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海醫科大學附屬醫院的清晨永遠是繁忙的,不管是那個科室都是如此,畢竟靜海是個二線城市,人口可不少,而作爲靜海市最大、最好的醫院,靜海醫科大學附屬醫院自然負擔了主要的診療工作,每天醫院都是人滿爲患,到處都是人。
八點的時候靜海醫科大學附屬醫院急診科照常交班,頭髮花白的向雲飛都記不清自己有多少個清晨坐在這裡進行每天都是千遍一律的交班了,這樣的交班枯燥而無聊,讓向雲飛有些厭煩,但隨即他又開始不捨起來,因爲距離他退休沒幾年了,真從主任的位置退下去回到家,向雲飛認爲自己一定不會適應的。
護士交班一結束本該醫生進行例行交班,但昨天值夜班負責初診的金輝突然神秘兮兮的道:“主任給你看個稀罕玩意怎麼樣?”
向雲飛笑罵道:“你小子能有什麼新鮮玩意?那出來我看看,我告訴你小子啊,要是不新鮮你得請大家吃飯。”
金輝拍着胸脯保證道:“主任您老就放心吧肯定是新鮮玩意,要是不新鮮我金字倒着寫。”
有人不耐煩的催促道:“我說老金你就別賣關子了,趕緊的。”
金輝撇撇嘴,一貓腰拿出來兩樣東西,一個連接這氣針的膠皮管,一個還有血液殘留但早就凝結的玻璃瓶,這兩樣東西看得所有人都是一頭霧水,這什麼玩意?
金輝就知道沒人能擦得出來,直接揭開謎底道:“我昨天出診遇到個脾破裂的患者,普外的孫主任說了,脾都爛了,傷者是在裕華路那邊,距離我們醫院可不近。”
向雲飛立刻皺起了眉頭道:“你是說那個人沒死?”
按照金輝所說,傷者傷成這個樣子,距離醫院又遠,肯定是堅持不到醫院的,按理說應該是死了,可金輝突然說這事肯定就是沒死。
金輝點點頭,伸出手點點楚天羽弄出簡易自體血液回收機道:“沒死,有人用這玩意救了他的命,不過現在還在ICU,能不能扛過去可就不好說了。”
在場的人可都是醫生,聽金輝這麼一說立刻就有人明白了,驚呼道:“這玩意難道是簡易自體血液回收機?”
金輝聳了下肩膀道:“就是這東西,沒想到吧?沒想到吧?咱們靜海特麼的還有人懂戰地急救,真是日了狗了,聽說那小子還很年輕,就像是個剛出校門的毛頭小子,我感覺我昨天見鬼了。”
向雲飛沒辦法在保持鎮定了,當了這麼多年急診的主任,他很清楚靜海市就沒幾個人懂戰地急救,就算懂也是在部隊的醫院裡,市裡大大小小的公立、私立醫院就沒人懂,連他也只是瞭解一些,要說能自如運用各種戰地急救的技巧向雲飛自認沒那本事,他又不是軍醫,平時根本用不上佔戰地急救的技巧,可現在竟然有個毛頭小子懂這些,這可奇怪了。
向雲飛想了下道:“那小子不會是那個軍醫院校出來的吧?”
金輝搖搖頭道:“這我可不知道,我到的時候那小子偷偷溜了,也沒人認識他。”
向雲飛笑道:“有意思,我們靜海還真是人才輩出啊,不過這小子膽子也不小,敢用這種簡陋的自體血液回收 機,真是不怕患者出現血栓或者血液感染啊,真出現了,麻煩可不小。”
金輝附和道:“是啊,這小子簡直吃了熊心豹子膽,敢這麼亂來,要是患者死了,家屬鬧起來有他受的。”
向雲飛突然對金輝道:“當時要是換成是你,你小子怎麼做?”說完又對其他人道:“你們怎麼做?”
金輝抓抓頭道:“換成是我?我可沒這膽子,萬一患者出事怎麼辦?到那時候我可吃不了兜着走了。”
其他人也紛紛搖頭表示自己沒這個膽子給患者使用風險如此大的簡陋自體血液回收機,實在是風險太大,又是血栓,又是血液感染的,那個都要命,一旦患者出現這兩種情況死掉的話,家屬一鬧起來,自己麻煩可就大了。
金輝一干人感覺自己想的都沒錯,但誰想向雲飛突然猛的一拍桌子,怒吼道:“一羣廢物,你們還是醫生嗎?我問你們醫生是幹什麼的?”
