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的時候江風也不會這麼沒風咄咄逼人的欺負一個女人的。
可這個女人在人前柔柔弱弱,她卻是曹老六的女諸葛,背地裡還不是張張嘴就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角sè?。跟這樣的女人玩利同情,那纔是讓內kù套在腦袋上薰mí糊了呢。
冉純無路可走,雖然檢察院的趙檢察長能給她搭臺子,但是趙曉鬆卻沒敢lù面唱大戲,這就很能說明問題了。趙曉鬆有自知之明,雖然江風能給他面子,但也就是明面上給他臉sè,他根本沒有把握吃住江風。趙曉鬆都沒有把握,冉純就更別提了。
想活命上山,不是簡單的納頭便拜就能入夥兒的,要交投名狀啊。
無疑,江風提的兩個問題,就是這個意思,投名狀遞上去了,便有一線生機,否則想要活命可就難了。
雖然批捕和公訴的權利在檢察院,宰判的權利在法院,看似能鉗制江風,但是萬一市裡接手怎麼辦?萬一異地審判怎麼辦?冉純無路可退。
冉純抿了抿嘴chún沉聲道:“江局長請講,小女子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江風敲了敲桌面,眯着眼睛冷冷的道:“第一個問題,曹佔英手上有幾條人命?”。江局長這問題問的太損了,沒問有沒有有,而是直接神印王座問有幾個,紅口白牙的上下嘴chún兒一碰直接神印王座就把曹佔英定了xìng了,一句話就要了他的命。
冉純臉sè大變,當時眼淚就涌上來了,推開椅子撲通一聲就跪下了,裹着絲襪的柔軟膝蓋以下砸在了地板上,兩臂低垂,聲音哽咽jī動着道:“江局長,我真的不敢瞞您,雖然六哥入行的時間長了點,這一行就是刀頭ǎn血的營生,斷tuǐ斷手的事兒有,但是人命是紅線,我們真的不敢踩線,不信您可以去調查啊”
看着這個女人就這麼蓯在地板上,江風也沒有虛僞的去扶她,更沒有什麼憐憫之心,當他們揚着砍刀舉着獵槍張牙舞爪血一腥聚斂財富的時候就要有跪下來受審的覺悟。
江風點上一顆煙抽着,翹着二郎tuǐ的鞋尖挑起冉純光澤水nèn的臉蛋,梨huā帶雨的小臉奼紫嫣紅,粉nèn非常。黑寶石一般的眼眸帶着三分哀婉和七分淒涼,生機全無。在江風頗具壓力的注視下冉純慢慢的閉上了眼眸,嘴chún兒緊抿圓潤的下巴隨着江風的鞋尖慢慢的擡起,屈辱的淚水順着眼角滾滾流淌。
江風相信,只要化招呼一聲,這個女人毫無疑問的會跪着爬過來,
別說口舌服務了,就看她穿成這樣,就知道她存的什麼心思。只不過江局長對摻雜太多利益的女人沒什麼興趣。
“行了,別哭了,這個問題算你過關了”江風淡淡的道:“第二個問題,我的前任邵豪局長到底怎麼死的?”
冉純的嘴角lù出一絲悽美的笑,由於下巴擡得擡高,說話有點不方便,只能不斷的後仰來緩氣。抽噎着有些淒涼的道:“江局長,這個事兒道上都傳是虎爺乾的,但是實話說,我們和邵豪沒有那麼大的仇恨,殺局長這是掉腦袋的事兒,政府不會放過兇手的。我們不敢,虎爺要的是石油,不是人命。虎爺走的是油田管理局的路子,跟地方政府和比機關沒什麼劇烈衝突,請您明察”。
江風皺了皺眉頭,這事兒還真不知道。不過江風相信這個女人沒有撤謊的膽子,當然了,這個問題還需要調查印證。便非常無賴的問了一句:“你們不敢,誰敢?”
