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時,邵景澤的態度柔軟起來。“親愛的,明天晚上是新手機的發佈會,你要不要做爲女主人來參加呢?”
發佈會應該是很熱鬧的。她切牛排的手頓了一下。“發佈會上的美女模特很多吧,我可不想當人家的綠葉。”
“我精挑細選的老婆怎麼會是綠葉呢!”邵景澤溫和道:“再說了!我不會讓你到現場給那些女人當綠葉!”
“這就是說,我必須去了?”周婭看他的臉色像是這樣。
“讓你來還有一件重要的原因,借這次發佈會爲我們將來的婚禮造勢,當然婚禮也能反過來對新手機的發佈起到炒作作用。”邵景澤沉聲解釋着。
“啊,你這個奸商,連自己老婆都利用。”周婭忍不住嗔怪道。
“不,我是想你親眼見證一場劃時代手機問世的歷史時刻。”
不得不說,這個男人的口才太好,一席話讓她差點沒流出口水來。“好吧,我去,就是沒有晚禮服。”
“我已經準備好了,夫人面子大啊,竟然讓爲夫親自爲你挑選禮服,這待遇是vip級別的。”
“少油嘴滑舌,又不是沒有挑過,結過婚就嫌麻煩了?”
“不敢!”說着連忙用刀叉爲她切盤子裡的牛排,都切好了,讓她吃。
吃完飯,邵景澤先上了樓,周婭進去房間後赫然發現大牀上擺放着一套藍色的晚禮服,深藍色的晚禮服,就像安徒生的童話裡,關於海的那段描述,像最美麗的矢車菊花瓣,深邃的高貴,雅緻的從容,就像一朵漂亮矢車菊,自然清麗,飄逸自然。
“好漂亮啊!”周婭不由驚歎不已,美麗的衣服是每一個女人的追求,她自然也不例外。
站在鏡子旁邊的邵景澤笑道:“去換上看看合不合身。”
大概十幾分鐘左右,周婭緩緩的走出來,深邃透明,純潔空靈的藍,穿在她的身上倍顯高貴和雅緻,露肩的禮服,包裹着她姣好的胸部曲線,曲線下月白色的編織腰帶,將胸線輕輕一束,瞬間顯了她的胸部豐盈,勾勒出完美的聳狀,編織腰帶上面,深深淺淺的透明寶石如同垂掛的瓔珞,閃爍着璀璨的光芒來,自然下垂的裙紗,折褶成一朵綻放的矢車菊的花形,內襯的月白裙緞迤邐下垂,自然折褶的裙緞上用深邃的藍精美的繡藝,繡着栩栩如生的矢車菊,仿若月光射下的湖邊遍開了清麗纖細的花兒,一片繁麗綺然。
隨着她緩步從容,迤邐而來,內襯的月白裙搖曳生姿,姿態優美,仿若將開未開,若綻未綻放含苞欲放的矢車菊,美麗而飄逸。
“很漂亮!”邵景澤走過去,拉着她的手目光貪婪灼熱。
“漂亮的是裙子,還是人呢?”周婭看着他幾乎失魂奪魄的神色,興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裙子漂亮,但是穿上它的人更漂亮。”邵景澤聲音晦澀中帶着沙啞,看着眼前美得驚豔奪魂的人兒,幾乎移不開眼。
周婭忍不住輕輕的笑了起來。
“小婭,矢車菊的花語是遇見幸福。”邵景澤低低沙啞的聲音在她的耳邊低喟着:“你遇見了幸福嗎?”
周婭看着他:“你難道不是我的幸福?”
遇見邵景澤,就相當於她遇見幸福,邵景澤以傾城絕世的姿態進駐她的生命,徹底打破了她生命之中的宿命,這一世的她可待幸福。
“你的幸福只能是我。”邵景澤輕輕的笑了,那笑容如羽毛一般輕如鴻毛,卻彷彿擁有重如泰山的力道,堅定而從容,他傾身吻了她的額頭。
周婭在對面的鏡中看到邵景澤繾綣溫柔的姿態,一顆心瞬間融化成爲一灘春水,只剩下纏綿。
“知道吻額頭代表什麼嗎?”邵景澤的目光專注的看着她,眼中流露綺麗豔致的纏綿。
“代表什麼?”周婭低聲問,吻額頭這樣普遍的動作,她怎麼會不知道代表什麼,她只是想聽他親口對她說出來而已。
邵景澤看着低聲道:“代表珍寵與呵護,代表想要保護,代表想要照顧!”
周婭緩緩的綻放出一抹動人至極的笑容,輕輕的傾身投進他的懷裡。
他永遠也不會說“我愛你”這樣的愛語,但是永遠能說出比“我愛你”更動人的情話,這就是邵景澤似看巧言令語,實則內心十分的保守。
邵景澤抱了她一會兒,輕輕的拉開她的身體,雙手順着她的肩膀下滑,溫柔的牽住她的手,牽着她坐到梳妝檯前,竟然爲她梳起了長髮,而後又爲她綰起了髮髻。“澤還會這個?”
