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新城已經乍見寒意,蕭索的萬物都在昭示着嚴酷的寒冬正在逼近,天氣雖已轉涼,但是有些人的心裡卻是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不知所措。
一場針對市長潘再臣的風暴正在醞釀,並且是步步爲營有條不紊,在邵長青同意了江風以張豹爲跳板狙擊潘三的建議以後,二人很有默契的各司其職,江風主要負責具體實施計劃,邵長青負責與上層溝通及後勤保障支援。
隨後江風與邵長青又制定了欲擒故縱的策略,主要分兩步走,第一步,放了張豹但是對其進行秘密跟蹤,然後再由江風出面與其交易,第二步,交易得手以後再由邵長青出面將張豹攔下來抓回來,張豹這個王八蛋,想帶着錢跑,他做夢去吧。
目前爲止計劃進行順利,小齊跟蹤張豹後已經確定張豹到達了江水機場,可以肯定的是下一步必將是從江水坐飛機逃逸,雖然可以確定張豹的行蹤但還有一個問題,萬一江風的交易進行的不順利的話,那就不能抓張豹,雖然不能抓但是更不能讓張豹順利逃逸,要想達到這個目的的話那就少不了機場方面的配合,但是很顯然別說江風了,就是邵長青在機場方面說話也不管用。
如今包含江水機場在內的全松江省的機場實行的都是國家民航總局、民航東北地區管理局和松江省民航局三級垂直管理,三權在上,實行政企合一的管理體制,垂管單位的人事任免權及財權全是上級民航部門說了算,也就是說松江機場的航班飛不飛?什麼時候飛?飛往那?這一系列問題地方政府只能協調建議,但決定權還是在民航。
更何況江水機場坐落在江水市,機場方面或多或少會買江水市局的一點面子,畢竟是地頭蛇嘛,但是人家理都不會理你新城市局的要求,你千方百計的跟人家解釋我要破案,需要配合,但人家一句話就能讓你無話可說,你爲了破案就可以隨意更改航班時刻?,我們還有對旅客負責呢?你耽誤得起嗎?有能耐的話你倒是申請空中管制啊,你要是能申請到空中管制我就停飛,要不然旅客的時間就是生命,誰也耽誤不起。
麻痹的,平常也沒見航空公司這麼負責,航班延誤甚至停飛的時候有的是,更有甚者因爲飛機機組和航空公司較勁,竟然出現過各條航線各班次集體返航事件,麻痹的就算你要罷工也別拖了旅客啊,但是事情就這麼發生了,也沒見最後對旅客有什麼賠償。
這種垂管體制在壟斷行業裡大行其道,有句順口溜說得好“銀行加證保,石油加石化,兩電加一草,看門的也拿不少”“電老虎,水龍王從來不認爹和娘”等等不一而足,但是就是這幾句市井民謠卻道盡了銀行、證券、保險、石油、石化、電力、電信、菸草、自來水等行業的本質,更何況民航業更是涉及到了航線及空中管制等問題,誰敢隨便叫停哪趟航班?其實這事兒只要民航松江局點了頭那就是小事一樁啊,航班延後倆小時那就是屁大的事兒,可是就是這屁大的事你說了就不算,並且手續極其繁瑣。
邵長青將計劃以及所遇到的困難上報魏紅軍以後,得到了魏紅軍的首肯與支持,並由魏紅軍出面與省廳進行協調由省GA廳行文至民航松江局,得到民航松江局的支持以後,再由民航松江局出面與航空公司溝通交涉,然後再給松江機場方面下命令,這一系列環節打通以後,最後由新城市GA局出面具體與松江機場方面做最直接也最明瞭的配合,那就是將張豹所乘坐的航班延後兩到三個小時。
麻痹的就這點事兒,無論哪一關不打通你都辦不成,幸好魏紅軍與省GA廳常務副廳長趙秉海是中央黨校的同學,私交很好,由趙秉海進行居中協調,民航松江局還是要買這位大地頭蛇的面子的,所以還是比較順利的拿到了一系列的指令,最後由邵長青親自帶隊赴松江機場協調溝通以策萬全。
就在邵長青帶一箇中隊的人馬登車以後,就被有心人注意到了,晝防夜防家賊難防,刑偵支隊的副支隊長付和很快就得到了邵長青去江水的消息了,雖說不知道邵長青去幹什麼,但這畢竟是一套線索啊,那還不趕快向領導彙報去。
付和很快來到了常務副局長楊山的辦公室,一見辦公室裡只有楊山一人,付和就點頭哈腰的道“楊局,您讓我留意的那位,現在有動作了”
楊山坐在辦公室裡正悶頭抽着煙呢,一聽付和有消息就道“直接說”。
付和諂笑道“楊局,就在剛纔邵長青從嫡系的四大隊裡抽調了一箇中隊的人馬由其親自帶隊,疾奔江水而去了”