這就是讓冉純以及她所代表的曹老六當污點證人了。這個時候江局長的算盤才和盤托出,先抓一個,然後讓他們狗咬狗,窩裡反。
先抓哪個呢?江風再三權衡,把突破口放在了曹老六身上。
這小子是開賓館刊夜總會的,雜七雜八的爛事兒知道的肯定不少,只要是把他卡死了,不怕他不咬出別人來。他不咬別人,那就拿他的腦袋做墊腳石,殺一儆!。
剛來青藍區的時候,在邵豪局長的葬禮上江風就聽過趙老虎的名頭,邵豪局長的女兒邵希就說過他爸爸是趙老虎害死的,雖然小孩子的〖言〗論不能完全相信,但是這也側面的說明趙老虎和邵豪是起了衝突的。
一想起邵豪的未亡人,俏寡fù唐婉和她領着的那兩個長的一模一樣身高tuǐ長前凸後翹的瓷娃娃,江風心裡就一陣火大,江風也曾經非常邪惡的起了母女huā同收的心思,還是被理智剋制住了,但心裡算是忘不了了。
當然了,江風這麼執着的追查邵豪的死,一方面是要給他們娘三一個交代,另一方面更是要回擊對機關的挑釁。這個事兒不嚴查,不抓出真兇明正典刑的話,有一就有二,敢殺一個局長,他們就敢殺下一個。
按照原計劃…,江風是想讓冉純做通曹老六的工作,作爲污點證人指正趙老虎的,但是聽這意思,冉純話裡還有內情啊。
江風彈了彈菸灰,面無表情的道:“繼續說”
冉純直了直身子,墊在鞋尖上的光潔的小下巴抖動了一下之後道:“邵局長和虎爺的確有衝突虎爺佔着野外的油井,和當地農民有衝突,虎爺的手下曾經失手打死過人,死者的弟弟來局告狀又被打擊報復出了車禍死於非命。但是虎爺曾經sī下里和六哥說過這事兒不是他派人乾的。邵局長接了案子查這起打擊報復案,查了虎爺走油的車隊,但是虎爺手下走油的罐車隊,是掛靠在管理局旗下的提撈隊,手續完全正規。
失手致人死命的傢伙已經自了,但是他進了看守所沒幾天就死了,邵局長非常惱火認爲是虎爺殺人滅口。虎爺以爲他不依不饒的是想要點份子錢,給邵局長送過一筆數目不小的份子但是邵局長沒收,非要追查下去。虎爺有些生氣,便給區委區政府打了個招呼,找了邵局長的麻煩,邵局長背了濫用職權和刑訊逼的罪名受了處分。從那以後兩人就結仇了,傳得沸沸揚揚,沒過兩個禮拜,邵局長就出了車禍,我知道就這些”。
江風揉了揉太陽一xué,這是兩條人命啊,兩條人命底下夾雜着利益鬥爭,不過這裡邊疑竇叢生啊。既然趙老虎的提撈隊是正規手續的殺人的傢伙也沒跑,完全可以弄個過失殺人判幾年就出來了啊,以趙老虎的手腕辦這事兒並不難,怎麼還死在看守所裡了呢?。死了就死無對證了,趙老虎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扣屎盆子嗎?。但凡有點想法的人都不能這麼幹啊,邵局長怎麼會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呢?。
這裡邊肯定有第三人在摻和,推bō助瀾兩邊勾火,這個人在中間漁翁得利。但是江風還是非常懷疑邵豪怎麼傻到這種程,看不出來是有人在中間漁利?。這裡邊有事兒啊。
最窩火的是這個人趁機漁利的人是誰?想必趙老虎應該有所懷疑。
還有一個問題,趙老虎竟然這麼厲害,竟然能走通管理局的路子掛靠,要知道市裡的好幾路大哥馮老七和洪王八都走不通這個路子,只能乾點和地方政府以及廠礦之間偷偷mōmō眉來眼去的小計倆,哪有趙老虎這般手續齊全大搖大擺的好?。
當然了就江風瞭解到的情況玩油的各路猛人之中手續正規的除了趙老虎之外,還有一位。那位比趙老虎玩的大,不僅提撈,還搞開採呢,這個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松江道上的水底大嶄韓戎韓老三。
