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給她止血,再治療斷骨,臉都摔爛了,難看死了,得修補修補,我可不想對着個血肉模糊的玩具。”冷酷的女聲懶懶開口,聲音裡透着一百個不情願。
說話間,胡圖圖覺察到一股冷氣席捲過來,順着自己早已經破碎不堪的身體鑽入,奇癢無比。伴隨着奇癢的蔓延,身體竟一點點在復原。
“那麼費事幹嘛,直接給她點魔氣讓她自己修復不就行了,管她變成什麼德行,活着就行。”隨着霸道的男聲揚起,一股暴虐的熱流瞬間鑽入顱骨。
那感覺就像用一把熱刀子活生生將頭骨劈開,再使勁兒攪動,疼的鑽心蝕骨。
身體奇癢,頭骨卻生生裂開,雙重痛苦下,胡圖圖忍不住呻吟了一下,她死死咬着下脣,不讓自己再發出一絲聲響。
這些人根本不是爲了給自己療傷,而是在變着法子折磨自己,如果她呼痛,他們肯定更變本加厲。
“你們小心點兒,看她都疼的忍不住了,真可憐……”嬌怯怯的女聲響起,眼前一片模糊,什麼都看不清,胡圖圖艱難轉動着頸椎,她聽到有摩擦聲朝她靠近,單調的摩擦聲,卻同時有種聲音此起彼伏。
三個聲音不停爭論,不停有術法落在自己身上,一會兒炙熱難耐,一會兒冰寒侵蝕,一會兒又麻癢無比。
胡圖圖覺得自己就像一塊肉,被人放在案板上用盡了各種手段烹飪,剝皮抽筋,清蒸紅燒,翻來覆去,煎炸烹煮統統用了一個遍,幾次被折磨的昏死過去,卻又從劇痛中醒來,直到再次昏厥。
迷迷糊糊中,她聽到不耐煩的冷哼,似乎這些人折磨的累了,倦了,又或是他們見自己一聲不吭終於失去了耐心,治療終於停了下來。
胡圖圖覺得身體恢復了一些力量,掙扎着擡起頭,她想看看這三個惡魔到底是什麼怪物的化身,竟然如此殘暴冷酷喪心病狂。
睜開雙眼,一條雪白的蛇尾出現在視線中。
碩大的蛇尾足足有成年人的身軀般粗細,雪白的鱗片上佈滿了扭曲的淡金色花紋,很淺很淺的紋路。
胡圖圖一點點擡高視線,她想看清楚在她面前的這隻蛇妖的臉,更想知道這隻妖物究竟是那是哪個惡魔中的哪一個。
在看到對方全貌的瞬間,人卻一下子凝滯了。
原本她以爲自己遇到了三個惡魔,沒想到,他們居然是一個人!
一個長着六條手臂,一條蛇尾,三張面孔的妖怪!
胡圖圖這輩子都沒見一個頭顱生着三張面孔。
碩大的頭部,沒有頭髮,只有三張臉。
一張面孔是一個凶神惡煞般的男子,另外兩張是一模一樣的女人的臉,只是一張臉冷冰冰帶着戾氣,另一張卻愁眉苦臉,似乎剛哭完,眼角還掛着淚水,看起來詭異極了。
“呀,她醒了。”愁眉苦臉的女人的臉詭異的扭轉了過來,“人類,你叫什麼名字?告訴我,我會替你求情,讓他們不要折磨你了,好不好?”
女人陰森森笑着,她的脣角勾起弧度,你卻在她的眼珠兒內看不到任何笑意,只有徹骨的陰寒。
“主人,不要告訴她的名字,幻姬最陰險了,如果她知道了你的名字,就能知曉你所有的痛苦和悲傷,不斷用你的記憶折磨你,會生不如死的。”
沒等胡圖圖開口,頸部菡萏幻化的項鍊忽然發出微弱的光,爲自己幻化了一頓佳餚後,菡萏就一直在沉睡,沒想到此刻卻忽然開口了。
“哇哦,小東西回來了,咯咯咯!”妖怪的另一張臉一下子扭轉了過來,卻是那個冷冰冰的女人。
“我回來了又怎麼樣,我現在有主人了,你們不能再強迫我做我不願意做的事,誰都不行!”
菡萏忽閃了兩下,縮成一團。
明顯在發抖。
“認主!吼!”男子的臉一下子扭了過來,惡狠狠附底了身子,“你竟然認卑微的人類爲主,也不肯臣服我們,該死!”
男子吼完,伸出粗壯佈滿青筋的大手朝菡萏抓去,烏黑的指甲宛若五個鋒利的匕首。
一條纖細卻略黑的手臂擋住他,“奎剛,何必動怒呢,她的主人都是我們的玩物了,何必跟這麼個小東西動氣。”
攔住奎的真是那個冰冷冷的女人的手。
“幽姬,不是當時一念之仁解了它的桎梏,它如何逃的出去,害我們幾十年都只能餐風飲露,現在,你還爲還要替它求情!”
“奎剛,姐姐也是爲了長久之計打算才放菡萏溜出去的,它在這裡補充不了能量,只會越來越虛弱,只有到了外面才能恢復過來,別生氣了,它這不是回來了嗎,呵呵,我早就知道它會回來的,沒想到,會買一送四,划算,實在是划算!”
幻姬捂着嘴嬌笑出聲。
“原來是你在菡萏身上下了咒術,難怪你會慫恿我偷偷放走它,幻姬,你太陰險了。”幽姬的臉瞬間轉了過來,表情很是氣憤。
“啊呦,生什麼氣嘛,我這也不是爲了咱們三個好嘛,難不成你真的想喝一輩子冷風活着嗎,行了姐姐,我知道你還惦記着菡萏的大哥,可惜呀,人家嫌棄咱們,看不上你,寧肯自殺也不要你,我也沒辦法呀。”
幻姬的臉轉過來,幽幽嘆了口氣。
“你不要胡說八道,我根本,根本沒喜歡他,我只是念着他們曾照顧過我們的恩情,不忍看着菡萏耗盡能量乾枯,你不要胡亂猜忌!”
幽姬的表情是在憤怒,可眼神中的慌亂出賣了她的心思。
“就算我亂猜的,姐姐也太偏心了,我如果不給菡萏下咒,它怎麼會帶回來這麼好玩的玩具?嘖嘖嘖,你還真的挺有魅力呀,居然有四個人不顧生死跟了你一起進來,只可惜……那幾個人有沒有命活着,還是個未知數……”蛇尾盤旋,幻姬的臉悄然無聲的貼近了胡圖圖。
“他們在哪兒?你對他們做了什麼!”胡圖圖一聽就急了,四個人,不是隻有厲涵和拓跋宏嘛,哪來的四個人,難道上官邪和葉璟誠也趕來了?
“你不會自己看嗎?他們不就在哪兒?”幻姬勾了勾脣角,狹長的眸心浮起淡淡的冷意。