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曼馨和女秘書在董其剛的帶領下進了會客廳,老五帶着一衆保鏢全在隔壁守着。
董其剛指着豪華真皮沙發笑道:“薛總請坐,不知喝茶還是咖啡?”
“董老闆太客氣了,咖啡喝不慣,喝茶吧”薛曼馨雙手輕撫風衣坐下道。
董其剛笑着親自泡了一杯綠茶放到了薛曼馨身前的茶几上,薛曼馨笑道:“別忙了,董老闆,這一杯水解不了我們戰國集團的渴”
董其剛坐下笑道:“薛總說笑了,戰國集團猶如滔滔松江水,我董某人這一杯水無非是百川灌河的一朵浪花罷了”
薛曼馨淡淡的道:“董老闆未免太過自謙了,坊間有云新城道上三位大佬,馮老七狠,洪大勇陰,董大少敵千軍,足見董老闆之威望”
董其剛擺擺手笑道:“那倒是無事生非的人弄的,言過其實了,我這小打小鬧的不值一提,反倒是韓先生坐擁能源產業,馬踏松江兩岸,手下火槍隊,縱橫白山黑水,非我能比啊”
薛曼馨輕抿了口茶笑道:“董老闆,咱們也別互相吹捧了,談正事兒吧”
董其剛也正襟危坐點點頭道:“事情我也聽說了,但是畢竟不夠詳細,還請薛總介紹一下情況”
薛曼馨道:“那好,我就給董老闆說說,我們在六井區王集鎮的採油隊遇到了麻煩,由於徵地補償款的問題被有心人利用,一批地痞流氓和刁滑的鄉鎮幹部相互勾結,蠱惑鄉民把出村的鄉間土路全部挖斷,上百噸的原油運出不來,機械設備運不進去,生產陷於停頓,昨日晚上,採油工人被堵門恐嚇,採油設備和板房被砸,直接損失二十餘萬,情況愈演愈烈,所以我纔來新城求救於董老闆門下,還望董老闆施以援手,不勝感激”
薛曼馨講起話來快人快語,毫不拖泥帶水,頗有巾幗紅顏的風範,尋常男子也是不如,話說回來,要不是這樣的女子也配不上鼎鼎大名的韓老三。
董其剛點點頭疑惑地道:“薛總,恕我直言,戰國集團家大業大,二十萬的損失不吝於九牛一毛,應該不至於讓薛總親至坐鎮處理吧?”
董其剛說的是實話,他是懷疑還有薛曼馨隱藏了什麼隱情,纔有此問。
薛曼馨兩手交疊,大有深意的看着董其剛道:“二十萬的損失戰國集團沒放眼裡,但是我們在新城有二十餘支採油隊,現在這邊出事兒了,始作俑者其無後乎?”
薛曼馨是擔心引起連鎖反應,現在這邊起火了,不壓下去的話,其他地方羣起效仿,極易造成疲於奔命的麻煩,到那時造成損失不算,想處理這一態勢所要消耗的人力物力資源更是個麻煩。
董其剛點點頭道:“薛總的顧慮是很有道理的,地痞流氓和鄉鎮幹部都好對付,黑白兩道的,我全能應付,但是農民這一塊兒就有點棘手了,萬一釀成羣體性事件可不是鬧着玩的,恕我直言,戰國集團不會剋扣農民那兩個苦哈哈的賣地錢吧,這可是他們的的命根子啊,要真是這樣的話還真不好處理”
薛曼馨仰着身子靠在沙發靠背上道:“董老闆太小看我們了,我們戰國集團每年的各類善款都有數千萬,豈會在乎這一點小錢,錢早已經一分不少的給了區裡,但是他們在下發的時候有人剋扣挪用了,年關將近,發不出錢來,農民鬧起來了,兩級政府就把污水潑到我們身上了,但是當務之急把事情壓下去,這纔是我次來的目的”
董其剛道:“韓先生十年之積威,火槍隊的威猛犀利都解決不了的問題,
我董其剛何德何能啊,恐怕是無能爲力了”
董其剛不是三歲小孩子了,已經過了跛子游泳不知深淺的年紀了,不會什麼事兒都摻和,就算再想和韓老三搭上關係也不會爲了韓老三的事兒把自己搭進去。
薛曼馨也知道唬不住董其剛這種人精,心裡嘆道,三哥要是在家的話,還用費這事兒嗎?就算要求到董其剛頭上,董其剛還能如此討價還價嗎?但是這話沒法說,也不能說。就笑道:“家家有本難唸的經,說實話,我們的主要關係都在油田系統內,市政系統這邊有那位大神坐鎮,我們也不能輕易越界,否則用以引起糾紛,會讓上邊難辦,至於火槍隊,對付流氓地痞可以用,但是對付農民用不上,也不能用,咱們生意人嘛,和氣生財,也只求財,董老闆你說呢?”
