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燈的乾坤尺是按照距離的遠近來發揮出相應攻擊強度的,距離越近,攻擊力越強。此刻乾坤尺化作一道藍色光華,直擊趙公明。燃燈這一擊蓄勢已久,趙公明避無可避,只得用身體硬扛一記。
“啪”地一聲,趙公明整個左臂被打得飛了起來,斷口處鮮血淋漓。但趙公明極爲硬氣,手臂斷落也不哼一聲,身下黑虎一個縱躍,落荒而逃。
趙公明的右臂脫體之並未墜下,而是向燃燈飛去,原來他早已想到此招,用斷落的右臂作爲武器,將燃燈阻了一阻,而使自己騎虎逃脫。
燃燈揮乾坤尺打落飛來的斷臂,看着趙公明跨虎逃走,也不追趕。此刻他得了定海珠,也不怕斷了手臂的趙公明報復,而且那二名枉死的煉氣士的屍體還等着他去處理。
“跟着趙公明還是燃燈?”申公豹道。這許願石彷彿遠程跟蹤攝像一般,不過只能顯示一個地方。世界如此之大,如果此刻不鎖定趙公明,再找就不容易了。
“跟趙公明!燃燈反正是要回來的。”阿凱道。他不想在這裡看着燃燈毀屍滅跡,再回西歧去編造什麼謊言。而且他剛纔還注意到一件事,他道:“趙公明剛纔斷掉的是剛纔一直都不能活動的左臂。我想他恐怕馬上會找人醫治,除了太乙之外,還有誰可以治好他的斷臂?”
“能治好他這種傷口的人也不少——”申公豹沉吟道:“先看看他向那個方向去。”
當下申公豹鎖定趙公明,黑虎迅速奔行,穿出山谷,在曠野之中如一道黑色的影子,在陽光下疾馳。
“澠池縣!”申公豹道:“看他的方向,他要去澠池縣治傷。恐怕得三日左右才能到達,我們先看看西歧的姜尚如何了。”
申公豹將畫面切回西歧大營之中。阿凱問道:“澠池縣?哪裡有什麼人?”
“總兵張奎和他的妻子高蘭英在那裡駐守!”魔禮青回答了這個問題。作爲一個大商守關將領,她對這些十分熟悉:“張奎和高蘭英都是煉氣士,高蘭英被稱爲大商美女之一,據說法寶是四十九口太陽神針!”
“正是!高蘭英可以治得了趙公明斷臂之傷,而且是離這裡最近的地方!”申公豹道。
此刻西歧中軍大帳前聚集了不少將領。那根據楊戩偷聽來的“情報”,到西歧城設伏準備捉住趙公明的崑崙真人們也都回來了,接到今日姜尚被襲之事,白癡也明白是中了趙公明的聲東擊西之計。此刻都在大帳外等待着什麼。
楊戩站在大帳稍遠處,面色陰沉,低頭默然,也不知在想着什麼。
良久,大帳門簾掀開,太乙和另一名崑崙真人普賢走了出來。太乙沖帳外衆人道:“姜師弟已經救回來了。休息之後便會大好,大家散了吧!”
“果然……”申公豹自語了一聲,取下額上的許原石,水盆中的影像也跟着散去了“普賢果然有控制魂魄的能力……”
“什麼?!”阿凱和魔禮青都吃了一驚:“控制魂魄?”
申公豹把許願石放回皮囊之中,轉過身來對二人道:“趙公明最後那一鞭其實已經將姜尚打死。當時我透過許願石,發現姜尚的生命反應都已經消失了。可是剛纔你們也聽到了,太乙說姜尚已經救回來了。太乙的能力可以使人的肉身再生,但那也只是行屍走肉。就象一個植物人一樣,不是完整的生命。而普賢,必然是用了某種能力,使姜尚的魂魄也復生了—小說整理髮佈於ωар.ㄧбΚ .Сn—”
魂魄復生!阿凱心中震驚不已,便如二十一世紀之時醫學之中的植物人和腦癱患者一般,身體各部分機能都完全正常,但偏偏無法活動,沒有思想。按申公豹的說法,那便是肉體完好,魂魄散失了。這賢普難道真的有這樣神秘的能力?那麼太乙和普賢聯手之下,一個人豈不是可以長生不死麼?
