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振聾發聵的巨響過後,整個病房裡到處塵土瀰漫,刻間已降到最低,彷彿剛剛遭遇了一場沙塵暴一般,頓時伸手難見五指。
因爲視線受到影響,現場一片混亂。那些最接近走廊的警察們忍不住被嗆得咳嗽起來。同時劇烈的爆炸產生的強烈震感也驚醒了這住院大樓內的病人和值班護士們。一時間整幢大樓幾乎都陷入了混亂中了。有人嚷着“快跑啊,地震了”,這種時候,恐懼傳播的速度迅速至極,頃刻間,場面就變得有點失控起來。
且說樓夜所住的這一層,情況也是一團糟。好歹這裡還有四個警察,其中一個最鎮定的警察已經通過現場的特殊氣息,判斷出剛纔的爆炸分明就是某種殺傷力不小的武器造成的。因此,只聽漫天灰塵中傳出了他那渾厚的聲音。
“是火箭炮攻擊!趕快保護好趙小姐,誰有手機的,趕緊報警!叫防暴分隊的也都過來……”
聽這聲音,並不是方臉警察,也不是雙下巴警察,應該是原本就保護着趙幽憐的兩個警察中的一個。這警察的聲音剛落,就聽另外一個陌生的沙啞聲音響起,“趙小姐,你在哪裡?請回答!”
該死的灰塵實在太大,衆人的眼睛在這裡似乎完全失去了作用。
“趙小姐,你還好嗎?請回答!”這近乎嘶啞的呼喚聲中凝滿了焦慮。
與此同時,總算聽到了方臉警察那伴着咳嗽聲的呼救聲,“咳……喂喂,總部嗎?咳咳……××醫院遭到重火力攻擊,請求防暴分隊支援,請求防暴分隊支援……咳……”
就在這混亂中,隱約傳出一聲輕哼,隨後趙幽憐的聲音。剛剛,她離門口最近,受到的爆炸衝擊波也最大。被撞到後面的牆上後,一時有點氣悶過去了。不想這麼快就能醒來了。只是她剛吸了口氣,就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聽到趙幽憐的聲音,本就離她不遠的警察趕緊摸索過來,同時急切地問道“趙小姐,你還好嗎?有沒有傷到哪兒?”
“這,這是怎麼……咳咳……回事?”感覺到自己被一個陌生男人抱住了上半身後,趙幽憐忍不住問道。
“好像這裡受到了重火力攻擊……嗨咳咳……”這個警察纔回答了一半就再次被灰塵嗆到了。“我們還是趕緊轉移到安全地帶再說。”說着,這警察就用力要將趙幽憐扶起。
“怎麼會這樣?爲什麼好端端的會突然發生這麼恐怖的事情……”漫天灰塵中,趙幽憐在警察的幫助下剛站起來,就一把反手抓緊警察地大手,追問着爲什麼。
“放心吧,趙小姐,我和我的同事們會誓死保護你地安全!”雖然看不見那張臉,但這聲音卻聽得出這警察的決心有多麼強烈。
“等等!夜大哥,夜大哥他還在裡面啊……”說着,趙幽憐就要甩開警察的手。往不知東南西北的方向撲去,同時嘴裡還哇啦哇啦地呼喊着“夜大哥”。
汗哪!女人發瘋起來其威力絕不亞於一隻發情的公牛。這話說的絕對是至理名言。此時,這個警察就爲趙幽憐頭痛着。現在的趙幽憐身上根本沒有她在舞臺上展現出來地動人風采,給這個可憐的警察最深刻的印象只能用四個字形容——不可理喻。
對付這種已經完全被感情衝昏了頭腦似乎只有一種方法,那就是弄暈她。只是,眼下一片模糊,無法認準要害。因此,放不得又打不得。實在讓這個警察左右爲難。
就在這時,只見一陣從走廊吹向外面的風突然猛列地吹起。空氣中那些灰塵在這股風力作用下,一股腦兒往早已成了一個巨大破洞的牆壁外面奔去。
很快,所有的灰塵器就像被一個巨大的吸塵器吸走了一般,視線又恢復了正常。
直到此時,衆人才發現,原本收拾得極爲乾淨整潔的房間已經變成了一片狼藉的廢墟。到處散落着混凝土的碎塊和玻璃地碎片。原本樓夜躺着的病牀早已被掀倒在地。而且有幾根支架不知怎麼的竟然嚴重變形了。可以想像這顆火箭炮的威力之大,爆炸現場猛烈程度之恐怖。
樓夜的人又在哪裡呢?