本來江風不知道韓戎何以如此牛掰但是現在江風琢磨出點門道,韓戎是董瑜的親表哥,是董瑜母親那邊的至親。而董瑜爺爺的養子、
董瑜的二叔卻是省委趙〖書〗記這不就明瞭了嘛,韓老三能有今天的聲勢和趙〖書〗記的照拂肯定不無關係。
正在江風琢磨來琢磨去的時候包裡的手機響了,拿出來一看是區委辦主任司徒飛的電話。江風估計是區委〖書〗記肖琛找他,便接起來笑道:“司徒主任,是我江風”
司徒飛聲音透着三分急迫的道:“江局長啊,你過來一趟,出事兒了,港商羅本浩出了車禍了”
“噢”江風點點頭,不慌不忙的道:“車禍啊,是交警的業務範圍,您的意思是交警沒出勤?碼了隔壁的,這幫王八犢子,又欠收拎了”
司徒飛對江風揣着明白裝糊塗的打法心知肚明,但還不得不解釋道:“不幹交警的事兒,車禍問題不大,關鍵是兩幫人打起來了,羅本浩的卵蛋被踢爆了,正在人民醫院搶救呢,港商遇襲,事關咱們區的招商引資大計,肖〖書〗記和連區長都非常惱火啊,都在人民醫院等着呢,你過來一趟”。
“哎呦我擦,那我馬上過去”江風一驚一乍非常誇張的道:“事關招商引資大計啊,我要是去晚了,那就是破壞招商引資啊,那就是和全區人民爲敵啊,我這就過去”
江風就是在諷刺這些宣傳口號呢,司徒飛只能苦笑的放下電話。
江風放下電話又給董巖打了個電話,故意傷人是刑事案件了,不只是交警一家的事兒了。董巖回話說行兇的傢伙根本就沒跑,看着羅本浩受了重創,那幾個行兇的竟然還把羅本浩送到醫院去了,接着又來投案自了,搞的董大隊也納悶兒呢。
這邊江風也不逗弄冉純了,拍了拍冉純哭的稀里嘩啦的小臉,淡淡的道:“行了,別哭了,你不錯,是個有情有意的好女人。今天是我不對,委屈你了,你這一跪,算是替你們乾的那些損失兒贖點罪。明天讓你和曹老六見一面,你給曹老六帶一個話。不是安老三、金老四、於老五、曹老六這幾位大哥嗎?曹老六想有生之年走出監獄,就把那三個傢伙給我弄進去,完成任務之後,手上又沒有人命的話也就判個十年八年的。想要保外就醫的話,我不幫忙可也不會阻攔但是得把你們手上的那些不義之財給被你們坑過的人和真正需要錢的困難羣體散散。他要是不懂事兒你就好好勸勸他,找死我也成全他,先這樣”。
冉純一直緊閉的雙眸剎那間就睜開了,難以置信的看着江風,接着撇撇嘴鼻涕眼淚的接踵而至可算有一個結果了,不管條件又多苛刻,總歸是逃出生天了。
江風說完之後拿起自己的手包和李老師的小挎包就出了門。冉純哭了好幾分鐘情緒才穩定一點,扶着椅子想要站起來,卻現雙tuǐ已經跪麻了,剛一起身卻又無力的倒了下去。
正在這時,小玲推門進來,看見冉純竟然跪在地上趕緊跑過來攙着冉純的胳膊把她扶到椅子上,看着冉純眼睛都哭腫了……小玲就常不打一處來。憤憤不平的罵道:“這個天殺的王八蛋,他是不是強迫你了?還讓你下跪,他當自己是封建縣太爺呢?王八蛋,出門就讓車撞死”。
冉純坐在椅子上,俏臉一紅,她知道小玲嘴裡說的“勉強”是啥意思,皺着眉頭揉着有些痠疼的膝蓋,柔聲道:“他沒有勉強我,連錢都沒收,他可不能死,他要是死了六哥可真出不來了”。
小玲愣了一下,接着喜笑顏開的道:“你的意思是他鬆口說放了老六?”。
冉純點點頭,她不可能跟小玲說江風的那幾個苛刻條件。小玲得到肯定的回答以後,愣了半晌,接着抱住冉純的身子就開始哭,一邊哭還一邊哽咽的道:“苦命的妹子啊,可算有個結果了,這麼些年跟曹老六就沒有省過心,苦了你了”。
她這一哭不要緊,勾動了冉純的傷心事,冉純也開始哭,最後兩個女人抱頭痛哭。
這撕心裂肺的哭聲江局長是聽不見了,江局長下了樓就看見李老牟安靜的坐在大廳門口的休閒沙上喝茶呢。李老師優雅的抿了一口茶水,帶着三分輕佻的笑道:“怎麼樣啊江局長?口味兒還不錯?服務的您還滿意嗎?”。
