下了書。
田茜兒聽着胸膛走了進來,她已換了一件背心和短褲,短褲很短,裸露着圓潤的白腿。她的年紀不大身材卻發育地很好,洋溢着青春的氣息。粉嫩的兩片脣很是豐盈,更顯示出了高於她年齡的風情。而她腳踩着的細帶子的時尚波西米亞風平底涼鞋,把白白的腳掌暴露無遺,是周婭不敢嘗試的。
“周小姐。”田茜兒銀鈴般的嗓音在偌大的書房裡響起。她雙手絞在一起緩緩走向了周婭:“我有個問題想問你一下,也就是隨便問問——”
周婭爽朗地說:“沒關係,你問吧。”
“邵大哥說了要娶你,是嗎?”
周婭臉上一紅,她該怎麼告訴田茜兒她也是剛剛聽說。“這要看他了。”
“可是我不明白,之前你是邵家二少爺的老婆,怎麼轉而嫁給邵大哥?”
望着田茜兒用一種天真而迷茫的目光看着自己,周婭也是徹底無語了。
乾咳了一聲,她說:“這個問題很複雜,我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只能說,開始我也抗拒過,但人是感情動物,感情來了,所有的一切就都不是問題了吧。”
田茜兒不甚理解地眨了眨眼睛。“什麼感情啊,都是虛的,要我說,現實最重要,我是看老師對大少爺要娶你不太滿意,纔來問問情況的,你別怪我多嘴啊。”
呃,說話這麼直白的人不是太無知就是太精,周婭是不願意把所有人往壞的方面想,可是經歷過一個孫沫沫,她已經學會了防備別人,在沒了解她之前,少言寡語。
夜幕已經降臨,深藍的天空飄着幾顆稀疏的星子,大大的圓月掛在樹梢。
草叢裡響起了蟋蟀的叫聲。
在花園半月形的游泳池前,靜謐的月光下響起一個女聲。
“周婭到底曾是邵景御的女人,你就算選誰也不該選她呀,乾乾淨淨的女人到處是。”邵景嫺苦口婆心地解釋着。
她對面的男人卻絲毫不爲所動,眼底的眸光森冷。氣勢迫人。“她就很乾淨,這事兒你別管。”
“你……”邵景嫺的眼神裡充斥着失望,悽苦一聲:“你顯然忘記了自己留在邵家該做什麼!”
“忘不了。”邵景澤深沉地咳了一聲,沉聲道。
“不,你忘記了!忘了這些年來我和媽在面外受的委屈!你也不知道,媽她死的有多慘。肇事司機到現在還沒有找到。”她漂亮的臉上充滿了苦澀。這苦,也只有她一個人能嚐到,一個人知道。
“別哭了。”邵景澤眸光一沉,聲音冷冽。“就算掘地三尺我也要找到那人。至於邵家欠我們的,統統都要討過來!”
“可是景澤你知道嗎?在邵家你和邵景御不一樣,邵景御是真正的天之驕子,而你就只有通過自己的努力一步步往上走,讓邵正勳看到你的實力,對你刮目相看,是,我承認你今天做到了,可是你也不要忘了一切都還沒有結束。邵景御和田蘭手上有田冰這步棋,隨時都準備把你扳倒。”
邵景澤皺了皺眉,勾了勾脣。“你說的沒錯,可這和我娶小婭有什麼關係?”
“你要是能娶田冰的女兒,這一切就又會不同。”
邵景澤瞳孔一縮。“這就是你把田茜兒帶在身邊的原因?”
“不,是她願意跟着我,我雖然腿成了這個樣子,但是說到彈曲子,整個香港還是有名氣的,那丫頭就是喜歡鋼琴。”邵景嫺顯得很是傲慢:“我從沒給她提過希望她和你在一起的事情。”
“那最好。”
“景澤……”
“今晚我和小婭不走了!”打斷了邵景嫺的話,他就往別墅裡面走了去。
“你……”邵景嫺哼了一聲,手掌用力拍了一下輪椅的扶手。
變了!全變了!明明是他的弟弟,卻根本就沒有了他這個孿生姐姐。
不都說孿生子會心心相惜嘛,根本就是假的!一個離過婚的周婭都把他給收服了!
所以說,她也是才發現自己的弟弟也難免落入重色輕家屬的俗套!
唉!毀了!
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望着天上兩三點星子,想起了很多往事。
因爲邵正勳,母親帶着她在香港討生活時心情是何等壓抑,一度服用大量的抗抑鬱藥物。
在那種大都市,母親賣過保險,當過銷售員,經濟危機時甚至給富人家當月嫂,即便這麼艱難,還是給她買了鋼琴,供她讀知名音樂學院。
終於邵景嫺沒有辜負母親的希望,憑藉着自己的努力,躋身香港知名鋼琴家的行列。
然而之後隨之而來的一場噩夢般的車禍,逃也逃不了,母親當場死去,而她,變成了這個樣子。
之後她不再登臺演出,而是在相關的慈善團體的牽線下擔任起了大學的教師,業餘時間也帶了不少學生。
後來的後來,邵景澤正式成爲邵氏首席總裁,找到了她這個當姐姐的,使得她過上了如今這般大小姐的生活。
邵景嫺始終,正是因爲當時邵正勳的遺棄,使得他們失去了母親,使得她失去了行走的能力。
她恨!恨邵家!更恨她那個父親邵正勳!以及邵正勳的妻子田蘭,以及田蘭的兒子和女兒。
她又低頭看自己落在輪椅上裙子內的右腿,一股悲涼自心中升起。
景澤!姐姐是不行了!全看你的了!
邵景澤回到別墅就開始找周婭,同時不聽地喚她的名字,半天也沒有得到任何迴應。
這小丫頭能跑哪去了!
“邵大哥和老師聊完了?”田茜兒邁着長而圓潤的雙腿走了過來。
邵景澤的眼神在四周的房間內搜索着,只是敷衍地應了一聲。“她還在院子裡,你不忙的話去看看。”
“好的。”田茜兒高興地應道。“邵大哥今天會留下來住吧。”小女孩兒說着,低垂下了頭,臉上已染了幾分薄紅。
“恩。”
“太好了,我接老師回來後就讓方嬸爲你收拾房間,那麼周小姐她要怎麼回去?”
“她不回了。”
“哦,那可以讓周小姐在我的房間睡。”田茜兒歪着腦袋構思着。
“不用了,小婭和我住一起。”邵景澤冷淡地說了一聲,便走向了最後沒找過的書房。
田茜兒一呆,脣動了動還想說什麼,終究是沒有張嘴。只呆呆望着邵景澤冰冷的背影,伸手捏下了一把身旁滴水觀音的葉子,百無聊賴地扯拽了起來,就這麼扯着拽着走出門。
打開書房的門,赫然看到了趴在書桌上睡覺的小女人。
她閉着雙眼,長長的睫毛垂落,一張嬌俏的小臉微微仰着,兩片嫣紅的菱脣微微翹起,看起來引人採擷的櫻桃。
邵景澤邁開長腿走了過去,低下頭,緩緩地靠近了她,妖孽的薄脣對準她側面的小嘴親了下去。
周婭小寐正香甜,依稀感覺到自己的哈喇子要流下來。
沒有忘記自己是趴在書房睡覺,她趕緊張嘴想要抑制住哈喇子落在桌面上。
誰知她這一張嘴,就含住了一個柔軟而炙熱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