楊山聽到這個消息也沒覺得有什麼重要,剛想呵斥付和兩句,隨後又仔細一想,不禁想出點門道了,第一值此關鍵時刻邵長青此舉肯定是大有深意,並且臨走時調了一隊親信隨行,很顯然不會是去旅遊,那麼肯定是抓人,並且是與張豹一案大有關係的人,再聯繫到張豹的失蹤楊山瞬間就明白了,這很有可能就是去抓張豹啊,麻痹的,情況太重大了,莫非是張豹逃走了?邵長青等人怕丟醜就瞞着沒報?想悄無聲息的抓回來?很有可能啊。
楊山平靜了一下心緒道“老付啊,你最近的工作還是很有成效的,再接再厲啊,我還有點事兒,就不留你了”
付和見領導已經下了逐客令了哪還敢逗留啊,趕緊告了辭,隨後楊山拿出了手機撥了一個號碼道“潘少,據最新情況顯示,張豹很有可能已經逃走,並且逃亡方向爲江水一帶,不排除想從江水外逃的可能”。
電話那頭道“現在我們還沒有萬全之策,只能是穩住張豹讓他別亂跑,更別亂說,最好能不說話”
楊山心道“潘三太他媽狠了,張豹可是他的親孃舅啊,就這種關係還想着滅口呢”雖是這麼想但楊山還是想求證一下,就道“潘少的意思是滅口?”
電話那頭潘三道“麻痹的,那是老子的親孃舅,能說滅就滅了嗎?”
楊山長舒了一口氣,心道“要是連親孃舅都能殺,那老子這個外人豈不是更危險了?”嘴上卻道“潘少教訓的是,您說怎麼辦吧?”
潘三道“現在你找兩個心腹去新城中學接一位叫方韻的女教師和她的那個小兒子,記住一定要把理由編好,別讓那娘們瞧出破綻來,告訴你的人,把這對母子接出來以後就藏起來,還有誰也不準動手動腳,否則我要他腦袋,沒得到我的命令以前,不準出來,明白了麼?”
楊山雖然不知道潘三此舉是何意,但還是點頭道“我明白了,放心吧潘少,我一定完成任務”
潘三又道“記住,萬不得已的時候可以放棄那個女人,但是那個孩子一定要到手,明白了麼?那個女人和孩子的照片我的人會在新城中學門**給你們”
在楊山掛斷電話以後,又撥了一個號碼道“你準備兩個人現在去新城中學接一個叫方韻的女老師還有他的兒子,新城中學門口會有人把女老師和他兒子的照片交給你們,你們就說是豹哥的手下,現在豹哥在新城飯店等她們娘倆吃飯呢,記住把人騙到手以後立刻藏起來,沒我的親自命令誰也不準出來,還有記住那個小孩子是重中之重,要死保,明白了麼?”
二人領命而去以後,楊山站在辦公室的窗前點上了一顆煙,思緒不禁回到多年以前,那時候楊山還是一個鄉下的派出所長,在一次執行任務中得到了時任主管政法的副區長潘再臣的賞識,楊山以爲自己這麼多年懷才不遇,今日終遇伯樂自當效死命, 故此一直鞍前馬後的追隨潘再臣左右,十幾年過去了,潘再臣已經貴爲新城市市長了,楊山也成爲了正處級的常務副局長了,作爲潘再臣系統的一顆釘子釘在這個暴力機關,爲潘家擦了多少次屁股了,就在三年以前自己又被授予了一項秘密任務,時至今日方有了一點頭緒,但還是不大明瞭,誰知道現在又出現了這件事兒,真是山雨欲來風滿樓啊。
江風拿着魏紅軍特批的二十萬塊錢已經在半島咖啡廳等候了接頭了,其實這件事不用江風親自來,但是如此重要的證據絕對不能假手他人,爲穩妥起見江風還是親自來了,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江風很愜意的點了一杯咖啡慢慢品着,突然兜裡的手機響了起來,江風一看號碼不禁變了臉色,江風快步的提起箱子來到衛生間,左右環顧了一下才接起手機道“王平出了什麼事了?”
電話那頭急道“江隊,有情況,那個女老師突然跟着兩個男人出了校門了,我們該怎麼辦”
“不管是哪來的人,記住那對母子一定要控制在我們手裡,我會派人支援你們,記住沒有?”
“江隊我明白了,一定完成任務”說吧王平就掛斷了電話。
放下電話以後,江風的心一下子就沉進了谷底,萬一這對母子被人劫走了,那張豹很可能會變卦,不交出證據,那樣一來全盤計劃都有可能前功盡棄了,這很有可能是此次行動的最大變數和關鍵之局,這是江風不願看到也絕對不允許出現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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