“爲了老婆,有什麼不可以學的。”他理所當然的聲音,再次讓她小鹿亂撞。她就知道,和這個人生活永遠不乏浪漫的情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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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陽光透過窗簾射進房間內,邵景御在牀上翻過身體,只覺得自己的腦袋有些昏沉,身上有些發冷,努力地張開眼皮,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金色的陽光。
陽臺的門打開着,蒼涼的風吹進來,窗簾也在涼風中搖曳飛舞着。
這地方不是邵家他的臥室嗎?
他最近都住在公司裡,怎麼會回到平這裡?
他想着,腦袋裡又是一陣痛,連忙爬坐了起來,下意識的朝房子內掃了一圈,很快發現了坐在自己對面沙發上的孫沫沫。
孫沫沫腹部平坦,已然失去了孩子,他真是不知道,再次失去孩子的她,還有什麼臉面留在邵家。
可偏偏,邵正勳認爲他馬上結束第二樁婚姻,有損邵家的形象,堅決反對他們離婚,孫沫沫就仗着這一點,繼續留在邵家。
邵景御乾脆住在公司,一來是因爲不想跟她爭吵,二來不想見到她。
孫沫沫整個看着有些憂鬱而憔悴,那雙眼睛,看着就能知道,估計是煎熬了一夜,眼底有些乾澀而暗淡無光。
邵景御坐直了身子,黑眸裡的迷離已經褪去,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冷冽,不冷不熱的掃了孫沫沫一眼,也沒有說上一句話,便起身朝衛生間走了去。
他不想去問他爲什麼會在這裡,也不想去問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因爲他發現,面對她,他已經無話可說。
“你喝醉了,是我跟秘書把你扶了回來,夜裡發了高燒,你一整個晚上都在喊她的名字。”
孫沫沫乾澀苦楚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了過來。
邵景御聽着,腳步果然頓了一下,然而,到底也沒有停下來,又繼續往衛生間走了去。
只聽到沉重的關門聲響起,緊接着,便是一陣嘩啦啦的水聲。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般的那麼長久,邵景御才披着浴袍從裡面出來,從客廳裡穿過的時候,好像沒有看到孫沫沫似的,徑自進入臥室,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
孫沫沫推開門走了進來,見他正站在鏡前打着領帶,連忙走了過去,正想從他手中拿過領帶替他繫上,然而,邵景御卻避開了她,不讓她靠近,聲音冰冷而絕情,“別碰我!”
“景御——”
孫沫沫怔怔的看着邵景御,心底忍不住又是泛起一陣苦澀,“我都不知道,你居然會厭惡我到這個地步,邵景御,要比絕情,恐怕誰也比不上你,誰也比不上你!”
“我們之間有過多少美好的過去,你竟然將這些忘得一乾二淨!邵景御,你說過會永遠愛我,不管我做過什麼,你都會永遠支持我,永遠深愛我,對我好你都忘記了嗎?難道那些只是你在牀上說的甜言蜜語?過後都不算數?還一整晚都在念着她的名字,她可是你最憎恨厭惡的人,你這麼會變成這樣了景御!”
孫沫沫心痛如刀絞,她一直以爲,只要她努力一點,努力的換回曾經,他就會回心轉意,回到她身邊,他們有過太多難忘的過去,就憑這些美好,不管如何,他們之間還有回憶的,而且她還有了他的孩子,剪不斷的聯繫,他最後一定只能回到她身邊。
可是如今孩子沒了,他越走越遠,遠得她幾乎連他的背影也快看不見了。
這段時間過來,漫長的好幾個月,她見他的次數不超過三次,而且,他根本不會回家裡,她還要在公婆面前幫他圓謊,說是他在加班。她每天都要費盡心思地扯謊,用一個個謊言去圓先前的謊言。
因爲她的事情,她和周家的關係也漸漸地冷卻下來。
周慶山遲遲不肯和自己母親結婚,一拖再拖,甚至那一天,他竟然去了常敏住的小區,只是猶豫着沒有上去。她孫沫沫不傻,知道周慶山心裡面又開始想常敏那個賤人了!
爲什麼男人都是這樣?得到手的永遠不去珍惜?
她也煎熬得很痛苦,她一個人支撐忍受着這一切,心裡的委屈苦楚,她根本就沒有地方吐,沒有辦法發泄,默默的忍受着,她以爲見到他的時候,至少還可以說給他聽,像以前一樣,能從他這裡得到一絲安慰的,可是,她卻從他口中聽到了周婭的名字,一整晚一整晚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