“我想不通的是——”申公豹沉吟道:“即使普賢有可以讓靈魂重歸肉體的能力,可姜尚死時他並未在場,等他從西歧回來之時姜尚的魂魄爲什麼還沒有消散掉呢……”
二日後雙方重上戰場。姜尚果然又出現在二軍陣前,與之前完全沒有任何不同。
這時阿凱注意了一下普賢。這是一個纖細文秀的中年男人,年齡約在三十到四十之間。雖然現在已經是暖春,但彷彿怕冷一般裹着厚厚的毛裘,而且把領子豎着,擁住細細的脖頸。眉目纖細,眼神微弱,彷彿大病初癒或正在重病中一樣。也看不出有什麼特別之處。
另一邊的聞仲臉色有些灰暗,顯出了些許老態。再不象以前那樣給人一種屹立不倒的威猛感覺。前日趙公明追燃燈之後,一去不返,而燃燈卻安然回到了對方營中。白癡也應該猜到發生了什麼。
趙公明是聞仲認識的最厲害的煉氣士,如今連他也被打敗,這場仗只怕是要輸了。所以他應允了姚天君的請戰,用落魂陣來爲死去的幾位天君復仇。
雖然知道在崑崙真人傾巢而出的情況下,剩下的幾個空間之陣並不能阻擋西歧多長時間,但聞仲已經沒有了選擇。他不能退出這場戰爭,他不能失去這一生守護大商所積來的赫赫威名,即便戰死,也要戰鬥到底!而剩下的幾位天君,他們和自己一樣,也是沒有了退路……進落魂陣的是進過一次的赤精子。不過這次他是有備而來,身穿清虛的那件八卦紫綬衣,也就是那件防護服。入陣之後不待姚天君發動什麼攻擊,他手中拿出了一件法寶。
那東西彷彿一隻兩面凸起的玻璃透鏡一般,有手掌大小。如同一輪圓月,只不過半邊烏黑,半邊純白。
“陰陽鏡!”利用許願石觀看的申公豹低呼一聲,聲音中似乎有些緊張。
水盆中的影像切到陰陽鏡之上,阿凱清晰地看到那鏡中黑白兩色交界之處並不齊整,而是在相互滲透,細微地波動着,翻翻滾滾,似乎在相互攻伐一般,兩種顏色都想要擠到另一邊去,將對方侵蝕掉,消滅掉……赤精子此刻面色也有些緊張,他的雙手握緊白色的那半邊,法力到處,白色的一方勢力陡然一增,一道黑色的波紋自黑色的那一邊被擠出了透鏡之外。一出鏡外,這波紋便迅速擴大,彷彿一道巨大的黑色水紋向姚天君盪漾而去。
黑色波紋毫無阻礙從姚天君和身體內一劃而過,彷彿站在那裡的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只是一個虛影一般。姚天君呆了一呆,就在這一呆之間,他的身體發生了變化。
阿凱看到姚天君的臉部表情驟然中止,眼睛中的生氣驟然喪失,彷彿整個人失去了所有活力,砰地一聲,姚天君仰面朝天,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赤精子小心地收起那透鏡,走到孫天君身前,拾起孫天君的寶劍,將孫天君的頭割了下來,落魂陣被破了。
“那是怎麼了?”魔禮青訝然道。在接觸黑色波紋那短短的瞬間,姚天君便彷彿死掉了一般。這是什麼樣的法寶?
“好象——”阿凱喃喃道:“可以讓人變得無法活動,連生氣都沒有了……”
“先天法寶!陰陽鏡!”申公豹的聲音也有點爲剛纔的場面震動:“這就是元始賜給赤精子的法寶——陰陽鏡!判人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