撈過界的問題一直是爲各方勢力所不齒的,薛曼馨說的那位大神就是松江省委常委兼新城市委書記齊嶽北,戰國集團雖然勢大,但是畢竟是生意人,輕易不會與地方政府發生劇烈摩擦,更何況,齊嶽北不是一般的省委常委,是黨國九老之一的齊老的小兒子,韓家雖然也是爬雪山過草地走過來的紅色大家,但是想與齊家爭鋒還欠點火侯,除齊嶽北一派之外,剩下的實權人物也各有陣營,想要讓他們出面干涉,成本太大不划算,所以在朝的不行,就只能考慮在野的,而在野的這些三教九流的人物,只有董其剛最符合標準。
董其剛嘆了口氣道:“感謝薛總坦誠相待,但是還請薛總容我三思”
董其剛可以等,但薛曼馨等不了,董其剛也正是看中這一點了,才這麼說的,生意人嘛,總要講究個漫天要價落地還錢。
薛曼馨也知道這一點,就話鋒一轉,笑道:“聽說董老闆想在江水也開一家夜色人家,不知這個消息屬實嗎?”
董其剛笑着點點頭道:“確有此事,各項工作正在籌備之中”
薛曼馨笑道:“按說以董老闆的人脈,在江水城也是暢通無阻,但畢竟軍地有別,有些事情不那麼方便,我戰國集團願意入股夜色人家,當然了,董老闆絕對控股的地位不會改變”
薛曼馨一句話就點出了董其剛的底氣所在,松江省委常委,省軍區司令員李明德是董其剛的老丈人,這個事情瞞不住薛曼馨的。
董其剛一聽這話,心下大喜,江水是副省級的省會城市,是全省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 一灘子水渾得很,遠比新城的情況要複雜得多,就算是有老丈人做靠山,但是軍隊肆意干涉地方事務這也是犯了忌諱的,但是要能和韓老三合夥的話,情況就不一樣了,可以保證暢通無阻,但是董其剛也明白薛曼馨的便宜不是那麼好沾的,想要在江水立足,就必須保證薛曼馨在新城的產業的安全,這就是利益交換。
巨大利益面前,董其剛不得不表態了,就笑道:“薛總開出的條件太看得起我董某人了,這件事兒我可以辦,但說句實話,萬一搞大了,我未必兜得住”
“格格”薛曼馨肆無忌憚的笑了,笑過之後面無表情的道:“董老闆要是看不起我戰國集團,看不起我們韓先生就直說,犯不着拐彎抹角的拿我開涮,以董大少的威名足以鎮得住新城道上的魑魅魍魎,以令尊的地位,和令尊與齊書記的關係,足以讓那些刁滑幹部收回髒手,這兩點具備了,還有什麼可怕的呢?諾大個新城,你董大少要是兜不住的話,還有人能嗎?”
董其剛翹着二郎腿,凝視着薛曼馨,緩緩的道:“有一人能,只要他也出手,我們倆配合着,我敢保萬無一失,就算真出了事兒也挺頂住”
薛曼馨緊皺柳眉,懷疑的道:“董大少沒騙我?新城有這一號人物我怎麼沒聽說?”
董其剛不緊不慢的道:“是這半年的事兒,薛總沒聽過也不奇怪,就看薛總能不能請他出手了,還是那句話,我們倆互相配合,萬無一失”
薛曼馨笑道:“既有如此人物我倒是要見上一見,麻煩董老闆牽線搭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