李湘楚早就從衛生間出來了,她知道冉純有話和江風說,李老師心地善良,便有意的給冉純製造一個機會。當然了,這也是李老師能做的最大限了。李老師不可能替她說話,更不可能干擾江風的判斷。
江風愣了一下明白過來李老師的意思了,馬上無奈的道:“我的好姐姐,你就這麼不相信我的人品?有姐姐你在身邊,別的女人我一概無視”。
“哼?”。李老師白了江風一眼。在心裡腹誹了一句,哼,這個冉純你無視了?你的其他女人呢?口是心非的傢伙。
李老師雖然心裡這麼想的,但是嘴上卻萬萬不會說的。李老師的原則就是我就是我,我愛這個男人,這個男人也愛我,那這就是我們倆之間的事兒,與第三人沒關係。我不和你們攀比,沒那個必要。
李老師早就想好了,既然事情做下了,就不怕別人說。我可以讓着你們,那時作爲一個大姐姐不和小妹妹們一般見識,至於說低三下四的去討好,那是不可能的,非要找個理由的話,那就是沒空。
李老師的內心強大呦,壓根就把所有對手無視了,李老師有底氣,這個男人曾經不在乎兩人五歲的年齡差距,向她求婚,這就是她的底氣和資本。
在對待那男女關係上,李老師就比lùlù和小魚高出一籌。lùlù是表面上溫婉無爭,但卻在偷偷的走曲線救國的路子,忽悠老太太,讓老太太給江風施加壓力。lùlù知道江風是個孝子,不敢忤逆老太太的意思,只要老太太還健在一天,江風就不敢把她撇下。甚至老太太要是真的下力氣逼迫江風的話,江風無論如何都得娶她,只不過這樣強迫的婚姻不是lùlù想要的罷了。所以lùlù一邊走老太太的路線,一邊順着江風的牲子,兩線出擊。
小魚就不一樣了,在老太太那邊已經敗給了lùlù,先失一招,並且小魚脫不開身,但是小魚把自小一塊兒玩大的弟弟封衝派來了,一來是眼線,二來江風看見封衝的時候就會想起她的好,也算是間接提醒了。還經常的打電話查查崗,嚇唬嚇唬江風。
唯有李老師水一樣的xìng子,水一樣的處世哲學,利萬物而不爭。
平和的時候如清泉流淌,滌dàng男人的心靈,但是起飆來,一樣是大江奔涌大浪滔天。只不過還沒有對江風狂風暴雨的打擊過。所以江風感覺李老師纔是真正的讓他無所羈絆,自有享受生活。
兩人出了門,江風告訴李湘楚區委那邊讓他去醫院一趟,讓李老師先打車回家屬院。李老師自然不會干擾江風辦正事兒,馬上囑咐男人少喝酒注意安全,江風一一答應,把李老師送上車。
送走李湘楚以後, 江風打車去了人民醫院。這個羅本浩上午剛放出去,沒想到下午蛋蛋就被踢爆了。話說趙老虎的行事風格還真是凌厲啊,有仇不過宿啊,這老傢伙底氣是真足啊。
這老頭子還非常有針對xìng的踢爆羅本浩的卵蛋,直接神印王座把這小子弄成太監了。這分明是在說你個癟三,敢給我孫女下那種藥,老子就讓你下本子做活太監。對於這種結果江風也樂見其成的,反正自己處罰不了羅本浩,但是總有能治理他的人。
行兇的也沒跑,這是趙老虎怕給江風找麻煩呢。這樣一來這事兒和江風的關係就不是很大了,全國各地都有局,但是哪裡都有刑事案件,誰也不能說有局的地方就一定不出事兒?。出了事兒咱又沒讓嫌疑人跑了,那就算盡職盡責了?。
雖然利害關係不大,但是江風還是要玩點yīn的,看看能不能通過這個設好的圈套找找趙老虎的把柄。對於涉黑份子,江風先不想真刀真槍的正面對決,只想先挑逗他們內部窩裡反,然後再各個擊破。
局之於各路涉黑團伙來說,地位非常超然。就好比足協之於各個足球隊,既可以組織你們比賽,但是又可以開罰單,更可以拍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