不用問,趙幽憐早已在恢復一點視力時就掙脫了警察的保護,隻身撲進了病
四處尋找起樓夜來。她的聲音叫得那麼悽慘那麼悲那往窗外送着灰塵的風也似受到了感染一般,變得時大時小,彷彿有了情緒一般。
很快,趙幽憐就找到了被白牀單裹得嚴嚴實實地樓夜正倒在被掀倒的病牀腳邊,看起來似乎他還是被這病牀給擋掉了不少氣浪的衝擊力。沒有絲毫猶豫。趙幽憐完全不顧滿地的玻璃碎片和水泥碴子,快步跑到樓夜身邊,用力地拍拍樓夜的臉,一聲聲急切地呼喚道“夜大哥,你醒醒。夜大哥,你快醒醒啊……”
“趙小姐,請冷靜點。我們先離開這裡……”反應也算迅速的警察們也趕了上來,一左一右地抓起趙幽憐的臂膀,就要將她架離這個危險地地方。既然敵人會用火箭炮這種重火力武器針對這裡的人攻擊,可見敵人的決心之強烈。也不知道這些人是衝着誰來的,不管怎麼樣,趙幽憐再多待一秒鐘,絕對是多一分的危險。因此,兩人決定不再猶豫,正要咬牙決定對趙幽憐用強的。
就在這時,躺在地上的樓夜睜開了眼睛。可是,由於他“蟻蝕針”的作用已經完全生效,他絲毫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由於現在的他實在是虛弱之極,所以在剛纔衝擊波地作用下,雖然有病牀抵擋了大部分的衝擊,但是那點餘勁仍舊把他衝得暈厥了過去。而且他還吐了血,這不,那嘴邊猶掛着的血絲讓趙幽憐擔心不已,豔紅的血滴落在潔白而蒙塵的白牀單上,更是刺激得趙幽憐心悸難安。眼淚頓時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般,不要錢似地灑落……
“我沒事,你先跟他們出去,我很快也就出去……”樓夜勉強振作精神讓自己笑得“正常”一些,只是,他實在是太虛弱了,越到後面聲音越是輕得如同蚊吶。這種情況之下,趙幽憐又怎麼可能獨自離去?
兩個警察不由分說地抓着趙幽憐的胳膊要將她架離這個危險場所。可是,趙幽憐卻極度不配合,就像讓兩警察要拖她去的不是安全的地方而是刑場似的,同時嘴裡大聲喊着“我不要走,你們放開我!夜大哥不走,我也絕不走!”
兩個警察在趙幽憐的強力掙扎反抗之下,竟被整得一時間手忙腳亂的,卻是沒有絲毫效果可言。兩人無奈地面面相覷後,只得放棄了用強的。其中那個最早出聲的警察,一個絕對稱得上英氣逼人的年輕警察,微微皺了皺眉頭後,指着地上的樓夜出聲問道“只要我們把他擡走,你也會跟我們轉移,是這個意思嗎?”
“嗯!”趙幽憐睜着大大的眼睛,噘着嘴巴很乖巧地點了點頭。
兩個年輕警察再次對視了一眼,那個警察又是一聲乾脆利索的“動手”。話音未落,兩人就俯下身去擡樓夜。一人搬頭一人搬腳正要將樓夜擡起時,趙幽憐出聲打斷了他們。
“哎哎哎,停下!他是傷員,怎麼可以這樣隨便亂擡呢?要是以後落下什麼終身殘廢的可就不得了了。麻煩你們去找個擔架來吧,反正醫院裡很多的。”
兩個警察見趙幽憐如此說,雖然有幾分不耐,但是仔細想想趙幽憐所說也確實深合急救常識,因此倒也只好老老實實地接受。另外那個不怎麼說話的年輕警察很自覺地跑出門去找擔架了。很快,樓道上就傳來了他問人要擔架的聲音。
總算這醫院裡平時經常要搬一些病人上手術檯,隔壁的房間裡就有擔架。找來擔架後,四個警察全都進來擡樓夜這個重傷號了,而趙幽憐一直綴在後邊,不時提醒他們小心別碰着樓夜。那神情就像被擡的樓夜是她的心上人似的。真讓幾個警察心中暗羨不已。
就在趙幽憐即將跨過病房門口時,她的餘光突然瞟到背靠牆壁坐在地上的阿杰。此時,阿杰也正看着他,只是他的眼神是那麼的憂傷,使得趙幽憐很不自然地一滯。不過,很快,她的眼中重新出現了憎惡。因爲在她看來,自從這個驕傲的傢伙出現以後,自己的日子就沒安穩過。此時的她可一點也沒自覺這一切根本就是由她引起的,阿杰反而是個憑白無辜被捲入這場禍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