向雲飛突然發這麼大的火,立刻是把金輝一干人給嚇住了,但金輝卻不服氣的道:“主任現在醫患關係本就緊張,我們這麼幹的話,一旦患者因爲血栓或者血液感染死亡,家屬在一鬧起來,我們麻煩可大了,這麼大的責任我們真扛不住。”
向雲飛怒視着手下這些人恨鐵不成鋼的道:“怕承擔責任就不救人了?醫生是幹什麼?是治病救人的,生命永遠高於一切,當時的情況不這麼做患者很快就會因爲失血過多而死去,這麼做我知道會有一定的風險,例如血栓,例如血液感染,但卻可以爲患者爭取到到達醫院進行進一步治療的機會,爲他活下去創造了機會,這些難道你們不懂?”
向雲飛說的這些金輝等人自然懂,當了這麼多年的大夫要是連這都不懂,那可真夠丟人的,但是正如金輝所說現在醫患關係相當緊張,你不用這種風險大的辦法救人,患者死了,家屬說不出什麼來,因爲條件有限,又不是在醫院,在有患者傷又那麼重,人死了,家屬能說什麼?
但是你要是用了這種不但簡陋風險還大的急救措施,人當時是沒死,是到了醫院,可一旦出現血栓或者血液感染了,人一死,家屬可就有話說了,例如我同意你們用風險如此大的急救措施了嗎?又例如人送到了醫院,你們這些大夫是幹什麼吃的,到了醫院我們花錢了人就必須給我治好,這類胡攪蠻纏、蠻不講理的家屬可不在少數,別的科室不說,就說急診,金輝這些人那個沒遇到過這樣的患者家屬?那個沒吃過他們的虧?
他們被這些人鬧得怕了,也寒心了,就算懂楚天羽所用的戰地急救措施,他們也不會冒這個險,實在是不想給自己惹麻煩,但他們不想給自己惹麻煩,就會有很多明明還有機會救過來的患者會死掉,最後吃虧的是誰?還是患者。
向雲飛當了這麼多年的主任,自然懂這些,發了脾氣後很開就無奈的道:“我理解你們,現在的醫患關係實在是太糟糕了,但我還是希望你們能對得起自己身上那件白大衣,記住你們當年醫學院畢業時候所宣的誓,生命永遠高於一切。”說到這向雲飛無奈的嘆口氣,無力的道:“交班就到這裡吧,查房。”
楚天羽可不知道因爲他昨天救人的措施導致靜海醫科大學附屬醫院的急診出了剛纔的一碼事,這會楚天羽正坐在家裡發呆,面前是他從末世帶回來的八萬塊錢。
明天就是留院考了但楚天羽並不擔心,他在末世裡跟南希學的通過留院考是沒問題的,現在他犯愁的是這些錢怎麼貼補家用,突然拿出這麼多錢,不找個合理的理由,自己母親肯定要認爲自己出去偷搶了,不然那來的這麼多錢?
在有這些錢就算母親拿了也不說什麼,可放在銀行也太可惜了,現在利息低得嚇人,放在銀行就等着貶值吧,遠不如用來做點小生意。
楚天羽很是犯愁這兩個問題,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好辦法,這讓楚天羽有些煩躁,他抓抓頭站了起來來到院子裡轉圈圈,這時候外邊傳來一個渾厚的男聲:“李嬸你這一大早的幹嘛去啊?”
楚天羽立刻是眼睛一亮有了,他趕緊打開門跑了出去喊道:“趙叔,趙叔。”
趙景波一愣道:“你小子怎麼沒去醫院?你媽可說了明天就是留院考,這馬上考試了你還不去醫院磨磨刀,不快也光啊。”
楚天羽上前一步一把拉住趙景波道:“趙叔你就別管什麼留院考不留院考了,我找你有事,正事,急事。”說完也不給趙景波說話的機會就把他給硬拽了進去。
爺倆說了足足一個多鐘頭趙景波纔出來,他揹着手一邊走一邊嘟囔道:“這行嗎?要是讓陳桂芹知道我跟她兒子合起夥來騙她,她還不得把我活撕了啊?”
時間過得飛快眨眼就是第二天,這天早上陳桂芹早早起來,難得一見的沒有自己做早點,而是出去給兒子買了豆漿、油條、豆腐腦、肉包子、小米粥,總之是買了一大堆吃的,至於兒子吃得了吃不了陳桂芹根本就沒考慮,她想的就是讓兒子早上吃他想吃的。
楚天羽看到這麼多早點是苦笑連連,道:“媽不就是個留院考嗎?你至於嗎?”
陳桂芹一瞪眼道:“廢什麼話?趕緊吃,一會還得去醫院那,小羽你可得好好考啊,咱們家就指望你能當上大夫了。”
楚天羽自信滿滿的道:“媽你就放心吧,我肯定能考過。”
楚天羽吃過早飯便跟母親一快去了醫院,娘倆到了醫院大門口發現不少家長陪着孩子來考試,剛要往裡走娘倆就是一愣,他們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