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月親自到了京師,她是分裂了的西月玄首領,這次是悄悄的沒有驚動人偷偷的跑來,昨天他們兩人已經見了面。想必見面也是沒有驚動其他人,陳君瀚更是推了和自己的約會去見邀月。
寧馨想到樹冠在走之前給自己關於邀月的忠告,邀月這麼偷偷摸摸的跑來莫不是真的被樹表兄說中想要帶一位有陳氏血統的孩子回去?若是這樣的話她也不該隱藏行蹤,正大光明的不是更好嗎。
想到陳君瀚有可能“貞、潔”不保,寧馨心中升起一股詭異的情緒。自家的肉要被外面的野崽子叼走了,按理說這會應該氣憤纔對,可是一想到這塊肉是帶着釘刺牙齒一口咬下去會讓嘴巴都爛掉。心中的那股應該生氣將那不知天高地厚的野崽子剝皮抽筋的心就淡了不少,甚至詭異的升起一股她到底打算怎麼吃了這塊肉,煎炸烹煮那種方式纔好?
邀月可不是一般的姑娘,能做上一個部族的首領無論她是用了什麼辦法都得想到法子不是。他們那裡民風豪爽,她又是部族首領,身邊當然少不了“解語花”了。女子在這個男權世界能夠做到她那樣已經是非常高的成就了,寧馨有時想着自己若是投胎到女性有一定話語權的部族,自己是不是也能做出一番成就。每每這般想後,答案也會不由自主的出現,毫無意外的是不可能。寧馨想想自己的性子,和女強人之前差了不知道多少個自己,典型的有賊心沒賊但。她有些好奇有賊心又具備賊膽之人面對這個情況到底會怎麼做。
寧馨的思路在她自己都不清楚的情況下如脫繮的野馬,一路疾馳到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
“娘娘,娘娘?”
寧馨迷路的思路被驚醒,見秀玉站在身邊手裡還捧着一束海棠花,想到之前自己好像是說要海棠來裝點屋子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這一束海棠花上面的水珠都要乾了。
“這花放在長頸白瓷的月下美人花瓶。”寧馨指着桌上一個五十釐米高的細瓷花瓶道。
“還有什麼事情,這麼吞吞吐吐的是要我問了才能說嗎?”寧馨帶着幾分打趣的衝着秀玉道。
“娘娘又說笑了。”自從寧馨入宮後,秀玉就跟着她,這幾年下來也是心腹。寧馨的性子本就沒有那麼多的規矩,對身邊的人也不愛沒事就擺主子架子訓斥什麼的,是以她們幾個有時也會“沒規矩”的說笑。飛燕和飛羽二人性子太直,寧馨沒出閣時她們就不懂開玩笑,那會一屋子的丫鬟在說笑時她們也不大明白她們哪裡值得說笑,主子交代的事情不就是應該好好完成,哪裡有討價還價的餘地更不要說在一旁說笑什麼了。她們二人雖是寧馨至今還在宮中的陪嫁人員,性子那般更不可能像她們似的對着寧馨說些“沒規矩”的俏皮話。
“是景山公主,她又遞了牌子。”秀玉知道寧馨並不想見景山公主,前幾次要進宮都被拒了。她雖然不懂朝堂之事,也不明白那日的查抄到底是什麼意思,可揣摩主子的想法卻是專業的。不論主子爲什麼這麼做,她只要知道自己需要怎麼做就行了,多餘的事情就不用管了。她雖然不知道好奇心害死貓卻明白做人最關鍵的是要謹守本分,不該知道不該做的事情通通不要去沾染。也是因爲她的本分和天生的聰穎細心才使得她如今越發的被重用,也更加有體面。
“景山公主說了什麼事情嗎?”寧馨雖然是疑問句,可語氣甚是肯定。若是沒有什麼特別的,秀玉絕對不會對自己說這些事情,自己拒了她幾次的入宮要求她是知道的,連明王妃的牌子都沒接就是因爲不想見她。寧馨有時會想到人生真是有太多的不可預料,當初哪裡想到兩人會是如今的模樣,她將壽之表兄推到池塘,自己恨死她了也不過是狠狠的揍了她一頓,事後還得威脅她不能亂說。即使她真的說出去,自己不也不過是不痛不癢的被責罰一頓。
可如今她想要進宮得遞牌子,自己不想見她直接說就好了,她就真的進不得從小長大一直住的後宮。那會自己揍她也是仗着自己年紀小,和最得寵的公主發生衝突也不會吃什麼虧。舅母那會可是恨不得生咬她,外祖母也不是硬生生的嚥下這口氣了,她那會也就是仗着年紀小才能那般胡鬧。可如今她卻是要看自己的臉色,幾次遞牌子都沒鬆口讓嫂子遞牌子還沒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後竟然還能要進宮,這要是在一起根本不敢想象。大陳朝最得寵的公主想要星星都得想辦法給摘下來啊,誰要是敢給她氣受,最好禱告自己能夠有氣活下去纔好。
“景山公主只是帶話來說南邊的月亮要到大陳來了。”秀玉不清楚這話的玄機只是重複話。
她見寧馨瞳孔微微縮緊,嘴角抿緊後又很快鬆開,她知道這是表示眼前的女子有些驚訝。一個人做一項工作做久了難免會對工作對象熟悉,很多事情不是因爲是不是聰明而是看夠不夠用心。術業有專攻,她對自己的專業一向是萬分上心,寧馨的總總小習慣她大概自己都沒有秀玉清楚,秀玉能從這麼多想要在寧馨面前露臉的宮女之中殺出一條血路,這認真專研的性子和過人的專業素質絕對是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這會見寧馨帶着幾分訝異但很快收斂神色,馬上明白這句話背後代表着什麼意思的模樣,她知道侄自己這話帶的沒問題。
“既然景山公主有事一定要進宮,那就不好總是攔着她了。今天沒空,那就後日請景山公主來罷。順便告訴景山公主,月亮只有一個,南邊的月亮到了我們大陳自然不會再是掛在天上的月亮了,要是想看南邊的月亮還是應該到南邊去看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